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名趣愚者居

发表于-2005年03月09日 下午6:39评论-0条

圣经上说,上帝用泥土造了个人给他取名亚当,上帝觉得亚当独居不好,决定再造一个配偶给他,于是上帝又从亚当身上取下一根肋骨造出一个女人,亚当就给这个女人取名夏娃。其实,上帝绝不会想到,他非但不能创造人,反倒是人创造了他,就连他上帝的名、亚当夏娃的名也还是人所赐予的。

如果光有人没有名姓,这个人是不幸的;如果有姓名而没有人,这一定是飘浮的阴魂。一个人的姓名是与生俱来的,他是这个人的物质与精神的特定指代,是比配偶都更加忠诚的终身伴侣。俗语道:一切皆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而唯姓名不然,不仅生可带来且还能死可带走。一个人的人生之路走完,他的肉身从此灰飞烟灭,只有他的姓名尚存,或者口碑,或者墓志铭,或者典籍史册,留芳千古也好,遗臭万年也罢,看看中外古今之浩浩名人榜便可知。

《老残游记(续集)》第一回有一段老残与慧生的对话,其中老残又引用了他与黄龙子曾有过的一段对白“……他(黄龙子)说道:‘你说我名字俗,我也知道俗,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雅?雅有什么好处?卢杞、秦桧名字并不俗;张献忠、李自成名字不但不俗,献忠二字可称纯臣,自成二字不配圣贤。然则可能因他名字好就算他是好人呢?’”这里姑且不论黄龙子对这几人的一家之言是否妥帖,然则他的对名字的雅与俗不能单从文字本身去考察这观点倒是值得肯定。所谓雅者,我倒是挺推崇“辛弃疾”之名,辛者,劳苦也,生命在于运动,只有运动的辛劳才能解除疾患。

《梦溪笔谈》载:景祐年间,审判院断案。有个叫何次公的使臣整理好案卷交由主判官进呈皇上。皇上忽问:“这人名叫‘次公’是什么意思?”(皇上以为“次公”之名对其有所冒犯)主判官回答不上来。时任殿中丞相、审刑院的详议官庞籍跟随着主判官,于是越职回道:‘臣下曾读过《前汉书》,书上说黄霸的字叫次公,大概是因为霸业次于王道的缘故,这人一定是仰慕黄霸的为人。”皇上疑虑顿消。有一天,又向皇上进呈案卷,皇上回头对知院官说:“上次姓庞的详议官为什么没来?”主审官回答:“任期满后,已出京到外地任职。”皇上马上下诏令给中书省将庞籍召回,任命他为三司检法官,再升为三司判官,再后任丞相。可见庞籍是因释名而得福受宠的。另一种释名却是竭尽阿谀之能事,大有戳破天不补之态。贾平凹的《说奉承》中即有这样一段:“工会的主[xi]姓王,(奉承者说)王姓好呀,正写倒写都是王,如果说:你这王主[xi],长个小尾巴就好了!王字长了小尾巴就成毛字。瞧这话说得多水平!”奉承者利用这王姓与毛姓的微妙差别,险些就把个王主[xi]捧成毛……

有些姓名看上去很随意,就像我们平素的常用词,如央视《东方时空》制片人时间,老电影演员陈述等。光线电视《娱乐现场》主持人索妮或许会让人想起一个进口家电品牌。某药厂的“泻停封”用普通话念出来会不会让人联想到“锋菲恋”的男主角?香港影人袁和平虽名“和平”,干的却是武打设计。有些姓名其实就是大写数字,如台湾歌手伍佰。过去一些名为李六斤、张七斤的则是由他出生体重得来。曾遇到有两个“冯十一”的,名虽同但出处有异,前一个指的是排行,后一个则是降生于国庆日。有一个名“尉迟”的,为了赶时髦,在留言信息中常将自己的名字以首个拼音字母代替,简写成“wc”。这个尉迟可能疏忽了“wc”其实在公共场所早就有所使用了。

时下乃商品经济时代,一些姓名继之也水涨船高、一字千金。前几年,周润发为一洗发水打出“百年润发”的广告宣传,其“润发”名价近百万;成龙为一学习机推出“望子成龙”之名号亦净挣好几十万。如今的“乔丹鞋”“李宁牌”“邓亚萍牌”运动服饰其名号更是超出天价。也有更出奇招者,视有关法规于不顾,滥用名号作招牌。据《工人日报》报道,海湾战争后,兰州曾经出现过一家“萨达姆牛肉面”,“9·11”事件一出,同在兰州又冒出一家“本·拉登牛肉拉面馆”。当然这种有悖商规的行为不日即被当地工商部门查处。

愚某乃戴眼镜之人,姓名常不被人提起,只以“眼镜”代称。有个朋友的朋友,我与之交往大半载,对方一直呼我“眼镜”亦大半载。某日别人向他打问我的姓名,朋友 的朋友竟然一下语塞不知何所答。 (苏小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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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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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菊点评:

关于名字的越实在是太多太多,有故事。故事中有欢乐有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