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子不是用来钻的,是用来当支撑架的。但凡钻进套子里的人,活得都挺像别里科夫。
指望别里科夫做点有创意的事儿是不现实的,别里科夫只适合当奴才。
不过奴才最受欢迎这一点,又是明摆着的现实。
奴才永远是劳务市场上的抢手货。有奴才的地方就有主人,凡是有个人野心的人都想当主人,有个人野心的人都需要大批奴才。所谓“人才”其实就是奴才,不过是叫法好听点,实际在劳务市场上根本没有“人”的概念,只有工具的概念,求职的人被定义在工具性能上就是奴才。奴才的本意是:会干活又能主动干活的工具。工具不能有个人感情,不能抱怨不能发牢骚不能对雇主提出的苛刻条件表达出任何抵触情绪,也不能对雇主的发号施令或者埋怨苛责发表任何相左的意见,不能质疑雇主的言行,不能怀疑雇主的人品,更不能对雇主的背信弃义说三道四。在雇主的心目中:雇主自己是人,而奴才即工具根本不是人。
别里科夫就是活在奴才的套子里,从没想过他自己是一个人,对别里科夫们而言,没有被套子包围的生活是相当可怕的,然后从可怕到恐惧,从恐惧到坚决维护套子,从维护套子的立场出发,攻击一切新生事物或坚决抵制一切热情奔放的生活方式,并且否定一切创见,诅咒一切让他们内心不安的事情,是别里科夫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和最喜欢坚持的所谓“原则”。别里科夫们,根本不知道套子是怎么形成的,总是以为现成的套子本身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理。但是契科夫告诉我们:套子都是代表着独裁者的沙皇制定的,而沙皇的理论是:“唯我是人,其他人都是工具”。
说了一大堆,有点跑题,本意是想论证美术理论里的套子问题,但是只要一涉及到人,就不可避免地要说说奴才。先把奴才这个概念和别里科夫的形象联系起来,贯通逻辑的本质才更有说服力。
好吧,甩开别里科夫这个卑微而狼狈的形象,就谈套子的作用和角色。
套子,如果是规定用来钻的,就是说:有人想独裁,还有人想当奴才。除了这两人喜欢夸大并强调套子的作用,再没有其他人。
但是要我说,套子不是用来钻的,而是用来打破的:打破独裁,解放奴才——解放奴性,把奴性打入十八层地狱里去,让奴性的黑暗和再也翻不到人类社会里来。
可是这种愿望现实么?可行么?
或许欧美国家已经做到了,但是在全球更多的国家里,显然还是奴性在支撑并掌控一切,而骑在奴性上面的家伙就是独裁。 独裁意识一天不死,人间社会就永无安宁。
又跑题了,现在转回美术理论中的套子问题: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其实就是一句屁话。会画画的人,大都是天马行空且联想能力和感受能力都很强的人,从没见过喜欢攥着套子不放的人画出过一幅好画。
好画是能感染人心的,而套子下的画面却都是看不到任何人性的东西。 好画会利用一部分套子但决不受任何套子的控制,烂画上只能看到套子而看不到任何有点意思的人性。别里科夫根本不会画画,也没能力欣赏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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