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和伊认识是在四年前，当北京香山枫叶红透了的那个季节。伊在一家娱乐城上班，那天，我和朋友一起去那家娱乐城休闲。

当我们四目相视时，我差点被她的美丽所击倒。我真的有点妒忌老天爷为什么如此厚爱皖西北那一片古老而广阔的平原，竟然养育出如此美丽的小姑娘。

伊大约165公分，着装朴素、不落套俗，皮肤白净、瓜子脸，长发垂肩、丝丝飘逸。特别是那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纯净如一泓春雨过后的清泉，没有一点点尘世生活所络下的痕迹。没有性感、没有妩媚，但是我肯定，伊是男人都欢的那类女孩子。

说实话，我也不例外，我承认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那决不是爱情，那纯粹是淋漓尽致的好色成份。但是，面对她的美丽、她的纯净，我没有丝毫的邪恶，那天晚上我们一起聊得很愉快，我和伊的爱情故事也就是从那天晚上开始的。

二

再次和伊相遇是两个月之后的事了。

不知道是我的造化还是老天爷的仁慈安排，两个月后的一天，我因公出差，在公共汽车上遇到了伊。

因为她留给我的印象太深了，所以，刚刚上车就认出了坐在后排的那个女孩子—伊；那天，伊还是那样的打扮，从着装到精神一尘不染。

大概是有过一次接触的原因吧，我和伊都似曾相识地点了点头，我就在靠近伊的地方找了位子坐下来。伊属于那种不会主动和异性交流的女孩子，凭着她的美丽，她也不会孤独的。

因为车子刚刚起动，有一种惯性，大家都需要调节一下自已的身体和心态，所以在车子上彼此都沉默了好一阵子。

“你好！这么冷的天，你去哪里呀？”是我主动地对伊打破了这种沉默。

“我回家，你去哪里啊？”伊略微偏转了一下头，回应着我的主动出击，她那垂肩长发，丝丝飘逸，她那呢喃细语，沁人心脾；

“我去合肥，你现在还好吧”

“怎么说呢？还好吧!”伊略微停了一答道；

“噢!”我应和着伊；

“你经常去那儿吗？”

“唉!不是经常去，那儿现在还好吗？”伊不在那儿上班了吗？我疑惑地答着她的问话，并试探地问道；

“我在那出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说着这话时，伊把她那纯净如一泓清泉般美丽的目光送给了我，透过她的目光，我看到了她的真诚。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向前行驶。有的在交流谈心、有的在闲目养神、有的在接打电话、有的在远眺窗外。从我们这里到合肥，大约需要近三个小时的路程，所以，车上所有的人都在打发着时间，因为这一路上有伊这么美丽如天仙一样的女孩子陪着我聊天，所以我感觉到比日常去合肥的时间要快得多了。

“噢，我叫杨群。你在哪儿上班？能给我留个地址吗？也好让我下一次去到你那儿照顾你们生意啊！”

我把心思和目光又放到了伊的身上，在无话找话说，她们那儿生意与她有什么关系呢？靠我照顾她的生意？她还能生存？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小的公务员，月收入不过两千元罢了。

“在新天地，就叫我董梅吧！”

“下次我去的时候，你可不要装不认识我哟！”

“哪能呢！”伊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泛起了几片淡淡的红云；

“那好下次,我一定会去看你的!”

看着伊脸上飘浮着的几片淡淡的红云，我想:是伊说了假话，还是?总之，那一瞬间，伊是说了假话也好,还是其他什么，伊的脸就象三月里盛开的桃花好看极了。

那一天，我和伊在一起呆了近两个小时，还有多少话能说不完呢？我们从家庭到社会、到工作······

我想我应该感谢仁慈的老天爷安排了我和伊的这次相遇。在下车时候，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把我的手机号码交给了她。

那一次的合肥之行，无论如何在我的一生中，在伊的一生中都留下了深刻的记忆。那一次的合肥之行使我心里也多了一个千千结，我去看伊的念头不时地涌现在心中。

三

事有凑巧，当时临近春节，家家户户都在忙着过新年。也许伊已经回家了吧，我这么一想，便把这件事一直拖到了春节过后。

大概是三月初,我觉得：再不去恐怕下一次见到伊的时候就没有理由了,于是就在月初的那个星期六晚上，我约两个朋友去了新天地娱乐城。不知道是冥冥之中早有安排也不知道是偶然，那一天晚上发生了一件事，使我和伊的感情一下地拉近了许多。

我去的时候伊正好做在大厅里没有上班，很清新、很朴素的打扮。但是，我感觉到伊有点精神不振，是病了?还是？看到我来了，她很高兴地和我打招呼，并且,我们要了一个包间。

上次说来看你的一直没有来，你介意吗？“我急切地说，但是，我感觉到这是客套话；

“怎么会呢？”伊说这话的时候很勉强，从她的言谈举止中我已经感受到了伊正在经受着病痛的折磨；

“你不舒服吗？"

“没什么，都老毛病了。”我能看得出伊说话的时候，竭尽全力地掩饰着她的痛苦；

“你该到医院去看看！”说这句话，我是真诚的；

“谢谢你哟!就会好的，我们以前都是这样的，哪得去医院呢！”

“你最近一段时间还好吧，在忙些什么呢？”说着，伊换了话题；

“哎！怎么说呢？都是一些白忙活，拿几个固定工资养活自已的肚皮罢了,是一个比较失败的男人。”

伊笑了笑；

我感觉到我们的交流可能会中断，因为伊的脸色非常难看。

在这里，我需要申明：这绝对不是虚构的一个故事；

也许我刚来的时候伊没有上班是因为有病的原故吧，陪我聊天也是出于礼貌。这时，伊身体靠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好痛苦的样子。面对这种情况，即使是不相识的人也会过来帮一把的吧，更何况我呢？我能不问事吗？我立即找来吧台，在伊的小姐妹汪英的帮助下把她送到医院。

我帮挂号、付款，医生诊断,伊是急性阑尾炎,或者输液、或者动手术,要病人家属尽快决定，延误时机对治病不利，要是阑尾穿洞就麻烦了。可是，病人的家属呢？

那一刻，我真的犯傻了，我是伊的什么人？我真的好难为，我看着汪英，又看了看痛苦的伊，她们都用信任的目光看着我，我不帮忙恐怕也没有什么道理了。

唉，算了吧！帮到底，我对伊和汪英说：输液好吗？最好不要动手术。她们都赞成我的意见，我在病人家属栏签下自已的名字。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天晚上，我足足忙到夜里三点多钟。晚上，我虽然未曾很好地睡眠，但是，一点都不感觉到疲倦。身心溶会于天空、溶会于大地，很温暖、很舒畅。不必说，那一次伊真的是很感激我，我们的感情一下地拉近了许多。

四

美妙、晴朗、带着早春泥土芬芳的日子；蔚蓝的天空，生机的大地，到处都洋溢着幸福和快乐。

我要走的时候和汪英吩咐好了，请她好好地照顾伊，伊真的好伤心、好痛苦，孤零零的一个人，连生病都没有亲人来照顾，我对汪英说有事就打我的电话。我走的时候把伊的医药费全部付清了。

我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我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好像伊就是我什么亲人似的，

人啊,人!真的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伊住院的那四天，我没有少和她通电话，只是我把电话打到汪英的手机上了，然后找伊说话。

那时，伊没有手机，我想送给她一部手机。我觉得：手机是一根无绳的线,将你和她缠在了一起,除非你不想和她有任何联系。

那几天，我没有去医院，我觉得没有必要去那里。医药费我都付了，还需我什么呢？再说去的次数多了，对我自已对伊都没什么好处，必竟我和伊是初次相识的朋友，虽然，后来发展了关系,但是，此时此刻，我们还是普通的朋友。

那几天，我给伊的电话，大部分都是一些安慰的话、问候的话。记得：我向伊许愿，等伊出院请她吃饭。

第四天，伊真的出院了，我好高兴，是汪英接伊回单位的。

我站在一个伊看不到的地方，注视医院的大门，看着伊纤纤的身材,款款的步子，好看的面庞。我默默地向老天祈祷：但愿伊天天快乐。

我请伊吃饭的那晚，汪英也在，这是我乐意见到的一幕,必竟汪英帮了伊的一个大忙，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汪英帮忙伊，我来感谢汪英，我为什么要感谢汪英呢？伊俨然是我的一个亲人。

吃饭的时候，茶楼里正在播放着张柏芝的《星语心愿》，曲子美妙、动听。这种对音乐旋律的体会,对音乐里情感的体会,是从来没有过的，到了忘我的程度。

伊、汪英、和我，胃口都比较好，所点的菜吃的干干净净，连到结束时，汪英和伊都说，从来都没有吃过这么多的食物。

吃过晚饭之后，汪英走了。

说真的，汪英也很漂亮、很聪明、很能理解人。我会终生感谢她的，她为我和伊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机会。

可是，那种场合、那种环境、那种只有我和伊两个人在的地方，我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平生最大的缺点，是不善于和别人交流，我们彼此都沉默好长一段时间，最后还是伊打破了沉默。

她说：我们能一起出去走走吗？我真的感谢伊说了这句话，并突然想起了到手机店买一部手机送给伊。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和伊在一起散步、聊天，很快乐、很温馨。伊没有拒绝我送给她的手机,我很高兴。我们在一起玩得很晚，我才送伊回的单位。

五

自从伊有了手机以后，我就一天也没有安宁过，不知道什么时候，伊就会打一个电话给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伊就会发一个信息给你；有时候，当你和朋友正聊天的时候，突然，手机就会响；有时候手机一开就会有几个信息钻进你的手机里。

那一段时间，我真的不知道有好烦、有好后悔，为什么要送一个手机给她：

****年4月6日11：02（信息）

小老鼠，你工作很忙吗？能和我说说话吗？（伊说我眼睛小，有一次我们开玩笑时，她说我的眼睛就像小老鼠的眼睛，从那次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叫过我的真名，而小老鼠一直成了我的代名词）

****年4月6日12：36（信息）

小老鼠，我在等你的回话呢，你怎么了？

****年4月7日11：20（信息）

小老鼠，你现在在做什么？昨天中午到现在为什么都没有回话呀？我发了好几个信息给你收到了吗？我打你的电话总是关机。

****年4月10日11：20（信息）小老鼠，你工作很忙吗？能和我说说话吗？

小老鼠，我在等你的回话呢，你怎么了？

****年4月12日11：20（信息）小老鼠，你怎么了，是我不好吗？我现在心里好难受，我不想在这里做了，我好想家，我很快就要回家了，你能来看看我吗？就最后一次，真的，我快要回家了。

那天，我去看她了。她很高兴、很激动的样子，我们找了一个包间，我真的以为她是要走了，我们在一起聊了很长时间，我第一次抱了她，第一次吻了她·····

六

记得：我和伊真正的相互拥有是在那年秋天，我出差去北京。

临走的时候，打电话给伊：

“伊，我要去北京了，可能好长一段时间不能到你那里去了，你要照好自已哟。”

“小老鼠，你真是要去北京吗？”

“是啊，我真的要去北京。”

我说：“伊有什么想法吗？”

伊说，想和我一道去北京。

想和我一道去北京，我不知道伊说的是真还是假话。我既兴奋又紧张，伊和一道去北京意味什么？

我焦急地给伊回了个电话：

“伊，你真的想去北京吗？”

伊说：嗯!是的，你不愿意带我去吗？

天啊!伊真的愿意一个人和我这么一个大男人一道去那么远的地方。我说：伊，你快一点到火车站来，我在这等你。

“你不会骗我的吧？”

我反问道：伊，我可能骗你吗？

停了好长时间，伊说，好!你等等我，不见不散·····

晚上7：40，伊和我一道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车。

那一次，她真的心甘情愿和一道去北京的，伊对我真的很好，在这之前我也邀请她去过一些地方，不过是很近的地方。可是，这一次我们去的是北京，那么远……经过一夜的行程第二天下午5：45分，我和伊一次到了北京。

下火车站，我们又立即坐上地铁，到天安门广场附近找了个小旅社住了下来。那一天晚上，伊很疲劳，看她睡觉的样子，好美丽、好动人。

第二天早上，我们去了万里长城。在长城上，她很开心，很快乐，我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看到伊这么开心了。

那天下午，我们还去了十三陵玩的很晚才出来，我和伊在北京昌平的一个小地方找了个旅社住下；就是在那天晚上，我和伊住在了一个房间，从那天晚上开始，伊成了我的女人，伊才十九岁····

七

自从和有了超寻常的往来之后，我便自始至终都处在内疚自责、自我解脱的矛盾中。

我为什么要对伊这么好？伊不过是一个来自农村的小女孩，从事的工作是一种没有阳光的工作，是一种用青春血泪换取工钱的工作。虽然不属于那一类女孩子，但也算是阅读了无数形形色色的男人。

理智的时候，我常常连我自已都感觉到去那种场合实在是有失身份，有失体面，对不起我勤劳的父母，对不起周围关心我的亲朋好友。

可是，情感却常常控制着我的大脑，使我几尽窒息、不能喘，我抵不过她那呢喃细语、抵不过她那纯净如一泓清泉一样的目光、抵不过她那凄楚艾怨、抵不过她那青春活力。

而每当此时此刻，我又开始原谅我自已，伊和我一样都来自于农村，有着共同的习性，共同的语言。虽然经历不同，但是都经受了磨难，她真的好可怜，我没有理由不同情她，没有理由不关心她，没有理由不爱护她。

理智、情感、内疚、自我解脱。使身不由已，并一步一步地向前滑行。

我真的好矛盾、好痛苦；我拥有伊我又怕失去伊，可是，我又不敢再进一步地接受她；我想：一旦接受了她，我怕我负不起这种责任，我放不下许许多多现在已经拥有的东西。打烂一个旧世界，比再建立一个新世界要困难得多了。

和所有的爱情故事一样，有快乐就有矛盾。而那一次，伊的出走也和所有的爱情故事里的情节是一样。我给伊去了999个电话，伊要么关机要么不接。就在我最孤独、最伤心、最绝望的时候,伊来电话了。伊的电话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一首飘落在寂寞夜空中的歌谣。

“朱八姐（她叫我小老鼠、我叫她朱八姐），我好狠你、我好爱你，你为什么就这样匆匆地走了呢？如果，我曾经没有为你流过一次泪，八姐，你听着，现在就让我到一个没有人的角落痛快地淋漓尽致地为你大哭一场吧。”

电话那边的伊好长时间的沉默，只能听到她哀怨的、忧伤的叹息声音，那声音好无奈、好清香、好温馨、好动情。

终于说话了。她说，她也不想走，她这几天也好想我。毕竟我们在一起了，可是，行吗？能有结果吗？我不知道对伊说什么?我只知道太多的表白、太多的承诺，对于她来说都是苍白的。她只要现实，她只要一个实实在在的家，那怕就是破一点都可以。我知道，她所要的我正在努力地做，但是目前却做不到。

我们通话的时间很长、很长，但是，电话两边却都是太多的、无奈的、带有绝望的叹息声音，没有语言，没有表白，没有承诺。最后，她答应等过一段时间再回来。真的，我知道伊是一个遵守承诺的人，除非她不答应，她答应了她就会回来的。

我相信：我们之间的关系又和好了，我不知道是什么促使我们又和好了，是自然和好的？

而那一次通电话之后，有一天早上，当我打开机子的时候，收到了一个信息：你还好吗？

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信息是誰发给我的。上午，我给这个手机发了一个信息，可是一直没有给我回信息。

到了中午的时候，我打这个手机号，有人接电话，对方等了好长时间才和我说话，原来真的是她--亲爱的伊。

伊说：朱八戋，你还想我吗?

我真的不敢相信，是伊打给我的电话，我当时真的好激动、好兴奋。

我流着泪对伊说：伊，我好想你。

八

就在通话的第二天，伊到我这里来了，我们在一起了，好久没有和伊在一起了，那天晚上我们真的好兴奋，好冲动。伊真的好漂亮，好漂亮……

第二天早上，在伊的再三邀请下，我陪她去了一趟南京；

我想：伊为什么要一而再地邀我去南京呢？当时，我心是闷闷不安的，我怕她会和我提出什么不当的要求，以至于破坏了我和她之间的情感，

因此，一路上都在盘算着该如何应付鸿门宴。现在看来，我真的百分之百地对不起伊，我真的百分之百地错怪了伊；伊邀我去南京就是为了能够和我在一起玩玩。

从去南京到回来，伊没有向我提出半点过分要求，我真的有点不是滋味，我真的有点小家子气了，现在我有点想哭的感觉，反而希望伊向我提出一些要求了，以弥补我的天大的过错。

可是，満足了伊对我提出的一些要求就能弥补我对伊的情感和青春的伤害吗？

好在伊还很快乐、很开心，玄武湖、中山陵、新街口都留下了我们重重的脚印和长长的身影。

人世间，好像有许许多多的事，对一部分人来说是一个秘密，而对另外一部分人来说却什么也不是，就好像我现在这个样子：对于我的家人来说，伊是他们的最大秘密；而对网友来说，伊和我还是秘密吗？

本文已被编辑[曾是刀客]于2005-3-14　23:34:22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