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天平上,一头是男人,一头是女人。
有史以来,除母系氏族的瞬间岁月,倾斜的天平总是将女人挑在半空。也许是土作的男人沉,水作的女人轻。
男人用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是男人的出发点。男人结帮组伙用枪炮征服世界,建立一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美色,莫非王有的乐园。或兵、或匪、或贼、或寇,从远古到现代,莫非如斯。靠暴力征服了世界的男人,为了长久的贪欲,他们脱掉血污的铠甲,穿上儒雅的长袍,打着救世主的招牌,开始编织思想、宗教、道德、文明的网。女人便成了他们的网中之物。“三宫六院”、“三从四德”为男人占有女人提供了政策依据和法律保障。
女人用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男人是女人的归宿。女人因男人而笑,因男人而哭,因男人涂脂抹粉,因男人裙子越穿越短。女人得罪了男人就得罪了世界。女人取悦了男人,栓住了男人,男人身后的世界也便是自己的世界。小女人如此,大女人亦然。武则天之所以能君临天下,先决条件便是要取悦好高宗李治父子。没有这个,李家天下是决难窥视的。
几千年来,世界是男人的世界。男人统治着世界,却须臾离不开女人。孔圣人说:“未见好德者如好色也。”话说的很结实,应该包括他自己。圣人尚且如此,学生自然青出于蓝。男人惯于以主人的角色要求女人,没什么道理可讲。不讲道理的社会,地位便是男人的道理。男人可以妻妾成群,女人必须从一而终;男人可以寻花问柳,女人必须心静如水;男人可以志在四方,女人必须“养在深闺”。享受和占有是男人的天性,牺牲和忍耐是女人的品质。
凡夫俗子如此,上流社会更甚。“上流人士更下流”。征服天下之后的男人,没有一个不是贪得无厌地占有女人,皇帝有国有的“三宫六院”,臣子有在编的妻妾成群。英雄好色,才子好色,男人一变阔没有不好色的(变阔前也好色,只是没得条件)。
那些被人们供为圣人、伟人、先哲、艺术家们又如何呢?远远望去,他们如华贵的天鹅,貌似光艳,貌似神圣。若拔光诱人的羽毛,底层的肮脏和丑陋,真令人不忍目睹。切一快伟人的灵魂放在历史的显微镜下,其性欲的霉烂与腐朽比流氓还流氓。不同的是伟人的流氓便成了合法的需要,是小节,是嗜好,是激发灵感的源泉。那一个伟人敢毫无忌讳地在阳光下晾晒灵魂。以“青天大老爷”走进历史,走进百姓心中的海瑞。他为官清廉,不畏强权,抬着棺材到朝廷伏阙上书为民请命,可谓大义凛然,气贯长虹。然而,在对待女性上,我们的“海青天”理也不直、气也不壮,尴尬的比小人还气短。略翻一下青天老爷的家底,污浊中没有一丝晴亮。不说无法考证的拈花惹草,只在编的妻妾就有九人。海瑞的眼中,女人如衣衫,可送朋友,可相互交换。男人的世界里论英雄、评伟人,从不考查对女人的态度。
白居易,世界级大诗人,天才的艺术家。“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把自己描绘成一个对琵琶女富有同情心、慈祥、善良的正人君子。然而,对照诗人平日在家中对女性的作践和凌辱,怎么也找不到浔阳江中青衫司马的高尚。琵琶女不幸的大幸是与诗人不曾相识。
白先生在67岁写了《追欢偶作》,诗中有:“十载春啼变莺舌,三嫌老丑换蛾眉。”白先生的家妓多是十四、五岁的女孩,比他的孙女还小。老人家玩了三年就腻了,当废品抛弃,每三年更新一次。如此伤天害理,如此寡廉鲜耻,老先生还当作光宗耀祖的事作诗填词。可见男人的世界是多么的龌龊。
如果说男人对女人的贪欲和占有,是男人的本性使然,是男人世界的文化使然,那么一些女人的邀功争宠,献媚委身,则起了推波逐澜的作用,它使男人的社会更趋“合理”,更趋丰富多彩。我有个邻居,男人在外寻花问柳,不时有靓女找上门来,哭着喊着非他不嫁。你猜男人的老婆怎么说,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靓女骂到:说到天上,我男人x你了,那是本事,咋着!……在男性文化的酱缸里,女人熏陶到如此地步,真是和咸菜一样了。
男人爱女人,女人爱男人,本无可厚非。男人的毛病是贼喊捉贼。清晨刚从女人肚皮上滚下,穿上衣服,便道貌岸然起来,在报告会上,在文章里,他们却不肯为女人说几句公道话。“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这样的话竟出于圣人之口。想来圣人肯定在明处养着母亲、妻子,在暗处还养着不少女人,没有亲身体会 ,圣人是不会轻易说出“难养”二字的。
朔源圣贤之书,早在仓颉造字时,男人就已经把污水泼在女人身上。汉语里的贬义词和骂人的词语,莫不与女人连带起来。如奸、妓、妖、妾、姘、婊、娼等等。从甲骨文、钟鼎文到今天的电脑,如遗传基因,一代代的男人在继承中发展。他们用女人的血泪浇灌着男权的贪欲,用女人的青春和生命积淀污浊而灿烂的文明史。
写历史的男人写到灾难便本能地嫁祸于女人。殷纣王昏庸无道,唐玄宗好色误国,屠刀却砍在妲己和玉环的头上,偏偏要用女人的鲜血洗涤男人的无耻,还美其名曰:红颜误国!
男人以自己的无节给女人画了一个有节的怪圈。女人须守着男人界定的节圈,温柔善良,小鸟依人,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女人如跨出节圈半步,便是不守妇道,是贱,是淫,是要受到男性社会惩罚的。男人只瞅着女人们是否守着他们所画的小圈,却看不到女人守着天地间的大圈。被男人逼到烟花巷里的杜十娘,在薄情郎念念不忘她妓女出身时,怒沉百宝箱,纵身一江水,以生命守护了精神的崇高,也守护了人类的大节。在这惊心动魄的瞬间,高贵的男人们所谈的仁义礼智信能值几文!
男人是土作的,女人是水作的,这是上帝的安排。两者本应相生相伴,相扶相助,互为你我。这样人类的天平才不会倾斜,历史也少了许多血腥,未来才会充满友爱。
历史走到今天,男人统治的铁幕已开始悄悄撕开,自觉的女人们舔着千年的伤口,相互搀扶着,向开口涌去,贪婪地允吸着天外的阳光……
本文已被编辑[文清]于2005-3-10 23:59:53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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