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熬夜,便写不出文章。多年以来的习惯倔强着不肯改变。日子步入正轨,我却只想在正轨以外找寻芬芳。春风尽,夏的茂盛,没完没了的雨,落尽的繁花,都没有来得及用笔仔细地捉摸,让心绪细腻地缠绕。
写诗变得越来越勉强,寻寻觅觅,寻不见诗情。曾几何时,醉便狂歌,歌尽春恨秋悲。如今就算饮酒千盅,放浪于形骸,所图无非一乐也,更与诗情无关,一任斜晖迢递,黑夜蔓延。
昨天夜里看了电影《飞越疯人院》,惹起千般思量。是否非要于岁月中沉淀,于生活中磨平棱角?可贵的个性与尊严又要于何处安放?追求与信仰遥不可触,曾经发亮的双眸愈发黯淡无光。便是如此,我们的所作所为,愈发与喜好和意愿无关。
总为明朝和他日焦虑,心难以安静,更何谈用心活在当下,佛陀的教诲丢在一边,眼前的困扰搅乱一泓静水。
多年来,我以为我学会了宠辱不惊,学会了淡泊宁静。却谁知,方涉世,就变得如此焦躁不堪。所系太多,又在逼迫中无法放下,甚至于安心入眠都变成了奢望。心似乎被注入了过多的血液,心跳清晰而强烈,搏动的声音肆意蔓延在一个又一个无眠的黑夜。
所求的事物开始扭曲,只为迎合世俗。正如北岛所说,“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梦已碎,我们所做的,无非挣扎与放弃挣扎。
我不知道是该去适应还是叛逆,我所希求的,憧憬的已经走远。一切似乎很美好,一切似乎很正常,只是我心所求的并非如此,我心所愿的正在发霉和腐朽。
想要叛逆,想要决裂。燃尽年轻的生命,以一种咆哮的姿态去反讽现实;挥洒滚烫的热血,以决裂和不屈谱写余生。
我知道,我们终不能,我们的勇气欠缺,我们的贪恋太多,我们的挣扎不值一提,我们的妥协日久天长。
一条漆黑大道之外存在光明,却不是温热的阳光。没有温度的光明是否值得期冀?是否值得我们割舍破碎的情怀?我们的挣扎便在于此,想要咆哮,却只能吞声哭泣。
我们被一遍一遍地告知,“黑夜过后,便是黎明”。却忘了我们所幻想的黎明,只是拥挤在有光亮的地方,忘记了那在一个个寻常日子里燃烧过的梦境。
2013年5月25凌晨于迭部醉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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