人们常说,长大后会不记得儿时的记忆。时间会让人忘记一切。然而我却深深的记着你。二十年了,我真的想知道,现在的你,过得好吗?
很多时候,我们做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比如吃饭,喝水。没有任何意义,却必须要做。而我,就做了这样一个女孩。一直坚持等待,童年的那个他。我还会遇见。彼此牵引的。只有这枚红绳吊坠。
取自林陌的自白。
20年后,你会不会变成个流氓?
青色的石板桥。桥下的流水。岸边的垂柳。远处降落的白鸽。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
穿格子衬衣的女孩有着姣好的面容。塞着一枚白色耳机,手中一支笔不停的画着。画夹上出现一幅唯美的风景画。风吹起唯美的头发。
“不好意思,请问麻烦让一下可以么。”
“麻烦让一下可以么。”
“请问,不好意思,让一下可以么。”男孩压制着愤怒,继续问着这位画画的女孩。最后一次,男孩对着女孩的耳边喊道。
女孩回过神,拔掉耳机。让出一步,独自远去。
“真是的,什么人都有,写生不会找个别的地方啊,都挡别人路了,你装个画家也装像一点啊。”男孩边走边对着女孩的背影喊道。如此不羁和嚣张。变成愤怒。
遇见,只是一种牵引。
林陌。一位写生画家。拥有着自己的小工作室。很安静的房间。有很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夕阳,日出,追逐。
我来到这里,只是为了一种完成。或者,我相信自己会等到那个人。
用手翻动画夹,那枚吊坠已然不见。我努力回想。刚刚离开桥面。
“难道掉在桥上面了?”
女孩这边走,男孩也这边走。一直挣扎的碰撞,互不让路。
男孩的钥匙瞬间落地。清脆的响声。男孩紧张而迅速的捡起。仔细擦了擦钥匙上的红绳吊坠。嚣张的面孔很少有的认真表情。
“还我东西。”
女孩看到红绳吊坠,对男孩说。
“我说美女,有你这么搭讪的么?”男孩笑了。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男孩无语的笑了。
“你昨天就搁这挡我,今又撞了我,不先跟我道歉就算了,还又问我要什么东西。你要是丢了东西呢,应该去找警察叔叔,在这烦我是不对的知道么,撞人要先道歉。”男孩转过身继续行走。“长得漂亮就可以无理取闹啊。”
留下女孩满脸的抱怨。
巷子的拐角。我站在那里。看到那个男孩走过来,身边跟了一位女孩。很大牌的样子。
“喂。”
“喂。你等一下。”
男孩停下,我明显感觉到他身边的女孩那刺目的眼光。
“把我的东西还我。”
“呦,又是你啊。您一见面就跟我这要东西,姐,不对吧。”
“你这挂饰不是你的吧?”
“这挂饰不是我的是你的啊。”我看得出,他已经无奈了。
“嗯。”我点着头肯定的回答。
“你回答的倒是跟义勇军进行曲一样铿锵有力啊。”
“你捡了别人东西怎么还这么不讲理啊。”
“我不讲理,我告诉你美女。你就算是块金子,不好意思,我是块煤。你能发光我就能发热。你要是真把我逼急了我跟你说,把你,融化了也没准。”我只是觉得,捡了别人东西怎么这么不讲理,还理直气壮的珍惜捡到的东西。站在他旁边的女生一直不屑的看着我,附和着他,应该是他女朋友吧。他转身走掉。
女生把他叫住,转身对我说,“哎4,这个挂饰已经跟随他很多年了,怎么就成你的了,我看不讲理是你吧。”
“肖成你等等我。”女孩说完追上他。
在我收拾书桌上的画夹时,挂坠夹杂在这里面。原来,那真是他的。看来,是我误会他了。
突然想起,原来他叫肖成。不过,他怎么也有这个东西,为什么他也那么在乎它。
我在某个早上遇见和肖成一起的女孩。
“嗨。你怎么也在这里。”
“哦,我刚拍完戏,正准备回去呢。”女孩还是很慵懒的样子,好像有很多心事。
“哦,那天真是不好意思。其实。我的东西就在自己家里呢。”
女孩笑笑。“没事,找到就好,看你这么着急,应该对你也挺重要的。”
“嗯,我从小戴到大,只是突然丢掉了有点不习惯。”“哦对了。记得帮我替你男朋友道个歉。”女孩转过身,不知自言自语了什么。
“不过,他,怎么也那么在乎那个挂饰?”
“哦。他呀。从小就喜欢建筑,现在也是个建筑设计师,那个挂饰啊,他从小时候就有了,一直戴在身上。”
“哦。。怪不得。”原来是这样。
“哎,你叫什么呀。”女孩问我。
“林陌,你呢。”“我啊,晞妍。”
我和晞妍就这么走完一条小巷,聊完一条小巷。她给我讲肖成的小时候,长大后,所有。那么专注,认真。她经历了肖成所有的过往以及现在。我想,晞妍是很爱肖成。
重逢,是一种开始。
早上的时候。我站在石桥等肖成,打算和他道个歉,以表示我之前的歉意。晞妍告诉过我,他每天都会经过这里。
“嘿,肖成。”
“哎呀,我说怎么又是你啊。你天天到这来等,我说了我的东西不是你的,真没拿你东西。真没拿啊。”他一脸无奈的解释,让我着实想笑。
“我知道。”我笑着回答 。
“哎呀我已经说了我真没拿你东西,你怎么就不。。。。。哎,你知道啊。”
“真是不好意思,那天,我误会你了。东西我已经找到了。”
他顿时笑了。又出来了那不羁的样子。
“哎,那这么说,你今天是故意在这等我呢。哎呀这个你看你看,你也挡了我好几次了,你说,是不是得请个客吃个饭什么的。”
“怎么小小年纪就这么流氓。”我看着他悠悠的说到。
“哎呀,人不风流枉少年么。流氓这个东西啊,不看岁数的。”他捡起块小石头,投进湖里面,溅起小小的涟漪。
“你这样找得到女朋友吗。”
“女朋友啊,在这呢。它就是我的女朋友。打小跟着我。”他在口袋里掏出那个挂饰来说。“你说,找个女朋友多不划算。又花时间又花精力,还要打电话还要给她买东西,总的就一句话。麻烦。”听完他的大论之后,觉得他就是这么一个洒脱的大男孩。
“你体重应该很轻吧,要不怎么这么没心没肺的。”
“我这样活着是比较快乐。”
“你说。。。咱们两个都这么熟了。。我。。能做你朋友吗。。?”
“那你,愿意做我的太阳么。”
“太阳啊。。”“我愿意。”他把手做成喇叭状冲着湖面喊到、
“那么请与我保持92955886.7公里的距离。”我也学他喊道。
然后我看到他的表情呆了。“那可是接近一亿公里啊。”他喊完就笑了。
然后我们两个就这么傻逼的喊了很久,然后笑得跟个白痴一样。就这么成了朋友。或者,恋人。
我知道我们似乎要分离。
然后我们就真的成了恋人。我们去海洋馆。去蛋糕屋买蛋糕吃。在咖啡调小坐。听舒服的音乐。我慢慢的靠在他的肩上。彼此依靠。
然后某一天,我和他一起去探晞妍的班。他牵着我的手。
我们去时她正在拍一组照片。穿着上白下红的裙子。带着大太阳镜,很是美丽大牌。
镜头面前的她是那么耀眼。
然后晞妍休场。肖成拿瓶饮料递给她。“嗬,大明星。喝口水。”
晞妍一脸不爽,脱掉眼镜,接过饮料瓶,看着我。“有个大美女在身边,心情就是不错么。跟范进进举似得。”
“哎呀哪有啊,不是,大明星,给我们来张签名呗。”肖成厚脸皮的陪着笑脸。
“哎呦,才几天不见啊,就成我们了啊。”晞妍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差。
“哎呀,赏个脸么。”肖成继续说着。晞妍把饮料瓶一把塞回肖成的怀里,恨恨的看着我在我身边走过。这一刻,我觉得,我真的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太小看了晞妍多爱肖成。
空旷的摄影棚,肖成选择了留下来安慰我。
两小无猜的爱情,有如柔软的花瓣。绽放,却毁灭更快。
“一只猴子荡秋千,嘲笑鳄鱼被水淹,鳄鱼来了鳄鱼来了,嗷嗷嗷,两只猴子荡秋千。。。”
小男孩和小女孩坐在门前面,碎碎念的说着歌谣。眼眸清澈。
空荡的街道上回响着孩童清脆稚嫩的声音。
回去的时候是个下雨天。淅淅沥沥的小雨。连成线。我独自坐在小时候的门口。拿着红绳挂饰。想念着,孩童时的他。
最后一次见面,是他送我挂饰,很匆忙,转身便和他的母亲离开。从此消失。音信全无。
然后我想,我应该清醒了。我不可以这么自私。用我自己残缺的故事去破坏另一个故事。
回到我的住所。在画室里面。翻看着小时记忆的照片。然后听到肖成敲门。他走进来。合上书。我看他片刻。站起身。“我去给你倒杯水。”
我看到他站在我的办公桌前,垂头。想要表达什么。
我端水出来。并没有有放到他的手里。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那样看着我。
我心不在焉的翻阅自己的画夹。然后他说。“那个。。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了。”
看他的身影,不甘却又有种坚持。
空糖的房间,只留我自己。有种心疼。有种不想破坏。我想,我们也就这样了吧。互不打扰了。晞妍可以好好的。我可以好好的。肖成也可以好好的。
不管来或不来。人之等待,只是为了让自己安静有力。
一个星期之后的早上。
“肖成呢。”晞妍拍着我的桌子质问我。我抬起头看看他,很气愤的摸样。
“你说什么?她不是应该和你在一起么?”
“拜托,我已经很多天没有看到他了。那他没有和你在一起,难道还和别人在一起啊。”
“可是,我真的没有见到他。”我开始猜测,肖成去了哪里。
晞妍安静片刻,走出房间。
分离,是为了下一次的重聚。
肖成离开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去了哪里。回到故乡,是为了寻找儿时记忆的那个人。但是,我反而又弄丢了一个人。当我停止寻找的时候,儿时回忆里的那个人,我等待了二十年的那个人。回来了。
晞妍每天都在等,等他回来。我也在等。
他来找我。
他叫石来。记忆中的石来,是那个六岁的孩童。
见他时,我才知道。肖成消失的这半年。是去寻找石来。他看了我的照片,看了照片后面的字。决定找回挂饰的那个人。交给我。他放弃了自己的幸福。只为我。
石来说。“这些年,我也一直记得,我们一起画的小房子,一起看戏,一起捉迷藏,一起躲在榕树下,一起穿过小巷子,还有一起在桥上的合照。记得那些我们专属的六岁回忆。肖成告诉我说,你在这里等我。我想,你是在等我回来。回到这里,完结属于我们的回忆。我知道,你心里住着的是六岁的我们。而现在,你却深爱着他。是时候该你抬头看看属于你的阳光。是时候去追寻你的阳光了。”
原来是这样。只是这样。
“那他现在人呢。”
“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他给了我这封信,就走了。”石来把信交给我。
我看完信,跑了出去。留下了石来。
跑到桥上。我学着肖成,对着湖面大喊。只是他的名字。眼泪滴落。
原来。我是这么爱他。可惜。寻不到他了、
我们是被眷恋的。红绳挂饰牵引我们。
“嗨,美女。能不能,让一下。”
转过身,肖成把玩着手里的挂饰。暮色的微光中。不羁的样子。一如初识。
我破涕为笑。他回来了。透着微光。
后记
很多时候,结局总是难以完满的。对不起,也许可能真的,做不了你的阳光了,像这个结局一样,那个没心没肺的人,我能等到你回来,对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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