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或初六的春夜,清澈的月牙似"月亮歌"里的镰刀,打着晃翘着嘴扭着劲儿在高远的深蓝上,闪烁着上弦的金黄。正如初春里所有争着吐露芬芳和触摸希望的生灵一样,月儿也在拧紧发条走一个团团的顺时针的圆,当生命又一次轮回时,她也再一次从起点转到另一个起点。
我们在春光的明耀里,寻找到挂在干枝上钻在皮囊里悄然孕育的虫浆,她没有成型但已经含有了丰富的畅想,期待着探出头来时已是百花齐放,水暖柳绿,风里都飞着清香。
我们在被烧黑又剪齐的草坪里,喜滋滋的细数着,如你一样容易迫不及待的嫩草宝宝,他们如朗月下的稀星,少却明亮,夺目,悦心。在这里,曾经有多少悠闲的蜗牛踱着步,走过漫长的酷夏后在潇潇深秋的凋零中老去,留下了一个个空空的还坚硬着的家,只是已没有一丝温暖。我们拾起这些曾经拥挤的家,重叠着放在干燥的手心里,握紧了又被你无情的武器打落后散满了人声鼎沸的街。
我们在人来人往的桥上,与桥下的冰和水探讨阳光的富足和稀少,问一问桥影中凝固了一冬的冰:你盼望春天和阳光的日子究竟用多少裂痕才能数的清? 而恰恰是这些裂痕让春风和阳光的余温在你不经意的时候渗进来,又溶进去,无法在一夜间化成沟渠,却在默默无语时溶解成整个柔软的前身。
我们在枯萎中抓住了生命的触手,我们在寂静中听到了希望的喧闹,我们也在冰冻中看到了流动的柔软,于是生命就在一切不可能的地方绽放开来,铺天席地,一伸手,一眨眼,一吸鼻,生命就围着你打转,抱着你回旋。
我们站在另一座更高的桥上,迎着这弯上弦月,我问你:“深呼吸,你嗅到什么?”
你卖力的喘息了几下,凝脂般的小鼻子还不会深呼吸,但你告诉我:“我闻到了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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