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上午在高二(2)班,因为事先没有通知学生带哪一本选修教材,就直接打开其斌的博客,用电子白板给学生边读边讲解。下课后我想给他发条短信,说借他文章上课,可惜是正课而不是补课,不然可以把那节补课的收入分一半给他呢。借其斌的诗文上课,自然已不是一两次了,借东坡老杜太白等人的作品赚取money更是平常事,假如都要让他们分一杯羹,我自己的碗里剩不了多少喽。呵呵呵,真是有点不怕俗气的玩笑呢。
今天凌晨就做了一个梦:以前的学生们来聚会,我虽没有交代,但他们居然在街边请到了其斌,一起豪饮。醒来后,往事纷至沓来。
三十岁生日那天,在大桥烧烤,其斌与我稳坐弟子群中,拇战争胜负,从上午到黄昏,好不痛快。回家后继续喝,我有些不胜,躺在沙发上休息,妻在厨房准备晚饭(好像是凉面,又好像不是,因为是冬天),几个弟子围着其斌聊个没完。其斌感喟自觉对弟子也不错,可他的弟子对他怎不及此。呵呵,一笑。一转眼,我已经在吃三十七岁的饭了,而其斌离开民中,也三年多了。尽管隔得不远,也会有或浓或淡的思念,毕竟身边诗侶兼酒友者,一个不剩了。上个月,在办公室翻白太傅忆旧之作,不免思绪联翩,作了首古风,手机发给其斌,末云:“浮生如逆旅,处处短长亭。何当访戴逵,慰我寂寥情?”
处在思念中的人,常常难免“与我周旋”,有时会有“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的抱怨,有时甚至会觉得“君思念我兮然疑作”,故而欲将这思念扼杀。这样的思念,太计较,太急切,太形而下,倒真像齐秦唱的一样,“思念一种病了”。不,思念不应是一种病。思念亦须入得出得。如居易、微之那样,长信短诗,庚酬唱和,寄意写怀,思念固然是一种健壮的快乐;像我这样,幽梦幽思,凌晨码字,思念不也是月光下欢快潺湲、飞珠泻玉的一条小河吗?
人的记忆,都是选择性的。看似不经意地想起,其实还是那些人、那些事,一直在你心房之内有着一席之地。亲密的发小,贴己的死党,初恋的情人,敬佩的师长,亲爱的父母,当你思念他们,是因为在你人生的重要时刻,他们曾经站在你的身边。你可以马上拨通电话,大声表达你的思念;你也可以像我一样,在后半夜梦醒之后,静静用键盘叙述自己的思念。思念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思念本身;谁是否也思念你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让你思念。从关注思念的对象升华到关注思念本身,思念自然就不会是一种病,而是一条快乐的小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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