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很小的时候就有一个愿望,就是长大以后去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过与世无争的生活,一个人去。
可是,时间的推移改变了鱼儿的许多想法,包括她小时候的愿望。鱼儿变了,没有以前天真,也没有以前可爱了,所有认识她的人都会说:“鱼儿,你变了,你为什么要变呢?”鱼儿就会冲他们淡淡笑,那笑容好冷、好冰,还有点遥不可及。
鱼儿在学校没有什么朋友,有的也只是异性朋友,鱼儿不常和他们在一起,经常一个人独来独往。奇怪的是学校却有很多人认识鱼儿,但也只是认识而已,谈不上朋友。所有的同学和老师都认为鱼儿是一个极难相处的人,鱼儿并不介意这些,依然一个人往返于寝室、教室和食堂之间。反正,鱼儿已经习惯别人叫她“冷血动物”。她也承认。鱼儿的血是蓝色的,心是冰冷的,整个人是没有感情的。
其实,鱼儿也想变回从前的自己,想重新拾起那个简单的梦想。于是,她把留了一年的长发剪掉了,看着伴随了自己一年的头发一根一根地飘落到地上,鱼儿想哭。一年的时间并不算长,只有365天,8760小时,525600分钟,31536000秒。
在想哭的那一瞬间,鱼儿想起了小时候那个经常驻把她弄哭的小男孩,他还好吗?
有时候鱼儿也会傻傻地想找个人来恋爱,但那也只是想想而已,鱼儿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会真的恋爱。冬天来了,是鱼儿最喜欢的季节,虽然冬天没有童话,但冬天有鱼——鱼儿最喜欢的动物。当任贤齐的《我是一只鱼》流行时,鱼儿喜欢里面的歌词,所以每天都听。听完,鱼儿便会说,我也应该去找个地方盖间茅房忘掉哀伤。鱼儿总是固执地认为鱼和水是有爱情的,鱼是因为依恋水,所以才离不开水的。
去年,也是冬天。鱼儿在小学的校园里遇见当年那个小男孩,他在那里打球。鱼儿站在边上,痴痴地看着他,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鱼儿以为他们没有机会再见面了的。男孩的外号叫“软糖”,因为他名字里面有一个“远”字。男孩看到了鱼儿,朝她笑了笑,鱼儿同样回敬了她认为最灿烂,最温暖的微笑。男孩打完球,便陪鱼儿一起去河边,这是鱼儿的意思。鱼儿想找一个人说说话,她太闷了。
到了河边,鱼儿和男孩跟小时候一样并排坐在河堤上,他们聊了许多,各自不断地说着自己周围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事情。鱼儿笑得很开心,她没有想到自己原来可以笑得如此开心,可为什么在学校时不会呢?鱼儿不敢看男孩的眼睛,打死她也不敢看。男孩跟鱼儿说:“你还和以前一样单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也许某一天别人把你卖掉,你还会帮人家数钱。”鱼儿笑着骂他白痴,然后开始笑,笑得一塌糊涂。
天很快就黑了,男孩起身,然后伸手去拉鱼儿,说:“天黑了,很冷,我们回去吧!” 鱼儿把手抽回,固执地说不回去。其实她是想要男孩多陪她一会,但鱼儿没有说,她替自己找借口说想要一个人在河边呆一会。男孩不依,他跟鱼儿说,如果你真的想来的话,明天一样可以一个人来呀。鱼儿没有理他,起身就走,她不明白男孩为什么到现在还不了解她。
回去的时候,男孩要了鱼儿的电话和地址,说到学校后再和她联系,鱼儿很高兴。她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那次以后,鱼儿还见过男孩一次,也仅仅是见见而已,连话都没来得及说。
寒假随着冬天远去的脚步而结束,鱼儿又回到了学校。
开学的那阵子总是很忙,忙得鱼儿晕头转向。等忙完那阵后,鱼儿突然想给男孩写信,质问他为什么不讲信用,信还没有开始写就收到了男孩的信。男孩用很大的信封装了一张还没有完全写满的纸,算是给鱼儿的信。鱼儿迫不及待地打开,想看看里面到底写出了些什么。里面就只有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只是一再叮嘱她别忘记那天答应去看他的事。鱼儿苦笑,其实那天只是随口说说的,他却当真了。
日子依旧不紧不慢地过着,鱼儿偶尔也会想起男孩。期间,男孩给过鱼儿很多次电话,可鱼儿一次也没有接到,有点失落。后来,鱼儿就和男孩在网上聊天,没有碰到对方就留言,鱼儿习惯每次打开qq都能看到他的留言。再后来,男孩每次都是晚上给她电话,鱼儿一听就知道是他,男孩再怎么变,鱼儿还是能认出他的声音。
鱼儿其实是很守信的,所以她决定三月份的月假不回家,去看他。男孩知道了很高兴,因为他也很想见到鱼儿。月假的第一天晚上,寝室所有的人都回家了,只有鱼儿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寝室。夜很黑,而且出奇的静,鱼儿很害怕,搂着被倦缩在床的一角。第二天,鱼儿坐上了去男孩所在那个城市的快巴,男孩说他会来接鱼儿的。车一到站,鱼儿就透过玻璃窗看到了男孩,以最快的速度朝他走去。可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脚好软。男孩走过来扶住鱼儿,鱼儿有点感动。
男孩对鱼儿说,他晚上不回去,专程陪鱼儿。鱼儿点了点头,感觉有点冷,男孩说:“那我们去网吧吧,那里面比较暖和。”鱼儿没有发表意见,随他一起去了。找了两台靠在一起的机子坐下,鱼儿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网友聊天,感觉很无聊,头还是晕晕的。
“看,她上来了”。男孩跟鱼儿说。
鱼儿知道她是谁,虽然鱼儿不认识她。看着男孩和她聊天,说些很暧昧的话,鱼儿心里很不舒服。但她滑表现出来,她不想让男孩知道她在乎他,鱼儿想,一定是自己多心,男孩告诉过她,他和那个女孩早已结束了的。
从网吧出来,天已经黑了,鱼儿很累,只想睡觉,根本就没有兴趣来欣赏这个城市美丽的夜景,男孩说:“那先找个地方睡吧,我只能陪你到十点,我得加家。”鱼儿什么都没有说,用沉默来表示抗议,男孩轻轻地拥着鱼儿,不断地说对不起,男孩吻了鱼儿,鱼儿在他怀中颤抖。后来,男孩还是走了,要鱼儿的另一个朋友陪着鱼儿,其实那算不上什么朋友,是一暗恋鱼儿的男孩,叫东。到了旅社,东要吻鱼儿,鱼儿拒绝了,鱼儿不是那种随便的女孩,东什么也没有说,要鱼儿自己先睡,他则坐在一边看电视。迷迷糊糊中,鱼儿睡着了。半夜醒来,东不见了,把鱼儿一个人扔在那里,扔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鱼儿开始恨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来呢?
天一亮,鱼儿便跑到网吧,让网络来麻痹自己。中午,男孩上线了,原来他在找她,鱼儿告诉他,她在博雅网吧,男孩去不知道在哪里。鱼儿只好自己去他们校门口,鱼儿是打车去的,比男孩早到一分钟。男孩陪鱼儿吃过饭便陪鱼儿去买衣服,然后送鱼儿回另外的城市。他知道鱼儿是个冒失的家伙,他不放心她一个在这里闲逛。
大大小小的专卖店里衣服目不暇接,鱼儿一点心思都没有,所以一件也没有看中,男孩看出了鱼儿不高兴,就不断地在旁边逗她。鱼儿想笑,可是笑不出来,在他面前,鱼儿不会伪装。“我送你去坐车吧!”男孩说。鱼儿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走到公园的时候,男孩提议到里面去坐坐。也许他也舍不得鱼儿离开,公园里很静,有老人和孩子在游玩,也有一对对年轻的情侣相拥走过。鱼儿和男孩并肩走着,有片片花絮飘落。男孩突然紧紧抱住鱼儿,用冰冷的唇吻住她,鱼儿脑袋里一片空白,有点窒息。那天晚上,鱼儿答应了男孩,做他女朋友。
离车站越来越近,鱼儿就越来越沉默,她真的舍不得离开男孩,鱼儿很任性,男孩什么都依着她。可鱼儿还是不快乐,她想哭。鱼儿就是这样,不高兴或者遇到不顺心的事就哭,像个孩子。
男孩告诉鱼儿一个精典的传说,从前有个女孩向一个男孩告白,而男孩后来也爱上了女孩,他们过着幸福的生活。鱼儿知道,这个传说是男孩编出来的,那个女孩就是指她,男孩是爱鱼儿的。
车站的人并不多。鱼儿还是坐快巴回去。鱼儿会晕车,男孩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去,可又没有别的办法,男孩没有时间,他要上课。鱼儿理解,所以并不怪他,临走的时候,男孩跟鱼儿说:“我高考完后就马上过来找你,你一定要等我,我会想你的!”
回到学校,鱼儿一天一天地数着日子,67、66、65……
鱼儿依旧和男孩在电话里聊天,在信里谈生活、谈学习,在网上留言,不同的是鱼儿有时会梦见男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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