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末随感—难得糊涂　

元月17日9时51分收到了一则短信息，内容是：“大哥，弟弟给你道歉了，如果哥哥当时反击几句，弟弟还能好受一点，你的大度令我汗颜，预祝哥哥春节愉快！焕威”。　

次日早8时27分我给那位称呼焕伟的同行，依例回了一则短信息：“焕威早！汝所言为何事，已不记得。然君快人快语，难得矣，可交往矣。同行不易，像我们这同行就更不易，要珍惜啊！祝春节快乐！”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去年岁末，住在凯威大厦高层写字楼的“星浦律师所”的主任代表该所三位大牌律师邀请我在12月31日这天下午吃顿年饭。星浦所是两年前成立的，自成立以来因该行业诸事繁多，除去忙碌工作还没有与本市的其他所及其执业律师正式拜会一次。另外，该所的发起人曾经是我所聘用的执行主任，合伙人之一，另两位大律师也都是我所曾经聘用过出去的，分开后一直保持很好的私人感情和同行互助的关系，便欣然前往。　

约在16时30分我到了预约指定的大酒店一间包房，估计在三十分钟左右，被邀请的人员陆续进场，计算一下，竟然有二十余人，其中三分之一是年轻面孔，还有数位中年律师业也是生面孔。几年来我市律师界发生这多变化，着实感到很突然。我这人平素话就少，在这环境下话就更少了些。按惯例星浦所的大哥大，也是我市数一数二的大律师兆祈福律师（谐音）率先发言开场。大意是建所两年来得到了各律师所和各位律师同行的全力支持，适逢年终岁尾，将本写字楼的全部律师同行及其律师行政管理、律师协会的领导邀请来辞旧迎新，欢聚一堂，主要是同行朋友聚会，只谈感情，不谈工作。在律协会长、律管处长发言致辞后，酒会就自然而然地陆续展开。　

那位叫焕威的律师是另一家律师所的主任，酒过三巡就喝高了些，席间不断地高谈阔论，纵横捭阖，令其所的四位徒弟和三位同行都觉得有些喧宾夺主，不断地暗示他适可而止，而他却全然不觉。一小时后主家热情邀请我讲几句，我仔细算了一下，席间竟有本市的四家律师所及其外市驻本市的三家律师代表，我略沉吟了片刻，打了下腹稿开始祝酒，大意是感谢星浦所带来的难得的机会，同时与会人员来自多家单位，年龄也是老中青，更有代表性，真诚感谢东道主的良苦用心和友善之情。之后提到我们这行业，受到各个方面的挤压，市场面也很窄，不好做，希望大家能够同业互助，多多帮村年轻律师---。话没讲完，那个叫唤伟的律师突然插话，大意是：党代表发言太有水平了，你玩得很高雅呀，和领导关系发展的不错呀，还当上了党代表，那有意思吗？共[chan*]党给你开支不？你是不是官员？你还想当官不是---？　

一连串的发问、责难，弄得我和大家都一头雾水，不知所云。片刻后有人出来规劝，有人打圆场，而他越说越激动，好像他的所有不快都因我而起，弄得我也是左右为难，只是表情呆滞地听他发泄。此期间，有两位外市的律师及其他们本所的律师觉得无趣，姗然离席而去。当时想如果我争辩几句，会带来他更猛烈的无端责难，也更容易激化情绪，同时更会让东道主下不来台，我就一言不发地多坐了40分钟，等待大家把这事淡忘了，我也悄然离席而去。　

嗣后，星浦所的两位当家律师都打来了电话，表示歉意，我则不以为然。回单位以后细细回想一下原委，仍然不知所云。我们之间历来没有什么过节。在过去的两年以来我和他只见过三两次面，都是各忙各的。只是偶尔听说由于此人不很检点，曾经被市局和行业领导批评过几次，同时在东道主几位律师建所时他曾经居高临下，指手划脚地设置过许多的障碍，对他的品性多少有些非议也略有耳闻。看他当天的歇斯底里，简单说是耍酒疯，细破解有指桑骂槐之意。想清楚了，此事也就淡忘了。　

当收到该短信息后，品味一下觉得他还有几分真诚，到是为难了我。如果我立时表示没关系，表示友好，等于变相纵容他，这不符合我的性格，也太便宜他了。如果我仍然不予理睬，反而会让人觉得太小家子气。我想这样性情的人在人群中有一定的代表性，我应当给他一个不冷不热的回信，算是敬而远之，同时也变相警告他，无论身处何位置都要按规则出牌，亦不可为所欲为，顺便也要间接表达出可以宽容你，但是并不畏惧你的意思，希望他好自为之。想到这，我在次日早上给那位焕伟律师回复了上述短信息，不知道我的上面的意思是否表达出来没有。　

人生啊，往往有许多的不如意，很无奈，同时也常常会有突发的事情让你很尴尬，很无颜面，进不得，也退不得，甚至不知所以。然万事淡漠些、宽容些、冷静些、睿智些，甚至退避一些，也未尝不好。逞强者未必就真的很强大。示弱者未必就是软弱可欺。与人为善等于与己为善；与人方便亦是与己方便。小事糊涂些，大事清楚些，此谓之“难得糊涂”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