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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我的爱人不小心将一个她自认不太重要的软件从笔记本上删掉了,正在上网的她立刻和网络失去了联系,无论如何也登陆不上了,当时我不在她身边,而且又接近夜里十一点,于是我打算在早晨下班后过去把电脑弄好。
在一个小区做物管的我早晨下班就匆匆去挤公交,快到时坐过了站,这也不奇怪,我坐公交常有不到站就下或是过了站才下的习惯,对于爱人的不理解我也搞不清原因,大概是坐车时思想从没集中过。
对电脑一窍不通的我只好把它送到一个维修部,把问题拋给师傅去解决,那店还是我以前也因相同原因光顾过的一个小门市,一对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夫妇在里面经营电脑配件和维修,两人都有一副白晰透红看上去丰腴细腻的脸庞,是人们常说的那种富贵相貌,完全不同于我这副黑不溜秋靠边站的模样,他们的态度也和睦可亲,我想他们开店招来生意原本应该如此,如果他们表现出一副凶神恶刹,你爱修不修的神情,我将一秒种也懒于考虑,背上电脑立马转身离去,除非这省城里别无二家电脑维修部。
师傅看过后说删掉的那个软件破坏了电脑的驱动程序,想恢复就要重装系统,告诉我完成重装需要付最低四十元的费用。
我二话不说,只希望他马上弄好,讨价还价不是我愿意的事,从前去市场买菜或是上商场购物,我基本上不还价,可以记起的仅有一次,是多年前去广州打工时所遇,在车站下车后我的朋友告诉我坐公交去某地与他会合,我到了时那朋友还不见人影,在等待的过程中我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有一个不小的商品交易区,是那种由多家商铺组成的一个步行街,行人穿流不息,商品也种类繁多,衣服鞋帽及床上用品等等让人目不暇接,在我对面不到十米的地方有家鞋店生意火暴异常,闲着等人的我也走过去凑凑热闹,在鞋柜上我看中一双样式新颖的浅棕色男式皮鞋,我想买下它在以后的工作之余穿上街去溜达显摆一番,这鞋新式又大方,今我爱不释手,老板说这种新款的全牛皮鞋售价三百一双,不过见我背着个包很像在寻工作的人,他可以让我少付点儿也行,一脸慈祥且健谈的老板认为出门打工之人也着实不易,他的话使我感觉既温暖又亲切,我决定买下那双皮鞋。
不过当谈到价额时,我发现自己口袋里没有那么多钱,才记起除去买火车票身上已所剩无几了,我掏出仅有的不到五十元的零钞,一脸窘相地朝老板笑笑,大着胆子问他,你可以把价格少到这个数吗?我扬扬手中的钞票,老板卟哧一声笑了,他说我不会是在诓人吧!我说从来不骗人,有钱的话我也不会背井离乡从四川来广州打工了,他收起迟疑的脸色对我说,看你容貌也不象是骗子,尽管你脸上没有刻着骗子二字,最后我用难以想象的三十元的价格从慈祥的老板那儿买到了那双皮鞋,他贱买给我的理由也让人感觉十分合理,他说既然我是打工的,一定有一伙工友,他亏本卖给我就当作无形的广告,希望我今后多带些人来他店里购鞋,不过今天的鞋价要我发誓对外人保密,我愉快地答应着,在跨出他店门时我感动得直掉眼泪,啊!这世上总归还是好人居多。
在朋友接我去他所在工厂的途中,我很得意地向他说起以十分之一价格购得皮鞋的过程,他拿着我刚买的那双皮鞋,反来覆去地又捏又看,他说这种皮鞋几年前他刚到这里时要价五百一双,现在大概三百左右,我奇怪朋友怎么这样清楚!他笑笑说,对于不知道的事情我们有必要当一次傻瓜才能明白,并且得付出代价,否则人是不会长记性的,我 在赞同他的观点的同时很快就联想到我买的皮鞋,不过我不认为三十元钱得到一双漂亮的皮鞋还能与什么傻瓜猪头之类连在一块儿,这次朋友笑声更大,说我今天买的这双皮鞋从外表上看堪称完美,这坚硬的外壳你甚至可以用它去攻击一头牛,并将它杀死,不过它仅限于在风和日丽的晴天使用,它有一个弱点,并且是致命的,那就是它不能沾水,不说水,但凡有一丁点儿潮湿它就立刻变形,为了使我明白,他说出了最后的结论,那口气和主审法官对犯人最后的宣判完全一样,这种皮鞋它可以从三百以三十贱卖,其实你只愿意付二十老板同样会忍痛出售的,不过我敢肯定像你这类不愿别人吃亏的家伙决不忍心再少价钱,那如同割你肉一般让你难以忍受!但你应该明白并不是所有人都不骗人,你刚买这皮鞋的寿命说长点三天,遇上下雨它将立刻变成烂泥!
和朋友说的一样,我穿上它没几天广州就突降暴雨,这双全牛皮皮鞋在几分钟之内就被雨水容化,光着脚从雨水中捡起已经完全不成形状的皮鞋,才发现它的原料为包装纸和一些黑乎乎的不知啥玩意儿的东西,并且奇臭难闻,不过,让我纳闷的是,什么方法使它的外部坚硬如铁呢。
这次讲价使我获得不舒服的心情,那以后我决心在任何交易付费的过程中不再讲价,免得搞的心里又不舒服,所以,对电脑维修部老板的维修报价我不经大脑便答应了,而且答应得很快,生怕给少了。
我希望老板尽快弄好电脑,因为我下了夜班就坐车,想回去睡一会儿,他告诉我一小时就可以完成,
我决定坐店里的沙发上等一小时,坐着坐着好像我便失去了意识,睡着了。
一阵无法忍受的叫声吵醒了我,打断了我的酣睡,揉着眼睛的我发现脚面前多了一只旅行箱,差点压在我的脚上,一位灰色着装的光头人正和店里的老板娘紧紧拥抱在一起,像多年不见又忽然重逢的亲人一样简直不想松手,抱着老板娘的灰衣人的双脚用力地快速交换踏地,蹄蹄踏踏的声音在不大的维修部的空间里回响着,
灰衣人像是到了自己的家,一屁股坐在刚刚我酣睡的三人沙发上,使我立刻收起刚才肆意伸着的双腿,像课堂上老师监视下的学生那样坐正了身子。
一向呆滞的我这时才发现光头的灰衣人是一位五官清秀,年龄在二十岁左右的女子,她那一身灰色的着装原本就是一套僧衣,她的面容活像一位女菩萨。
“哎呀,真是有点儿累了”, 女子清脆的声音传入我耳里,“坐车的时间有点长”。
“这个死女子,一晃三年,你一声不吭地消失掉,我就那么令你讨厌吗?”女店主在埋怨。
“姐姐快别生气啦,那时师傅突然带我离开,那晚上我央求师傅给我一小时时间,可也被她拒绝,我是想用那 小时来与姐姐道别的”。
“你个死丫头,总归是少不更事, 几年来我肠子都悔青了,我不断回忆的事情里也从来没有做过害人的事,就不明白怎么会认识了一个白眼狼”。
“姐姐生气的模样怪好看 的”,女子语气调皮,带着几分开心地说道。
“死丫头,短命的女娃子 ,看来你今天重返这里就是为了把我气死”,女店主声音呜咽。
“ 姐姐,快快停止难过,我心里高兴是因为姐姐嘛,姐姐见了我就这样不客气地数落,可见我在你心里的位置比那泰山更重,若是从来不在意的话一定显得水一样淡呢,我除了难以报答的感激之外,就只有泪水了”。
女店主倒是先用 手拭起了眼睛,
“ 死丫头,死丫头,死丫头”,女店主大叫起来,并扬起两只紧握的拳头向着年轻的僧衣女身上砸去,拳头却没有落在女子的身上。
“亲爱的姐姐,我饿了”, 年轻女子抓着女店主的手说,“坐车时天都没有亮,不和她们吃早餐就是惦记着这里的凉粉,几年没尝那味儿,已经馋死几十遍了”。
两个人 手挽着手出去,边走边笑的情形宛若一对母女。
说到 吃东西,我忽然也感觉饥肠辘辘,早晨下班忙着过来都忘了吃早餐。
由于我自认为这是一篇小说,于是在去 吃东西时我故意安排自己到小食店里与她们重逢。
在小食店 门口,迎面碰上从着里面跳着出来的灰衣女子,她那欢快的步子如同刚刚放学奔向家里的小学生。
我要了一碗红汤牛肉米线,坐在 招呼我的女店主同一桌的对面,
女店主温顺 地看了我一眼,在与我目光相对的时候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继而咯咯笑起来,
“她是,你的····”我问,
“呵呵,你感到奇怪吧?”她依然笑着,
“我只是觉得她像你的亲人,不理解为什么一位年轻又充满活力的女子会遁入佛门”。
“的确,这种事从表面上看大多数人 都不以为然,并都想探个究竟,从前我不愿意透露而已”。女店主声音温和又平静,还带着很难查觉的欣喜。
“哦,对不起”,我说,“虽然我很想了解,但我 认为尊重他人的意愿更加重要”。
女店主疑视 我好一会儿,她温和的态度仍然藏不住内心的喜悦。
“我们回店里吧”,女店主说,“这里人多嘴杂,我不想太多的人知道,不过,今天我太高兴, 愿意透露一些从前并不想告诉任何人的事情”。
重新回到店里,老板正埋头弄我的电脑,那位年轻的女菩萨连同她的行旅已经不知去向。
这时候老板接了个电话,脸上立刻呈现出焦急,起身从里面走出来。
“对不起,你的电脑需要 再过一两个小时才可以弄好”,他对我说,“家里母亲的电脑忽然出现故障,不能再玩她喜欢的斗地主了,您看,真是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说,“你去吧,赶紧去,什么事情都有个轻重缓急。”
老板几乎要向我鞠躬了,离开时再次对我表示歉意。
“没事,我完全可以再等 一两个小时”。这话说出来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老实说,经过一晚上的夜班,此刻睡意正无情地吞噬着我昏昏沉沉的意识,不过女菩萨的事又使我不得不与瞌睡进行着残酷地搏斗,直至彻底消灭它。
“刚才那个光头女孩,她?”我迫不及待地问女店主。
她仍然是一副和顺的微笑,此刻的表情还包含谦恭,把一杯刚沏好的茶恭恭敬敬地递给我,便开始了她那并不太沉长的叙述。
刚才那个光头女菩萨,不错,就是那位一身灰色着装的年龄在二十左右的女孩,他们最初看见她是在车站外面的天桥上,那时她不过十一二岁,一身脏兮兮的衣服跪在天桥的过道边向路人行乞,脸也是脏得无法形容。
新婚的他们刚刚从海南旅游归来,经过最权威的检查,虽然他被医生宣判为终身失去生育能力,但两人都不想舍弃对方的源于内心深处的爱意把他们紧紧地连在了一起,彼此相依的心也超过了海枯石烂,永不分离之类的一时的誓言,由于双方的家境都还算殷实,那次旅行无非是一到闲时便要远行的一次。
在初冬的早晨,一出车站他们就感觉到家乡不同于南方的浓浓寒意,随即和结束旅途的人们一道步入漫天浓雾的城市,经过天桥时,她给了跪在旁边那位小女孩一张五元的纸币,他拉着旅行箱正在下天桥的阶梯,她回头小跑几步,追上了他,在过下面马路红绿灯口时,她忽然停住脚步,转身呆望着后面的天桥,像一位瞬间失去正常意识的精神麻木的另类人。
“我要回到天桥上去。”她对他说。
“什么?”他好像没有听懂。
“是的,而且是我们一起!”她的声音坚定有力。
他疑视她一会儿,噗哧地笑了。
“看着我的眼睛,”她说,“亲爱的!”
“看着呢,笨蛋!”他无可奈何地说, “不用再几秒钟,现在我都看见你的眼睛快变成四只了,劳驾,坐长时间的车,我们两个傻瓜还没有吃早餐呢!”
她不许他再说话,抓起他 就往天桥上奔。
女孩还在那里,这时候雾 越来越浓,好像立刻就要吞噬掉这位又瘦又脏的女孩。
“你的父母呢 ?”她蹲下去问。
女孩不住地摇头。
“你还记得家在哪里吗?”她又问。
“我没有见过 父母,”女孩低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微弱的十分羞怯的声音说,“是一直由一个叔叔带着。”
“叔叔?!”她叫道,“他在那里呢?”
“他,他,”小女孩说,“晚上他会来找我的。”
“就是说 到了晚上他会来接你,然后再带你回家?”她又问。
女孩使劲地点头,并不愿意抬起头来。
她抓起小女孩的手,发现那细嫩的 手指冻得又红又肿,还肮脏得发黑。
“哦,你还没吃早餐吧?”她说,“你愿意跟我去早餐店吗?”
小女孩慢慢抬起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充满了怀疑 ,对眼前这位姐姐感到胆怯。
她拉这大眼睛起来,小女孩显得更不自在,一脸恐惧地左右张望,刚刚抬起一条腿,却很快又跪了下去。
她新婚的丈夫走近那大眼睛,在她跟前蹲下,取下身上那块白色的半羊毛围巾,围在小女孩的脖子上。
“走,我们去吃早餐,”他说着,随即拉起了跪在地上的大眼睛。
女孩还是显得畏畏缩缩, 他干脆一把抱起她,她太瘦弱了,以致他觉得用的力气还不如对付旅行箱多。
三个人在下天桥的阶梯时,小女孩忽然又蹬又闹,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一位瘦弱的中年男人走到他们跟前停住,目光很不友好,恶 狠狠地盯着他们。
“你是?”女店主问,“这女孩的叔叔?”
那男人并不回答,立刻伸手去夺女孩,女孩似乎不大愿意从老板怀里离去,中年男人像抓小鸡一样把她猛抢了过去。
他们 发现那女孩的双脚几乎没有着地,差不多是让那男人硬拖着上阶梯的。
“我们走吧,亲爱的!”老板对妻子说,“没我们的事了,你看,人家监护人来了。”
他又带上旅行箱,拉着有些呆滞的妻子,慢慢迈开步子。
“等一下!”她说,“这个,我发觉这里面有蹊跷!”
她随即抛开丈夫的手,顺着阶梯又冲了上去,他无奈地摇摇头,推开双手,只好尾随。
“喂!你等一下,”他听到 妻子在不远处叫着。
她已经冲到那瘦弱的男人的面前,男人正用一只手提着小女孩的左耳朵。
“怎么可以这样 !”她大叫着,“放开你那只脏手!你这畜生!”
男人抱起女孩迈开大步就要离开,她跑过去,一把夺过女孩,一副更加凶狠的样子把那男人都震慑住了。
老板快要发笑了,因为他从没有见过他的妻子有这种泼妇般彪悍的表情,在他清晰的记忆里她一直都是乖巧文静的淑女。
就在 这时,那瘦弱的男人用两根指头捏住下嘴唇,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还没有走近妻子的 老板看见那男人身后很快聚集了三个相貌及个头都不一致的男子,其中一个看上去年龄只有十五六岁,留着漂成淡黄色的很长的头发。
这时候,中年男子一改先前的颓势,冲上去抓住老板妻子的头发,命令她立刻放下抱着的小女孩,不想她一手把那小女孩抱得更紧,一只手正努力摆脱揪住她头发的那只粗糙的手,看准时机,猛地一脚朝那男子的裆下踢去,那情形和从歹人手里抢夺亲生孩子完全没有两样。
很快,令老板胆战心惊的一幕出现了, 其中两名男子从背后拿出两根一尺多长的闪闪发光的金属棍子,就要朝她身上扬去。
老板在大吼一声的同时,扔掉手中行李,飞快地奔到了他们中间,用 身体挡住向他妻子砸来的金属棍子。
于是,两根凶猛而来的乱舞的棍子全部落在了他的身上。
也不知在闹哄哄的人群之中是谁报了警 ,几个穷凶极恶的男子在警察尚未到场之前就很快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警察详细地询问了整个事发过程,并在围观群众的证明下得到确认。
虽然那小女孩愿意 跟随这对年轻的夫妇而去,警察还是希望他们先去警局,因为有一些手续需要具备。
不过,当他们就要离开的时候,才发现遭棍子袭击的他已经无法从地上爬起来了,他觉得自己的左腿用不上力 ,稍微一使劲就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无法忍受的疼痛。
经过医生仔细的检查,他被确诊为左小腿骨粉碎性骨折,并且身上有多处软组织损伤,需要立刻手术,开刀用钢针固定。
他的母亲匆匆赶到医院,得知整个过程后马上要求儿子和儿媳离婚,她认为所有责任都在 儿媳,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野女孩,使丈夫受这样大的痛苦,难说会不会留下残废,有了头一次就不愁第二次了,恐怕下回她儿子连命都要搭上,这位母亲确定儿子的老婆根本就不是他的贤内助,简直就是他的克星,并且不将他克死誓不罢休。
他当时躺在那病床上,满脸是血,不止小腿,头上也出现了口子,母亲看到儿子这一副模样只感觉欲哭无泪。
母亲很快被儿子气走了,因为他认为起因虽在他的妻子 ,却也是他的责任,他们自结婚起就已经心体相连了,以后的日子无论出现何种情况他都不会离开她,唯一可以分开他们的就只有在她感觉不快乐,她不再需要他的时候,除此之外任何力量也无法阻止他们永远在一起。
那位发誓永远也不再来看儿子的母亲还没到天黑就迫不及待地赶到了医院,在对儿媳一番简短的毫无诚意的道歉之后,便立刻投入到照顾儿子当中去了。
所谓伤筋动骨 一百天,母亲十分 清楚,儿子需要三个月以后才能逐渐恢复,在这期间必须时刻有人在他身边护理,尤其是现在,躺在病床上不能乱动的他,医生给他的生殖器插入了导尿管,以方便排尿,不过大便就需要人护理了,儿媳拒绝她婆婆可以帮忙的好意,认为大便必须由她来接,因为她是他的妻子,也就是世上两个关系最亲近的人,也只有他们两人之间才可以做任何事,别人没有那个义务,更没有那个权利和资格。
母亲听了儿媳的 话,感动得七窍都快要冒出液体,她再一次向儿媳致歉,这一次完全是真心诚意的,然后两人和好,像一对母女那样紧紧拥抱,并且长久不愿分开。
由于不清楚 小女孩的身世,他们只可以作为她的暂时监护人,老板娘在警局留下了相关信息,然后把她带到丈夫的病床边,他们的母亲认为应该立即让小女孩做个全身彻底的检查,若有哪儿不妥的话也好及时矫正或治疗,其实她主要是怕女孩有什么传染病会殃及儿子和儿媳。
当她们婆媳俩带着女孩去澡堂,觉得必须先给她洗个澡 的时候,这小女孩显得又怕又害羞,死活都不愿脱下裤子,最后,小女孩还是没有扭过软硬兼施的老板娘,慢慢退去了身上所有的东西。
女孩周身光华细嫩,似乎完全没有哪里不对,身上也没有太多的污垢 ,擦干身子,女孩飞快地拖过裤子就要穿上,细心的老太太稍微回想了一下,她发现整个洗澡的过程当中,小女孩一直用手摁住她下身的阴户处,不愿意让人看见,老太太通过女孩不正常的眼光判断,这女孩并不是害羞,简直就是在极力隐藏某些秘密,不想让人发觉的秘密。
老太太的提醒使她的儿媳很快用行动发现了女孩的隐情。
全身几乎没有哪儿不对,只有一个地方不正常,在女孩的阴户, 呈紫红色,并且已经发肿,医生十分肯定的结论是,频繁的性生活导致的结果,因为女孩阴d**里面男人的精斑就说明了医生的诚实。
女孩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或是家人在何处 ,能够记得的是在她七八岁的时候被一个中年男人从好远的山里带到省城成为一名沿街乞讨者,那中年男人往往躲在一旁监视她,他告诉她,每天要来的钱如果少报一分就要立刻弄断她的一只脚或手,让她带着残废也同样要去行乞,男人带着她租住在离城很远一家农户的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他们以父女相称,不久另外两名流浪者也加入他们中间,去年某一天,女孩和他们一同回到那地下室的时候,中年男人要求她从今天起必须把澡洗得干干净净才准上床,就在女孩照办的那天晚上,她就被强行脱光衣服,赤身luo体地与男人同眠了,后来女孩又被迫与另外两个男子睡觉。
这位 儿媳把女孩交给婆婆暂时看管,自己一个人发疯似的跑出医院,直奔车站的天桥,在发现女孩的地点寻找那几个男子,同时报警,希望立马抓住他们,亲手把几个男子剁为肉泥。
她出生至结婚前的童年,少女时代,虽然也曾经有过许多的不如意,现在看来,那些 她所谓的痛苦都抵不上小女孩的万分之一,她想,她还有理由继续对她如今并不太如意的生活常常埋怨吗?
小女孩的经历使这家人 对生活有了与从前不同的看法,他们更加清楚地认识到,世间一切不可想象的罪恶完全存在。
他们送她到一所小学里,成为班 上唯一一名超过十岁的一年级新生,不到一个月,女孩再也不愿意去学校了,因为她不想在一个所有人都把她当作怪物的环境里继续读书上学,他们对她颇具诱惑的承诺和条件也不能打动她,反正她不愿再回到学校。
她倒是十分喜欢与老太太在一起,并不是她想与老太太玩捉迷藏,而是非常想去老太太常常光顾的那些寺庙和尼姑庵里,于是,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可以看到那位虔诚的佛教徒带着一个像她孙女一样的小家伙游走于省城内外的古佛清灯的寂静之地,直到有一天一位尼姑庵的老主持像发现了她终身寻求而今天才偶然看见的宝贝一样,据老主持说,她一眼就认定了她,这个小女孩,再也没有任何人比她更与佛有缘了,以她可以洞悉世间一切的那对金星火眼来看,这小女孩就是她的接班人,根本就是天上的善佛转世,将来必须担当重任,当然,那位老主持更可以事先看见自然界中的一切有害于人类的各种灾难,诸如山崩地裂,海啸雪灾等等等等,只是戒于佛祖的梦中吩咐,她不便提前告知天下的芸芸众生。
老太太认为这也太神奇了,简直真的一样,不愿意去学校的女孩在寺庙或尼姑庵里念起了大人们看不懂的那些佛典,在老主持的教导下看得津津有味。
女孩干脆住进了尼姑庵,开始每周回一次家,后来一个月,再后来一季度才回来一趟,他们想女孩的时候就只有去尼姑庵,老太太倒是十分地欢喜,反正她时常要去的就是那些地方。
女孩十七岁时遇到一位台湾来大陆旅游的中年男人,据说他丧妻多年,他在尼姑庵许愿时一看见女孩就立刻认定她就是他终生苦苦寻觅的女子,并愿意倾家竭产以求带她去台湾与他共度余生,完全没有爱情经验的她根本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背着主持偷偷与他约会,等主持发觉女孩和从前判若两人的时候,她已经有了身孕,那位台湾男人从此也世间蒸发。
在医院拿掉孩子后,老主持将女孩送去几百公里以外的大山深处中的一所尼姑庵里,并叮嘱老友对女孩严加管教,不修成正果就让她终老在那群山之中。
老板娘对我叙述时脸上一直泪水潸潸,她说,第一眼看到小女孩就有一种难以舍弃的强烈意念,她也搞不清这意念来自何处,总之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无论如何都不能丢弃,所以当初的表现才那么强烈,那么让人难以理解,连她的丈夫那时都怀疑她的精神上是不是有了毛病。
我不知道老板娘说的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想去求证,因为这时中午已过,我唯一想要做的事就是背上修好的电脑赶紧回到爱人那里,然后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罗祥芸
2013年5月17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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