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烛影摇红王道

发表于-2005年03月11日 晚上7:29评论-0条

广捷突然听到钱迈小声问:"岱宗夫如何?"宏庆紧接着笑道:"造化钟神秀!"广捷转过脸去对他俩说:"少废话,不说没人当你们是哑巴。"宏庆笑笑,点点头。 

钱迈站了起来,手里拿着酒杯,说:"老杜,对不起,这杯算是赔礼。"说完头一仰,像喝水般爽快。广捷涨红了脸,也一饮而尽。喝酒他杜广捷还没有怕过谁! 

"男女之间有没有真正的友情?"广捷不知怎地想起辛兰曾经问过他的这个问题来。他记得他当时是调侃似的否定了的。可是直到现在——他们要他在今夜向她表白的现在,他都没有弄清楚这个问题的标准答案!辛兰,她又是怎样想的呢?她又是怎样看待她和他的关系的呢? 

"哟,酒都快没了,我去在要两瓶。"钱迈摇着一个空瓶说,这一说,倒把广捷唤醒了。 

"老钱,你还是到对面超市去买吧,这儿的你知道是真的假的?现在假酒多呢。"宏庆笑着说,又用手把遮在眼前的头发往后一抹,端起酒杯,站了起来,朝广捷面前一伸说:"老杜,来,咱们兄弟俩个干了它,你那半杯算一杯。来!"广捷连忙站了起来,举杯跟宏庆碰了一下,立刻来了个底朝天。钱迈,李长涛,蒋鹏飞,包括他周宏庆,哪个不是他杜广捷的手下败将?但是今天,今天可要控制住,有任务在身啊,可不能耽误了。辛兰今天怎么不说话了?她平常可不是这样的,今天怎么了?广捷转过头去,辛兰正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筷子。哦,辛兰是第一次和这么多陌生人一起吃饭,哪里会显得那样轻佻?只是这样未免太冷落她了。 

"辛兰,来,我们是第一次吃饭,我敬你一杯。"长涛站了起来,笑眯眯的。 

"不,我不会喝酒。"辛兰脸都红了。 

长涛真是他杜广捷肚子里的蛔虫!宏庆起哄道:"这么不给人面子啊?"长涛接过话来:"是啊,就让我这么站着?" "要不找人代替也行!"宏庆笑着说。 

广捷觉得宏庆这小子笑得太露骨了,也明白宏庆的意思——辛兰只认识他广捷一个人!果然,辛兰求援的眼光落在了广捷身上。广捷只觉得血往上拥,像火柴落在汽油上一般。他拿过辛兰面前的酒杯,说:"我替她,行不行?" "完全可以!"宏庆笑得很明显。 

辛兰肯定也意识到他笑中的含义——他们都把她当作广捷的女朋友呢。广捷的脸愈加红了,又感到热烘烘的,顺势坐了下来,又故作平静地低声问辛兰:"我的脸红不红。"辛兰的回答很怪:"少喝点。"少喝点!她是在关心着他吗?他杜广捷喝酒再多,这脸也不会红的,这片红,不是酒精刺激的!奇怪,头怎么晕了?灯怎么这么红?又晃来晃去的,活象蜡烛的火苗,一窜一窜的。可那明明是电灯啊!不管它!今晚真的要和信赖说吗?广捷知道,他又在打退堂鼓了。可是,退不得哦!真的退不得!宏庆长涛他们都在笑呢,笑他杜广捷不是个男子汉,是个胆小如鼠的懦夫呢! 

不能让他们看扁了!广捷一抬头,发现有点不对劲,就问道:"老钱呢?跑哪儿去了?"说完便往桌子下面看,"又趴桌底了吧?" "你喝多了吧!老钱不是拿酒去了吗?"长涛大笑着说。 

脚步声从外面传了近来,是钱迈回来了。果然是他!满面的春风,步子竟然一点都不乱呢!宏庆大声说:"好,酒来了,酒来了。"边说边从钱迈手中接过一瓶,打了开来,第一个给广捷斟酒:"来,先把寿星的满上。"满上,都满上,那晶莹的液体在杯口凸了出来,像要往外跳,却跳不出来。喝酒,为什么不喝?只是今晚上有事呢,有重要的事呀! 

"我怕是喝多了,你们喝吧。"广捷第一次在酒桌上讨饶。这是他们预定好了的程序,要广捷装醉。可是广捷知道自己已经有些醉了,是真的醉了!可才喝了多少呀?九个人才四瓶呢。 

"怎么会?"宏庆又端起了杯子说,"老杜你的酒量骗别人还可以,骗咱们可没门,想当年,老钱被你放倒了,瘫到桌子底下,还送医院急救呢!来,跟我喝了这杯,别摆手,不合就是不给我面子,以后你也别跟我称兄道弟。" "喂,过去的事就不许再提了。"钱迈倒有意见了。 

把钱迈放倒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那天晚上,疯狂的有点过分了!半夜里钱迈不省人事,吓得广捷出了一身的冷汗呢,甚至做好了多瞻养两个老人的准备。真是光阴似箭,一年多了!一年多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过去了,还仿佛那是在昨天呢! 

宏庆是什么意思?怕戏演得不够真?也是,他杜广捷的海量是诸人皆知。为了装像一点,广捷站了起来,一扬脖子,喝得一滴不剩。宏庆带头鼓起掌来:"老杜宝刀不老啊!"大家都拍手叫豪爽!广捷坐了下来,那刹那间,瞥见辛兰微红的脸,筷子却放到了一边,他侧过身说:"你,怎么,不吃了呢?"辛兰笑了,粉红色的嘴唇微微一颤,嘴角便漾起两个迷人的酒窝来,嫩腻嫩腻的,仿佛水面上的两个小旋涡。广捷疑心此刻的阵阵眩晕不是因为那浓烈的酒,而是那两个可爱的小东西。他不得不惊叹于辛兰的美,可爱的美。可爱的人一定美丽,美丽的人不一定可爱。辛兰的可爱的,当然也是美丽的了。可爱,可以爱?可怜没人爱?怎么讲都讲得通呢。 

迷混中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你少喝点,怕是要醉了!"话语中杂着的幽幽的独特的香,竟从满桌的油腻味和刺鼻的酒精味中逸了上来,钻到广捷鼻子里。他又疑心这只是他的幻觉,因为这不过是霎儿间的事! 

钱迈也过来敬酒,那神情那动作,一点儿都不乱呢!广捷知道自己真的醉了,可钱迈为什么没有醉呢?一年前,钱迈可是他杜广捷的手下败将啊!一年后的今天,他就不如钱迈了?难道喝酒像运动员参加比赛一样,要看临场状态?又或许钱迈也多了,只是硬撑着,这说不准! 

干了一杯,钱迈连口菜都没有吃就又和鹏飞碰杯了,一仰头又干了一杯,然后把酒杯倒过来,往众人面前晃了晃,一滴都不剩!丝毫不拖泥带水,干脆得很呐。广捷拍手叫好:“好样的,后生可畏!” 

“来来,老杜,刚才是敬辛兰的,现在轮到你了,祝你生日快乐!”长涛笑嘻嘻地说。 

又来了,又来了!广捷暗自狠命掐了自己大腿一把,丝毫不觉得疼呢。他又疑心这不过是在做梦。荒唐!睁着眼就做起了梦,真的醉了,不服不行。辛兰轻轻碰了他一下,小声说:“你,少喝点。” 

这一声倒告诉了广捷,这不是做梦!长涛还站着呢。广捷连忙站起来,说:“哎呀,谢谢谢谢了!”酒是冷的,可是一过喉管就变成暖的热的了。又像是血液,随着心脏的跳动在周身流淌开来,散开来,接着燃烧了,一片红涌了出来,血液从毛孔里涌了出来!这酒,劲可真大。自己怕是真的不在状态了,怎么会呢?难道是因为辛兰在旁边吗?还是晚上的那个“任务”?谁知道? 

这次广捷过生日原本只打算和玩得比较好的兄弟们热闹一下的,可宏庆,这个滑头,出了这个好主意,说乘机请辛兰一起来,再装醉向她表白,要是她接受了,皆大欢喜;要是她拒绝了,第二天就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就不会尴尬了。好个宏庆,竟想出这等主意! 

兄弟几个中就数宏庆狡猾,尤其在追女孩子方面,绝对的一等一的高手!对女孩子的评价也独特,不是毒特,是特毒!他评价女孩子的胸部,从来不说大小什么的,总是用诗代替。用的是他杜广捷老祖宗的诗。譬如说,对面有个女孩走了过来,他就问“岱宗夫如何”?如果胸部平平,就回答“齐鲁青未了”;如果大小适中,就回答“造化钟神秀”;如果是“波霸”,就回答“荡胸生层云”;如果大得不象样就回答“一览众山小”!他们当时都是惊叹不已的,把杜甫的诗变成这样的暗号,也只有他周宏庆想得到哦。 

可是,广捷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爱辛兰。爱和喜欢,意思相近,却是天壤之别。男女之间有没有真正的友情?谁知道?有好感那是肯定的,可是有好感就等于爱吗?谁说的? 

但是广捷一开始就是这样跟宏庆他们说的,说自己和辛兰只是普通朋友。他们都不信,都说他虚伪,连兄弟们也隐瞒。兄弟是什么?手足啊!难道这“爱”竟然是出于躲避“虚伪”这个词而产生的吗?谁知道? 

普通朋友?爱情就是从友情转变来的。 

这是宏庆说的,鹏飞也说过。 

“轮到我了吧,老杜,我们干它一杯。”鹏飞站了起来,举起了酒杯,笑容可掬的。 

广杰使劲地睁着眼睛,端起杯来,将酒倒进嘴里,含着。舌头已然麻木了,可喉咙口像是满的,这口酒很难下噎,胃也在造反了,拒绝着这一番盛情。不能吐出来!绝对不能!吐出来就等于认输了!广捷眼一闭,强行吞了下去,像喝毒药一般。就是毒药,也不能吐出来! 

到哪儿了?刚才带哪儿了? 

普通朋友?对,宏庆还说过:“普通朋友会把衣服脱下来给你穿?怎么不给我?” 

那是去年秋天的事情了。真他***好! 

广捷爱踢几脚球,哪天傍晚去踢球,可惜场上已经满员了,只好等。广捷短衣短裤的,冷得直抖。辛兰却来了——那几天她都来看广捷踢球。聊了片刻,辛兰便脱下自己蓝色的外套,要广捷穿上。事后宏庆之流就开始瞎起哄,乱说一通,倒把广捷说糊涂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对了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奇怪,这灯光,一晃一晃的,倒像是在水中晃动的太*了,又像蜡烛的火苗! 

“好啊!你玩假的,是水!” 

鹏飞站了起来,一把抢过宏庆手里的那杯酒,伸过头去,嗅了嗅,又舔了一下,大叫了起来。宏庆正端着酒杯敬鹏飞的酒呢。 

“什么?要打假!要打假!罚罚罚,罚三杯。”众人嚷了起来,哄笑着,漫骂着,小小的包间里溢出浓浓的春意与欢欣。 

“自家兄弟,还骗人!”鹏飞愤愤地说。 

自家兄弟,骗人,兄弟是什么?手足!手足?那是用来出卖的!骗人,罚酒三杯。骗人!宏庆就喜欢骗人!滑头!没有比他更滑头的人了!这下却蚀了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哈哈,让你小子骗人。管他呢! 

爱情、友情?大概也只隔了一条线吧。广捷闭上眼,猜想自己究竟在哪一边。踩线?哪里会这么巧?不,没有第三种可能,不要摸棱两可。应当是友情吧。辛兰跟自己从初中到大学都是同校,哪里会这么多年来一点都没有觉察到是爱爱她?也不一定!这么多年来她都没有走出自己的视线,这不是缘分是什么?懂吗?缘分!天注定的!跑都跑不掉!但是,难说这! 

辛兰呢?广捷睁开眼,倒吓了一跳。辛兰呢?走了?怎么不打个招呼?他惊愕且不平起来,又觉得失去了什么。门被推开了,辛兰走了近来。哦,原来去接了个电话。她今天怎么这样安静?对了,她只认识他一个人。她这身火红的衣服,倒是第一次见她穿呢。太红了吧。她以前都穿淡色的。红得像血!又像火!火烧吧,烧掉一桌的盘盘碟碟。 

咱们兄弟两个干了它!好,人生大醉能几回?半杯算一杯?笑话,喝酒他杜广捷怕过谁?他是来者不拒的!是兄弟,一杯酒算什么?感情深,一口吞。兄弟们不说二话。人和人的关系铁不铁,关键看有没有这样的交情:一起同过窗,一起下过乡,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这谁说的来着?真***有道理!装醉向她表白,第二天不承认!这才喝了多少? 

火落了下来,蔓延开,整个的包间都是火!宏庆他们还在笑呐!他杜广捷身上也是火,全身都是火,没有力气扑,随他去!烧吧,烧吧,烧掉这没用的臭皮囊!烧掉这狗日的怪世界! 

“老杜,来我敬你一杯,祝你生日快乐,马到成功!”宏庆笑吟吟的,全不把刚罚的三杯酒当回事,稳稳地站着对广捷说。 

怎么回事?连宏庆也都海量了吗?怎么他们一下子都能喝了?骗人!广捷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凑过去闻宏庆的酒杯。宏庆笑得有点硬,说:“咱们谁跟谁啊?铁哥们!我骗谁也不会骗你呀!” 

骗人。铁哥们。宏庆就没有骗过他?天知道!地也知道! 

“来,先干为敬!”宏庆一饮而尽。 

广捷只好端起酒杯,分两次喝完。宏庆偷偷地朝他竖起了大拇指,又点了点头。 

这周宏庆是什么意思?夸他演技高?他是醉了,千真万确的醉了啊,不是装的! 

这昏暗的灯光,忽悠忽悠的,你晃什么? 

骗人,罚酒。宏庆就没有骗过铁哥们?说不准,说不准!宏庆这小子滑头的很呢。装醉,要他装醉还来灌他?存的是什么心?宏庆可是个花花公子!他说过,钱和女人,是多多益善呢。是的,他还亲口说过,假如他没有瑶瑶和小芳肯定会追辛兰的!他说过,没错!他说:“老杜,辛兰真的不错,真的,值得你去追,你不上我可上啦。”哼,是值得他自己去追吧!二不离三,有两个也不在乎再多一个了。多多益善呢!兄弟俩干了它。谁和你是兄弟?有这样做兄弟的吗?这是什么居心?灌他,把他放到,看他的笑话,让他在辛兰面前丢脸!好阴险的家伙!得了便宜又卖乖。兄弟。兄弟是拿来利用的,兄弟是用来出卖的! 

既然兄弟都是靠不住的,那么长涛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人了。没由来鼓动他去追辛兰,处于什么目的?仅仅是希望兄弟告别单身?长涛不正没有女朋友吗?其他人都知道辛兰不喝酒都不来敬她酒,他李长涛献什么殷勤?他难道是想渔翁德利?看来也是个厉害的主呢,怎么以前都没有看出来呢?第一次在一起吃饭就是敬酒的理由?这么多人不都是第一次吗?李长涛是看准了她辛兰要找他杜广捷代喝的。肯定是这样的!长涛也是想灌倒他的。灌倒他,他李长涛就称心了?长涛也是个厉害的主呢!他不是平常没有事情做就躺在床上“兰兰”、“小兰”地发浪似的叫唤着的吗?谁知道他是不是偷偷地喜欢着辛兰!还说什么为了兄弟两肋插刀!为了女人,插兄弟两刀才是!为了女人,就可以踩着兄弟的肩膀,不是兄弟的尸体往上爬?够狠!他平常都笑着骂长涛像发情的老公驴的,太蠢了!还当他长涛是好人的,都是伪装的。装得太像了!一个真正的狡猾的狐狸,伪装着的阶级敌人! 

“唉,转眼就要毕业了,以后兄弟们能聚在一起喝酒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钱迈感慨万千,“来来,老杜,干了这杯酒,喝一次少一次了!” 

喝,喝干它!醉了怕什么?怕误事?哼,还没有弄明白究竟是爱情还是友情呢!辛兰!爱情,友情!想来这东西真他***滑稽。有真的爱情?有真的友情?都他***假的!假的!骗人的! 

钱迈是好人!是好人?难说!谁知道? 

那次把他放到,直送到医院去急救,弄得满校风雨,太丢他面子了。喝一次少一次了。是啊,喝一次就少一次“报仇雪恨”的机会了!机会不多了,快毕业了,是的!日后想放到他的机会不多了!钱迈的和宏庆长涛他们一伙的!原因可能是不同,但目的肯定是一样的。没醉,真没醉!不能让他们得逞。钱迈算什么?手下败将!败军之将,何足言勇!还想挽回面子?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真的没醉,清醒得很呢!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 

至于蒋鹏飞,他倒像是个老实人呢。平常也不多话,从不问辛兰什么的。可就这么一个老实人,怎么也加入了宏庆一伙呢?难道他才是真正的幕后主谋?不像啊。也难说!怎么不可能,完全有可能!真正的主谋往往都是最让人想不到的,是隐蔽得最巧妙的。看来我没醉,清醒得很呢。不过看清楚了又能怎么样?周围全没有一个靠得住的兄弟。这世上除了自己,没有一个人靠得住!不是相互利用,就是尔虞我诈!兄弟是手足,真滑稽,笑话! 

他们笑得太放肆了吧,笑什么呢?笑他杜广捷太愚蠢!被他们卖了还替他们数钱呢。笑吧,笑吧,火已经上了他们的身了!一起来呀,一起被烧成灰吧!只是害了无辜的辛兰,也陪着化成灰呢。不,这火是从她身上引开的呀!都快烧成灰了,还没有弄清楚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普通朋友?普通朋友会相处得那样好?会经常一起打闹开玩笑?会经常一块儿逛街购物?恋人?恋人会互相这样讲礼貌?会从不谈及彼此感情问题?会从不买东西互送?就像黑夜和白天,相隔一瞬间。谁分得清?晕,谁分得清? 

“老杜,别睡觉!”宏庆叫醒广捷。 

“哟,怕是醉了吧。”长涛笑道。 

不能就这么认输,不能让他们得逞! 

“没事,你们喝你们的。”广捷努力地睁开眼,想让世界安静下来。大家又恢复了常态,该说的说,该笑的笑! 

灯光暗红的,仿佛是电流不足,又像是蜡烛。红烛。火从灯上落下来,落到桌子上地板上,像落在干柴上,火熊熊了!地震了!一切都在翻滚着,天翻地覆地翻滚着。末日来临了!爱情和友情怎么样?世界末日来了,都要完蛋了,都不重要了!什么春花秋月,什么国家民族,什么诗词歌赋,什么原子分子,统统毁灭了!都没用啦!那刺耳的笑声,也要没了,他们怎么还笑得出口?笑什么呢?兄弟,没有一个是靠得住的!这世上没有救世主。笑吧笑吧,毁灭前的自我麻醉! 

眼皮很重,却晕得舒服,这是在哪儿?管他呢,爱在哪儿就在哪儿,都***无所谓。哦,连是否舒服都失去了知觉,日月陨落,火星撞地球,天塌下来了,都死了!都死了!死后才是干净的世界,干净的世界是非死得不到的! 

“老杜,醒醒。”鹏飞摇着广捷说。 

“老杜,睡什么觉?”钱迈笑道。 

“老杜快起床,天亮了,太*晒到屁股上了!”宏庆笑呵呵地说。 

“老杜,不好,怕是多了,送医院吧!”长涛叫道。 

“还站着干什么?叫车去!”钱迈也吓坏了,忙冲鹏飞喊。 

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广捷抬上出租车,直奔医院而去,留下一片狼籍。辛兰吓得花容失色:“不会出事吧,不会出事吧?” 

宏庆皱着眉头说:“怎么回事?真的醉了?怎么搞的?这才喝了多少啊!” 

本文已被编辑[曾是刀客]于2005-3-11 20:54:04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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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曾是刀客点评:

在酒里,人反倒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