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钱就学坏,而女人是只要学坏就有钱。女人一被包养了穿金戴银不说还吃香的喝辣的,但还是像那做贼的过街老鼠一样,到哪儿都被人瞧不起。
宋家英成天就跟没穿衣服一样前胸后背大腿都露外面,屁颠屁颠地跟着任老大。这让任老大身边一等一的大手下李伟很是受不了,他觉得像宋家英这种贱货哪天要是不对男人卖弄风骚了,肯定会难受得浑身直痒痒。
宋家英知道李伟瞧不上她这种靠出卖自己身体吃饭的风骚女人,但她想自己又没偷没抢没杀人放火,自己花得不也都自己辛辛苦苦赚的血汗钱吗。他李伟有什么了不起的,在任老大身边还不照样跟条狗似的整天装孙子。再说了他一个大街上吊儿郎当的小混混能有今天,还不是坏事做尽换来的,估计他是五毒俱全奸淫虏掠一样都没少干过。
这天刚一入夜风就像发怒似的狂叫不止,而天空更是憋满了雨,憋得好像马上就要憋不住尿了一样。
宋家英对着镜子把自己画得就跟个小妖精一样,然后故意穿得特别露骨,故意在李伟面前扭扭捏捏地走路。
宋小姐您还是多穿一点,外面风可大着呢,可别再把您这小身板给冻着了。
老娘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家英瞪了他两眼,故意一扭一扭着自己那小蛮腰,像吸了毒似的很享受地走了。
臭不要脸。
李伟恨得浑身直打哆嗦,就故意小声骂了她一句。
家英听见了却装做没听见,她虽不想跟条狗一般见识,但主要还是打不过人家。要不然她非得把自己的一双高跟鞋脱了,上去直接就用它二尺多高的跟砸他脑袋不可。砸得他哭爹喊娘跪下来直叫奶奶。
当李伟把家英接来,一下车她就冷得直抱膀,浑身上下冷得直抽筋。
哎哟,你不是愿意来着吗,我还以为你是铁打的火烧的不怕冷呢?
任李伟在一旁看笑话说风凉话,而家英只是嘟囔个嘴不吱声。她觉得大家都出来混口饭吃都挺不容易的。天底下有哪个女人生来就淫荡得要命,喜欢到处卖弄风骚找男人卖呀,还不都是混口饭吃吗?有谁见过哪个富二代官二代有出来靠卖身贴补家用养家糊口的。偏偏他们这群人生来就贱命一条,穷得什么都不剩就剩一身贱骨头。
谁要你穿这么少出来的,外面风这么大小心着凉。
任老大任斌看见家英本来就身子单薄,还浑身上下衣服少得可怜,就赶紧脱下自己外套给她披上。
你还愣那干嘛呢,李伟。你站这在儿装得哪门子傻,还不赶紧去给宋小姐找件外套穿。
一听这话李伟就差吓破胆了,赶忙就去给她找衣服去了。
家英这时看他完全一副丧家犬的德性,高兴得嘴噘得都快噘天上去了。心想:你们老大都要让我三分,你一条狗又算得上老几。
这天是越来越黑,本来就没星星又加上被乌云挤得噔噔的,黑压压的一片活像一口大铁锅要砸下来。
今晚任斌是火气大得吓人,让手下给他掉来几十辆豪车,车上坐满了打手。仗着这架势这派头奔着“汉宫”就去了。
不是所有的场子夜店都开在明面上,让明眼人一看就分得出哪家贵哪家贱。至少汉宫是这样的。
汉宫的意思是让来的客人找一找当皇上的感觉,尝一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是什么滋味。虽然也是要招揽客人的但却并不对外开放,换句话说并不是你特有钱就能进这里玩。
汉宫在市郊,戒备严得活像个监狱。搞得跟个围城差不多,在这里外面的人想进进不来,而里面的人想出也出不去。
但凡能来这里当贵宾的不是大富就是大贵,但这也并不是说你是大富大贵了就够格来这儿了。想来这儿能来这儿的一定是能给任斌这一伙人以后派上大用场的。说白了就是有用的不用花钱就能进来,而没用的花再多钱也进不来。
即使这里是专给特殊顾客提供特殊服务的,但每天晚上在这个远离大都市鸟都不拉一点屎的破地方,却依然火得不得了。可见得有多少高官显贵醉倒在了女人堆里。
那边任斌就快到汉宫了,而这边他的拜把子兄弟老六却还在赌桌上左手宝马右手别墅的,赢钱赢得都快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手机在第n次想起的时候终于把他烦得快不行了,把它给接了。
二哥,你到底有什么事啊!就算tmd天塌下来你也等我赌完这一局再说吧。等我赌完这一把,我把我赢的全都给你还不行吗?我的亲二哥呀这次你就让老弟我过过这手瘾吧
汉宫里前段时间不是调过来一批洋妞吗,我可给你留了几个。你要是不过来我马上就把她们拨给别的客人了。现在场子里的女人可不够用啊,别怪我没通知过你。
别、别、别,二哥。我马上就到。刚刚车有了房有了我现在还真就只差女人了。我马上就来……
于是乎老六开着他的奥迪a8朝汉宫狂奔而去,就这样一路上还急得跟快死了似的,比他爹妈出殡老婆生孩子跑得都快。
一到汉宫老二冷不丁地就冲他裤裆踹上了一脚。
你tmd一天到晚就裤裆这玩意来得比谁都快,是吧?谁tmd让你开奥迪来了,大哥的老破奔驰车一会儿可就到了。你开奥迪来是想冲来他显摆呢,还是活腻歪了。
不是二哥你也没说大哥要来呀,你要是直接说大哥来我就不过来了。
你tmd少在这儿给老子废话,要不然就赶紧回去换车,要不然就直接滚蛋。大哥可是有话在先,今晚所有兄弟都必须到。你来不来自己照量着办吧。
老二气得嘴可都快直接喷火了,骂完气乎乎带着一群手下扬长而去,头都不回一下。
一听说大哥的车可马上就到了,老六想想吓得是浑身直冒冷汗,脸上连一丁点的血色都没有了。
停车位上贵得要人命车的太多,老六的司机这又是左转又是右拐地不好把车往出开,怕撞着。见状急得像热锅上蚂蚁的老六一脚就把那司机从车门给蹬了出去。
老子他妈一天到晚养你这废物有毛用,连开个破车都开不明白。以后有多远就给老子滚多远。
接着老六三下两下,不管他妈的三七二十一,该躲不躲该撞就直接撞,才好不容易把车开走。
一路上他是没命地狂奔,不过幸亏他撒鸭子似地跑得快,要不然非得在路上跟他大哥撞车不可。
刚开出汉宫没多久他就看到一老破奔驰车队开了进去,那刻他心都快突突地跳嗓子眼里去了。好悬就差那么一点他就相当于要直接去跳火坑了。
因为汉宫离市区太远的缘故,一路上家英实在是快闷死了就索性靠着任斌的肩膀小睡了一觉。怕她会着凉任斌就把李伟新买来的貂绒披肩给她盖了上去。
这夜一打眼看去汉宫还是像往常一样静得跟块坟地似的,就算是个蚊子叫估计也能听到声。
大门大开的时候家英像受了惊吓的兔子猛地就从睡梦里蹿了出来。醒来揉揉眼一看原来是汉宫到了。虽然她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每次一进门她就像被吓掉了魂似的心直突突。里面到处都是打手,就算是只老鼠进了这里插翅都难飞出去,更何况是人了。家英觉得这里一点都不正常,根本就不像什么夜店,倒更像是有钱人肉欲的天堂。
任斌的车最后停在了自己人专用的停车位上。大家都知道这里的老大要过来,所以都心照不宣,提前都开了一堆破车来。但此刻这片停车位上还是有几辆豪车亮得人眼睛疼。任斌一打眼就认出了其中一辆是保时捷跑车。
那辆保时捷是谁的?他问了一句。
好像是三哥女人开来的吧。李伟如是说。
连你三哥的女人都开保时捷,那你三哥得开多好的车呢?
不清楚。李伟怕自己多嘴多舌惹事,在这里就打马虎眼装不知道。
这时在任斌身边的家英看见他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拉得比驴脸都长。
一进汉宫里面是要多气派就有多气派,就算是市里再高星级的酒店也比不了这里。要不然也就不会有市井的一些泼皮无赖成天靠吹自己睡过汉宫里的女人来抬高自己了。
家英觉得在这里即使是端茶倒水的小服务员都是在外面打着灯笼也难找一等一的绝色,脸白润得都跟块玉似的。她有时都忍不住想伸手上去掐一把。
老二带了一群人来接任斌,把他接到了专给他一个人用的总统套房里。说让他先洗洗澡休息一下。家英则被带到了别处,再明显不过了任斌一会儿洗澡按摩要有一大堆女人围着他转,要是她在就碍事。
任斌洗也洗了按也按了,浑身爽得要死。虽然如此去见他兄弟的时候却还是板着个脸一点笑模样都没有。
李伟一替他拉开ktv包厢的门,从老二到老六一看他不高兴没一个敢吱声的,一个个都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他像以前一样走到最中间,在他老大该坐的位子上坐了下来。这时李伟条件反射一样赶忙走过去给他点上了烟。
大哥,最近场子里新选进来一批妞,我把她们叫进来陪兄弟们乐呵乐呵吧。
为了缓和缓和尴尬的气氛,老二就说了这么一句。
一听老二如此说任斌就很给他面子地就点了点头,于是乎一群美得跟朵花似的女孩子就被叫了进来。
这时他们每个人差不多都能搂上三个两个美女,有了这群女人嗲声嗲气发骚的声音,之前都弄僵了的气氛就好了不少。
当任斌一支烟抽得差不多快没的时候,他把烟头扔进烟灰缸里掐得稀巴烂。然后就对坐在他身边的一个女人说给我倒酒我想喝酒。
但凡是能走进这间高级包厢里的女人都是能拿得出手的,尤其是坐在任斌身边的这两个更是老二亲自挑的,是汉宫千里挑一的极品。那不光是脸蛋身材好,更是会使心眼知道怎么看客人眼色行事。
一看老大要喝酒这两个女人就赶紧去伺候,一个开酒瓶一个拿酒杯,跟抢似的生怕慢一点。
一起给任斌倒酒,开酒瓶的倒没什么可那拿酒杯的就惨了。因为当她把盛满酒的酒杯递给任斌的时候,他故意要接却没有接。于是一大杯酒就很自然地全都洒在了任斌的裤子上,而酒杯则掉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杯子掉在地上摔碎的那刻整个包厢一下子就静了下来,静得甚至都可以听到那个女的砰砰的心跳声。
对不起,大哥。对不起,大哥。我该死……
那个女的身子一软就跪下来,赶紧拿了桌子上的手帕给他擦已经被酒湿透了的裤子。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b*子给我起来。谁让你把酒撒我身上的,快说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的?
任斌一把就拽住这个女人的头发,把她往死里拽硬是给拽了起来。然后用脚猛踢她的小肚子,可能是用力过猛了才三下两下她的下体就出血了。
血顺着她雪亮的大白腿哗哗往下淌,一直躺到高跟鞋里。可即使这样任斌还是接着打,一点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你不是说你该死吗,那你就去死好了。我今天就成全你。
见状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个敢出来拉他一下的,包括老二。
但凡是汉宫里的女人只要是出来接客的,不管高低贵贱她每个动作每句话甚至每个眼神都是经过调教的。根本就不会犯这种都能把酒倒客人身上去这种太过于小儿科的错误。
明摆着就是任斌不高兴拿她撒气呢,在场但凡是个人只要心眼长全了都看得出来。
后来那个女的血是越出越多越淌越快,整个人都几近昏死过去。而任斌也累得开始喘起了粗气,最后是见人打得也快差不多了他才索性停了下来。
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从今以后谁要是敢跟这个女人一样不把我这个大哥放眼里,敢做让我没面子下不了台的事,我就让他去死。
讲完这些话任斌就走了,而剩下的在包厢里的那群人直到他都走了大半天了却还半死不活地缓不过劲来。
谁都听得出来他这是话里有话,谁也都知道他这是在指桑骂槐杀鸡给猴看。
夜深了在任斌的总统套房里随着他一声令下,所有手下一起都被撵了出去。但这却并不是因为他要休息,而是因为他要和老二商量怎么把老三解决掉。
大哥。
长得五大三粗的老二面对老大任斌是要多听话就有多听话。你要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你让他打狗他绝不敢撵鸡。拿他都快当自己亲爹亲爷爷一样看待了。
找个机会直接做掉老三,我要给手下弟兄立立规矩。免得到时候被人说闲话,说我管教不严手下弟兄都不懂规矩。
在套房黄得都发柔的灯光下,任斌的眼睛就像刀子一样白亮白亮的。
可是我离不开他,汉宫也离不开他,大哥您更离不开他。三弟的女人三天两头来汉宫玩,今天可能也是一时大意疏忽了……
你别再给我说这些没用的了。做掉老三把老四提上来,从今以后你和老四就是我的左膀右臂。有时间你和老四他们兄弟几个商量一下,这几天我们就动手。
一听自己老大都把话说这份上了,老二也不再吱声了。毕竟老三今晚让他在整个汉宫都丢了脸。上至宾客下到服务员没有不看在眼里的,一个堂堂帮派老大竟然让自己的手下弟兄抢了风头,威严何在?
没过几天老三真的就被做掉了。他们兄弟几个合起伙来把他堵在荒郊野外的一个废弃工厂里,然后引爆了事先安在他车里的炸弹。
那天晚上的夜黑得像被泼了墨一样,而风更是像被自己男人蹬了的怨妇冲天地嚎叫不止。
曾经好的时候兄弟几个就跟穿一条裤子似的,一块喝酒一块吃肉一块玩女人。而当反目手足相残的时候,杀起自己兄弟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当初的老三也曾和老二一样恨不得都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他的大哥,数十年如一日在黑道上舍命陪君子。可到最后死的时候连个全尸都没混上,只剩一片碎骨头渣像孤魂野鬼一样在风里飘。
之前任斌手底下的毒品生意一直都是老四罗志在做,而这回老三的死直接就把他推向了前台。没过多久他就被调回汉宫做事,如今也像曾经的老三一样成了老二的左右手马前足。不过他到底是不如以前的老三,刚到汉宫的第一天就稀里糊涂惹了一身骚不说,还差点没为这事把命给丢了。
这天树叶绿得像翡翠镯子光闪闪的,而阳台上的花开得是又美又香,让人一看就直想采一朵放嘴里嚼嚼味儿。
家英每天都是太阳都晒屁股了也不起床,她懒被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反正起来也没什么事做,更何况她从来都是睡觉睡到自然醒。
在认识任斌以前家英是一个小舞厅里的舞女,就是卖笑不卖身的那种。每天也就是陪客人唱唱歌跳跳舞喝喝酒,挺清闲的还能赚钱。不过有时候是要被客人摸来摸去吃豆腐的。因为凡是去那种不上档次的小地方玩的大都是些三教九流地痞流氓之类,他们一到那里见了像家英这样的小黄毛丫头馋得都直流口水。能不伸手胡乱摸她吗? 再加上那时候的家英才只有二十岁,长了一张小狐狸精的脸,柳叶弯眉樱桃嘴,要多馋人就有多馋人。
这家舞厅前有条破路,任斌的车开到这时爆了胎。他的手下修车的时候他没事做,就寻思着去里面买杯酒喝。他一进里面正赶上家英被一群小混混当众调戏。
他本来也不想多管闲事的,但偏偏看尽人间春色的他一眼就相中了家英。他觉得这也算得上是天上掉下来的一野味儿了,要是掉狗嘴里那不就白瞎了吗。想来想去不能便宜这群臭流氓,于是就在光天化日之下来了个英雄救美。
但舞厅被任斌这么一闹生意就没得做了,老板就嚷嚷要让家英赔。可家英在他那儿挣那点钱还不够自己花的,与其要她赔店还不如直接要她命。好人做到底最后还是任斌给她解围救她出了这个火坑。
自认识家英任斌就对她特好,什么都惯她什么都依她。平时都是让她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有时候简直都快当她是自己祖宗供起来了。
家英见今天的阳光格外艳,就邋遢着去了阳台。她想伸手去摸摸那被阳光照得雪亮的花。
不去不要紧一去烦得她的心都快不跳了,因为眼尖的她一眼就看到李伟的车就正正好好停在了她的阳台下面。
这个乌龟王八蛋又来干嘛,他一来准没好事。
她又噘起她那樱桃小嘴,嘟囔了一句。
李伟故意往死里按门铃,吵得家英简直快死掉了。
干嘛干嘛,你要死了?
家英打开房门站楼道里冲李伟敞开了嗓门大喊大叫。
老大叫你去呢,汉宫有一饭局。赶紧收拾收拾我在楼下等你。
你姑奶奶我今天心情不好,不去。
随便你爱去不去,反正话我是带到了,去不去是你自己的事。
家英想刁难刁难李伟,可偏偏人家就不吃她这一套。家英气得是直跺脚。
你回去跟你们老大说,真想叫我去就亲自来接我。哼……
“咣”地一声家英把门摔了个震天响,她那被任斌硬是活活给惯出来的小孩子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在任斌身边这三年以来,她就把人家当个老好人往死里欺负。
李伟瞧不上她也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她出身和来路不好。一个小破场子出来的一个小舞女,要不是因为走了一回狗屎运被任斌看上了,她能有今天吗?没准现在还窝在那个小地方狗屁不是呢。不管怎样都不像汉宫里的女人那么拿得出手。
李伟回去添油加醋把家英说得都快成一地道泼妇了,但任斌听后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没过一会儿家英就听见楼下一阵刺耳的喇叭叫,别说人家还真就亲自来接。
家英一听美得樱桃小嘴又快噘天上去了。
家里的小保姆把门一开任斌就走了进来,但家英却还装聋作哑就跟没事人似的。抱着一大熊坐沙发上看韩剧呢。
这又是怎么了,跟大哥说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一听这话她冲他身后的李伟得意地噘了噘嘴。
好了好了,你就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大哥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我是真不想去,我要在家看韩剧。
看什么韩剧,那都是哄小孩玩的。我们晚上去吃山珍海味,大哥保证你以前连听都没听说过那些菜。
我才不稀罕吃呢。
看她还是任性得不得了,任斌也有点哄腻歪了。脸有点绿。
那我都没好衣服穿了,总不能穿睡衣陪你去吃饭吧。
看他有点不乐呵了,家英赶紧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把他惹急眼了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这好办,大哥这就陪你买去。你要什么样的就给你买什么样的,这总行了吧,小祖宗。
家英爱虚荣爱面子惯了,回回去汉宫都得把自己弄得跟个小狐狸精似的。她是不想让别的女人把自己比下去。本来生得就比人家低了好几等,只有看上去比人家高好几等她心里才平衡。活着才更有劲。
所以每回买衣服她都得挑绝版的,全市再也找不着第二件的。不光这样还得价也贵得都能要人命的她才肯穿。
晚上七八点钟的时候任斌的车才到汉宫,可到了地方家英还在车上磨磨蹭蹭地不下来。
怎么不下车呀,快下来吧小祖宗。任斌忍不住催了她一句。
别跟个催命鬼似地催我,我再补会儿妆。
补什么妆呀,你放心除了我没有人敢正眼看你。你们女人还真是啰嗦,补个妆也没完没了。
任斌有些急,毕竟老二还带了一群人等着接他下车呢。这可好几十号人站那儿干等家英补妆,说不急人那是假的。
他们在一个特欧式特有品味的包间里吃饭。但因为老四还没到所以菜一直就没上,他们哥几个就在那儿干耗。
可没过一会儿家英屁股就坐不住了,说什么屋子里香气太重了薰得她浑身难受,要出去透透气。
任斌也点了点头,但不放心怕她到处乱跑。所以就让李伟跟着。
外面风挺大的,吹得人浑身是瘙痒难耐。本来家英是在门口台阶上坐着来着,李伟他也像模像样地在后面盯着。
可没过多久李伟就跑了,他觉得宋家英都老大不小了能出什么事。于是就跑去大堂找里面值班的小弟们聊天去了。
宋家英在台阶上只小坐了一会儿,屁股还没捂热呢,就跑去外面闲逛了。
她今晚穿了一条公主长裙,风一吹那蕾丝花边就跟着飞了起来,很好看显得她就跟个大家闺秀似的。
她也觉得自己今天晚上挺美的,美得就跟那刚开出来的花一样。要多艳就有多艳。
就在她美得都快忘了自己姓什么的时候,一辆车急得跟要死了似的,咣当一声就把她给撞倒了。
这时从车上蹿出来的一男的赶紧把她从地上给抱了起来。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刚才没伤着你吧!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车开得太急了。
本来家英还想撒泼一下好好骂骂他,可当她一抬头去看他的时候,她有生以来才第一次尝到了一见钟情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味道。
这个男人长得真的是很帅很帅,那种帅是有一点点阳光却还有一点点忧郁。看得她的心就跟要小鹿给撞了一样突突直跳。
这个男人一看到躺在他怀里的女人美得就好像是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看得眼睛都直了。
两个人对眼了好一会儿,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也许是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不该看人家一小姑娘看个没完没了。这个男的最先把头低了下来。
你没事吧,身上有没有伤着。要不然我找个大夫帮你看看吧。
没事,真的没事。
家英就跟大姑娘出嫁头一回一样紧张得脸通红通红的。
回到包房里的时候任斌看到家英脸红得够呛,还以为她发烧呢。
你怎么了,是不是外面风大把你吹着凉了。脸怎么好像在发烧?
没事没事,是灌了点风,但没你说的那么厉害。
家英随便就编了个瞎话骗他。
和任斌认识有三年了她还从没有像刚才那样脸红和心跳过呢,即使有的时候他动手动脚想摸她,她也没有过这种感觉。
正当她还在想刚才那狗血的一幕时,却见那个男的竟然就走了进来。
大哥我来晚了,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
不晚,刚刚好。怎么不带自己女人过来?
她这两天身体不舒服喝不了酒,就没带她来。
听了这番对话家英才知道刚刚撞她的那个男人原来就是老四罗志。
罗志一看到刚才撞到的那个女人就坐在任斌身边,感觉就跟做梦似的。怪不得长得数一数二的好,原来是大哥的女人。
以前家英只见过老二和老三还从未见过老四以下的弟兄,今天算是见识了一次。
饭桌上真的全是家英之前听都没听说过的山珍海味,别说吃了光看就恶心得直反胃。任斌心疼她就又让厨房特地给她做了几份爱吃的菜。
吃饭喝酒的时候罗志也会跟做贼似地偷偷瞄上家英两眼,在坐的只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任斌对她是真的好。后来吃得没劲他们就掷色子赌大赌小,谁输了谁就罚酒三杯。家英喝了没几杯就醉得快不行了,任斌在一旁看得心直疼就抢着替她喝。
今天饭局的贵宾是老四,所以最后老四被灌得就差没醉死过去了。
饭局散的时候已是大半夜了,任斌让李伟扶着醉得稀里糊涂的家英回客房休息。可路才走到一半她就哗啦一下子吐了李伟一身。
李伟本来就烦她烦得要命,被她这么一吐就差没恶心死。把房卡往她手里一塞就不管她了,捏着鼻子撒鸭子一样奔卫生间就去了。
自己回房去吧,没人愿伺候你。
那个时候正是午夜,黄金一样颜色的走廊和客房刺得家英直眼晕。她也搞不清楚哪个才是她住的房间,走着走着忽然看一客房门开着她想都没想就进去睡了。
她进去后一头就扎进了被窝里睡了过去,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进了罗志的客房睡在了他的旁边。
那晚喝醉了酒的罗志本来是被老二安排了两个女人陪睡的,可是他耍酒疯解下裤腰带硬是把那两个女人给抽跑了。
两个女的前脚刚跑,家英后脚抬腿就迈进来了……就这么稀里糊涂地陪人家睡了一整夜。
第二天早晨外面的天晴得就跟让水洗了一样蓝得都发亮。昨晚睡得又香又甜的任斌大早上一起来不光是精神好身子也轻快。
当服务员把早餐推进来的时候他就让李伟去叫家英过来一块吃饭。
昨晚上她喝了那么多酒一顿大吐特吐,现在肯定早就饿了。任斌想想她昨个晚上喝多酒浑身都难受得抓狂的样子,心就疼得喘不过气。
可这李伟不去叫不要紧,一去叫就天下大乱了。
当罗志的房门被任斌带人一脚猛地踹开的时候,两个人还躺在被窝里睡得跟死猪一样。
罗志先醒过来一看宋家英睡在自己身边,当时整个人吓得都快翻白眼了。最后是屁滚尿流地下了床,扑通一声就给他大哥跪下了。
他真的是不知道宋家英怎么就睡他床上去了,他只记着昨个晚上好像自己打跑了两个陪睡的,接着就一头栽倒在了被窝里睡死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家英醒来一看自己昨晚竟在罗志房里睡了一夜,浑身就哆嗦了起来。再使劲想想这个男人昨晚上好像还摸过她屁股,亲过她两口。
于是乎家英像得了狂犬病的疯狗一样奔着罗志就扑了上去。
你敢跟我耍流氓,我和你拼了。
家英冲罗志是噼里啪啦一顿狂打,好像昨晚上是人家强j*的她一样。
而罗志则跪在地上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任她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你有完没完了,你这个臭不要脸的b*子,给我滚一边去。
站在一旁的任斌突然出手,他一把抓住家英使出浑身的劲狂扇了她好几巴掌。扇得她嘴角都直淌血最后是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他这几个耳光扇得家英的心是冰凉冰凉的,她做梦都没有想到任斌不仅不替她出一口恶气,反而还替他兄弟还手打她。
接着任斌还把跪在地上的罗志给扶了起来,再接着他说了一句让家英恨不得马上一头撞死的话。
女人不过就是一件衣服谁穿不是穿,说到底我们自己兄弟才是手足。大哥绝不会让一个女人来伤了我们兄弟之间的和气。
就是这么几句话每个字都像是一把锤子,一下一下砸在她的心上。如果说刚才那几巴掌只是让她心凉,那么现在这几句话就足已让她心碎了。
宋家英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吧,你赶勾引我兄弟。现在就给我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最好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否则就一枪蹦了你。
家英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哗哗往下淌,可就在这时任斌还真就掏出了枪。并把枪口对准了她。
还不马上滚,要不然现在就一枪蹦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蹦你……
一听这话家英是连滚带爬赶紧跑了出去,带着一脸的眼泪。那刻她都觉得自己脸上淌的不是泪,是血。
当一进门看到家英和罗志睡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恨不得赶紧挖个地洞钻进去。他当老大的这张脸都被这对狗男女给丢尽了。
家英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摸过。现在可好让他兄弟给上了,他能不窝囊,能不憋屈吗?
刚刚做了老三,不管怎样现在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也不能再像做了老三一样去做掉老四。让家英背黑锅也实在是没办法的事。
他疼宋家英疼了这么多年,那可是他的一块心头肉啊。说打就打说撵走就撵走,他的心如果说不疼那才怪了呢。
家英就这么被任斌说踹就给踹了,这时的她才明白自己在他身边真是连只狗都不如。
昨天的她还是汉宫里的坐上客,今天却连个臭要饭的都不是。想想人生到头来不过就是一场黄粱美梦罢了。
她浑身上下穷得连一分钱都没有,肚子饿得咕噜咕噜直叫。看见大街上卖五毛钱一个的破包子她都馋得直流口水,现在她才知道什么叫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她脸没洗头没梳,大老远一看还真就像一穷要饭的。
除了满大街来回晃,她是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她父母早亡,因为怕干活挨累她小小年纪就出来做舞女靠卖笑吃青春饭过活。本来还以为遇见任斌这一有钱的主,以后自己就有享不完的清福。现在可好把她当东西似的说扔就扔了,简直都快把她活活坑死了。
是男人就没个好东西,家英像泼妇骂街一样冲路上不认识的人大喊大叫。人家还都以为她是精神病呢,不是见她就跑就是躲得远远的。
还有那个叫什么罗志的,看着人模狗样的还真就不是个东西。说睡她就睡了,一点歉意都没有。好像她生来就下贱,就是活该随便被男人睡的。
想到这儿她那不值钱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一脸没出息的样儿。
也不是她不争气,离了男人就得活活饿死。只是之前被任斌养得太好了,一下子要去过苦日子真是比让她去死都难受。
就这样她在大街上穷耗,一直就这么耗到了晚上。
那大晚上的万家灯火可是又暖又柔,让人一看就心生睡意。但此时的家英却像个大可怜虫,又冷又饿不说还连个落脚的地儿都没有。她饿得就差没去垃圾箱里捡剩饭吃了,累得都恨不得躺在地上睡大街。
也就在她觉得自己真的快活不下去的时候,突然从大街上横冲过来一辆车冲她就撞了去。
那刻家英想干脆就奔这车一头撞死得了,老天都想让她去死,她还活着干嘛?
也就是在离她身子近得都不能再近的时候,这车却又耍猴似的停了下来不撞她了。
撞我呀,怎么不撞了?今天晚上你们要是不把我撞死就是龟孙子。
家英看这车一停就一屁股做地上撒泼耍无赖。
期负我,都欺负我,全世界的人都跑来欺负我。
她觉得自己委屈得不得了连辆破车都糊弄她,于是就又开始像死了爹妈一样大哭大叫。
也就是在这时一件比墨还黑的貂绒披肩突然从天而降盖在了她的身上。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是上气不接下气,有人给她身子上盖了件衣服也没啥感觉。直到任斌也一屁股坐到她跟前才大惊。
你这个负心汉白眼狼陈世美,你还来这儿干嘛?你就是来看我热闹的是不是,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很高兴是不是?
这样骂家英她还都不过瘾,干脆伸手上去挠他抓他掐他,最后死拉硬拽地还在他胳膊上恶狼一样咬了两口,活生生地给咬出了血。
任斌在这世上活了三十多年还从来没让一个女人这么祸害过呢,就为了让她撒气他咬着牙硬挺,再疼也没吱一声。
家英闹到最后浑身上下是一点劲儿都没有,一头歪倒在了任斌的怀里。
闹够了吧,闹够了就跟我回家。
说完任斌就把家英抱进了车里。
外面的夜色越来越浓活像那沥青。随着车子的前行,家英靠着他的肩膀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像个小孩子似的睡熟了。
任斌最后把家英带到了他位于市郊的一幢别墅里,一进里面两只藏獒的死命狂叫就差没把她耳膜给叫破了。
别怕,没事,就两只狗而已。
见家英被吵醒,他赶紧用手去拍拍她肩膀好让她不要害怕。
家英一睁眼看见夜都黑得快伸手不见五指了,因为是郊区这里大半夜静得连个蚊子叫都听得真真的。一进里面几盏可怜巴巴的路灯站在那儿格外惹眼。
我好像一年半载地在这儿也住不上一回。你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等过一阵子过了这个风头我再接你回去。
家英在这里吃饱了喝足了洗完了澡换上了睡衣,可还是一副唧唧歪歪想哭的样儿。见状任斌就又把她抱在了怀里。
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的兄弟把我的女人给上了,你让我这张脸往哪儿放。全汉宫里最不值钱的就是女人,一天都不知道要被男人上多少次。我要是就为了你一枪蹦了老四,以后谁还会儿给我卖命。
那你就忍心让我背这个黑锅?
家英又噘起了她那樱桃小嘴,快噘到天上去。
我是说给别人听演给别人看的,你还就当真了。你说你傻不傻,我怎么可能会真的不管你?我要我的兄弟,但我更要我的女人……
一听这话家英的脸上又跟花开似地笑了。
那晚风静如死水,夜浓似稠墨,但却仍有花儿开在灯火阑珊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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