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惑

这是一位捕蛇的人。一位祖传的职业捕蛇人。他的先人有好儿代都善捕蛇。上代捕蛇是为了求生存﹕或卖给歺馆做菜﹔或卖给医家做药。到了新时代﹐为了保护生态平衡﹐不许捕蛇了。但他办了证﹐并且与国家制药部门订了协议﹕专们捕取蛇毒。他的捕蛇技术很高明﹐他在荒郊野外、深谷山林到处转动。荒郊野外、山林石隙中的一些洞穴﹐他能判断出哪些是蛇穴。碰到了蛇洞﹐他也能握着两掌﹐凑到咀边吹出青蛙的叫声﹐引蛇出洞﹐然后抓住它﹐取好蛇毒﹐再把蛇放回去﹐做好记录﹐下次再来抓捕取蛇毒﹐犹如探囊取物。时代发展了﹐他与吋俱进﹐用小小的集成片录取了蛙叫声﹐再用竹篾做了捕蛇的笼。这种笼做得很巧妙﹐就像人家捕漁虾的笼一樣﹐有倒须﹐砧进去了就出不来。他把这种有蛙叫的笼放在蛇洞外引诱蛇﹐再用不着死守在外﹐在一座山里可以放很多﹐然后逐一去探囊取蛇毒﹐收获只在瞬夕间。

在天峁山一个石洞里有一条眼镜蛇。这是一条很大的蛇﹐己经存活了很多年了﹐也就是人们吓唬小孩说快要成精了的一种老蛇。在很长的经历中﹐它碰到过很多挫折和危险﹐同時它越来越老练精滑和诡異。它对于环境的变化很敏感。它嘬取食物时从不莽撞﹐一定要十分安全才会猛然出击。捕蛇人在这里观察过很多次﹐也花了很多精力去诱捕它。但始终没有能取到它的毒液。捕蛇人知道这条蛇的价值﹐他耐着性子一次又一次的亲自在洞边装蛙叫﹐但始终不能把蛇引出洞来。他只好耐着性子长期把一个装有蛙叫的集成片的捕蛇笼放在蛇洞傍边﹐互相赌着耐性。

洞中的蛇也曾经不住诱惑出洞来过。但它只觉察蛙鼓动的声响﹐却用紫外线探察不到蛙的体征。也曾昂起头四处探察过﹐它发现一个竹制的庞大物件﹐声音也象是从那里发出的﹐但它总觉得其中似有诡異。它虽饥肠漉漉﹐却不敢造次﹐只好又砧回洞里。

往復不停的蛙鼓﹐拢乱着巨蛇的睡眠﹕多少次的绯徊诱惑﹐多少次的蠢蠢欲动。巨蛇实在是受不了。它一次又一次爬岀洞外﹐一次又一次的回缩。再一次的吋候﹐它发现篾笼口上草叶掩着的口子﹐它正想砧进去﹐却又退缩了。它觉得那崚嶒的口子有倒插须﹐耽心进去了就会出不來。它又-次退缩了。

然而蠱惑的力量太大了﹐那青蛙的鼓动声一刻不停地在它耳边骚动﹐何况它己经很多时没吃东西了。它终于又悄悄地爬了出來﹐要作一次冒险。

它不再思考﹐不再犹豫﹐它劲直从笼口砧了进去。忽然间﹐它觉得身子被扎得难受﹐它想退宿﹐但己径退不回來了。篾尖扎进它的逆鳞﹐扎得肉痛﹐往前去﹐让篾尖退出来才好过﹐它只好勇往直前毫无返顾﹐终于前部进了笼。它发现宠里空空如也﹐只有一个发出蛙声的金屬片片﹐还在叫个不停。

它发怒了﹐在笼子里翻滾﹐笼子跟着翻滾起来﹐翻來滚去﹐始终没能摆脫笼子的约朿。它知道自己上當了﹐万般无耐﹐它只好停了下来。那蛙鼓的集成片却仍然毫不停息地哇直叫。在盛怒之下﹐它一口咬住那个集成片。真成片哇哇叫着从蛇的口边往滑落到肚子里去。蛇死了﹐蛇肚子里却仍然响着青蛙的叫声。

可怜这条老练的蛇﹐只要耐心地等待。等刭捕蛇人到來﹐把它捉出來﹐取了蛇毒﹐便可把它放歸山林。如今却死于非命﹐呜呼哀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