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春节回家,从孔田的大围的t字路口右转去了一趟寻乌。沿途看到的尽是松树,只见漫山遍野郁郁苍苍,生机勃勃,傲然屹立。因为车速很快,我只能凭眼睛的余光一晃而过,然它们那种不畏风霜,四季常青的姿态使人顿生敬意,久久也不会忘怀。
我自幼在山里长大,从九岁就跟着大人们去山上砍柴,对于松树我是再也熟悉不过了。但是,真正萌生要用手中的笔来对它赞美一番还是最近的事。本次在寻乌造访原来共事一个系统的老局长,整整七周年未见,她也跟我一样已经白发苍苍,额头和眼角都是细细密密的纹路,说话时好像没有七年前那样利索,偶尔地还会漏风和拗口。
我们的交谈却没有因为时光的流逝变得拘谨,依然是那样的畅快,那样的没有遮掩,除了时事政治我们什么都谈,尤其是对于那满上遍野的松树,我们竟然能够不约而同的将话题切到那里并非巧合。他对于松树的赞美之词不绝于耳,尤其是对于松树那坚韧挺拔的品格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当他谈到在位几十年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无愧于人民也无愧于良心时,我感到特别的感动!诚然,我们这一代老同志都是很优秀的。很多人工作了几十年,尽职尽责的工作,基本做到了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俗话说“政声人去后,百姓闲谈时。”我所知道的这批基层领导人,在人民群众中的评价都是不错的。至少可以说扪心自问,无愧于心。
本次造访回来深圳,我似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写作的灵感终于来了。
在我和陈局长依依惜别后返回的路上,我专门泊下车来,走近几棵百年古松,就像会见老朋友那样,非常亲切地上下瞧瞧,伸臂抱抱,它鱼鳞状的树皮宛似我粗糙的脸皮,但在粗糙中似乎还存有几分柔嫩,几分细腻。
我对松树怀有敬佩之心不自今日始。从古至今,有多少文人墨客也有多普通百姓都歌颂过它,赞美过它,把赞美松树当着是一种高尚的情怀,甚至有很多人将那百年古松当着是天上善神那优良品格的化身。
你看它不管在悬崖峭壁的缝隙中也好,贫瘠干旱的丘陵地亦然,只要有一粒种籽——这颗种子不管是你有意播种的,还是随意丢落的,也不管是风吹来的,还是从鸟儿的粪便中分解出来的,总之只要有一颗种子,他就不择地势,不畏严寒酷热随处都可以茁壮成长。她既不要谁为它施肥,也不需要谁来灌溉。它挺然屹立傲视群雄,在干旱贫瘠、冰天雪地的土地上照样郁郁葱葱。十六级台风吹不到,九千个雷霆也难轰,即便是烈日喷炎也照样神情自若,巍然不动!别看它伤痕累累,瘢迹重重,而它枝如铁棒、躯干如铜;无论冬夏春秋它都蓬勃旺盛,倔强峥嵘。它的一生只吸天地之灵气,沐日月之光华。它总是无私的给予,从没有自私的索取。这种崇高品德怎不令人称颂,受人崇敬!
我对松树怀有敬意更重要的原因却是它那种自我牺牲的精神。“高吊百年杉,水浸千年松。”在我们山区农村你能随处都能看见一颗颗硕大的松木横卧在小溪河流,任由水流冲刷和浸润,她的躯干始终坚韧如钢绳。而且松树的用途极为广泛,在现实生活中能数到的就有下面几种:自从历史上的第一辆火车诞生之日至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中期,铁路上那一根根枕木全是来自大山里的松树;在这个世界上自从有了橡胶产品开始就有了不可或缺的松脂,它身上分离出来的松脂可熬成松香,从松香原料中又能提炼出松节油和天然香精,它既是民用工业生产中重要的原材料也是军工企业里重要的原料构成;松树的残枝剩叶又是最好的薪柴,迄今为止,它依然堆放在山里人家的灶前、墙下。当你走进山区古驿道,这路边矗立的松树就像列队的卫兵一样,一颗颗高高挺立,眼睛总是警惕的注视前方;它又宛如一把把硕大无比的绿伞,屹立在山坡或者隘口为你遮风挡雨,亲切又自然。数千年来,山里人夜间走路或者是挑灯夜干不像成真的人那样持有手电和马灯,自古以来他们都用松树劈成片放在火吊里,向前伸一米照明。它火光红亮,经久耐烧,只要半担松片就能燃烧到天明。它任何时候都是燃烧自己照亮别人,。
鲁迅先生说“我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牛奶,是血。”这不也是松树品性的真实写照么?
自然,松树的品格还包含着一种乐观主义精神。你看它,无论是霜雪中的严寒,还是烈日中的盛夏,总是神采熠熠,挺立傲然,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郁闷、怅然。
在山区,在我的故乡,很多艰苦贫困家庭出生的孩子都会取名为“松树宝”,寓意孩子大富大贵,长大成人后就跟这大山深处的松树那样坚强的生存,健康的成长。在山里,树木的种类很多,漂亮好看的树种也是随处可见。但,那些看似婀娜多姿,妩媚动人的春生种类,仅仅是好看而已,它们不能给人以力量,更不能给人以智慧。青松可不同,他可能不如白禾木、红枫树那样艳丽动人,却能给人以启发,给人以力量和勇气,尤其是想到她那种崇高的品格时,不由人不油然而生敬意。
小时候在山上玩耍时常常在松树底下捉迷藏,甚至多次攀爬到树梢去掏鸟窝。尽管与它平凡的接触,可从来也没有往深处想,更不懂得什么是敬仰。如今走到了人生“最美”时,但凡看见松树,想到它傲雪凌霜、威武刚强的同时,更多的还是对它崇高品格和不凡气度而心生敬仰。这与我们共[chan*]党人经常提及的高尚的共产主品格,做人的道德行为准则不正是殊途同归?
时代不同了,如今很少有人再去谈论甚至提及共产主义的精神、风格、品德等等。但作为一个国家公民,一个民族的后生,他为这个民族尽职尽责,鞠躬尽瘁的理念和誓言是永恒的;像这一颗颗高耸入云的松树一样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做事的行为规范是不能动摇的。一个人活在世上向社会索取的同时也应该扪心自问:我们又有多少给予?民族的振兴,实现新世纪的中国梦,我想总离不开一种风范,一种品格,一种精神。这既是我们中华民族屹立于世界的脊梁,也是振兴国家,走向复兴不竭的力量源泉。
每一个华夏子孙,尤其是国家中高阶层的人们,都应该像松树一样,不管风和日丽还是雪雨风霜,都能扎根于大地,茁壮成长,顽强工作,永不退缩。很多和我一样举起拳头在党旗下宣誓老党员,为党、为民、为社会兢兢业业奉献了一生的老干部,如今虽然退出了岗位,但他们心中的那面旗帜依然熠熠生辉,胸前的那一枚党徽仍然闪闪发光。他们就像这崇山峻岭中的松树一样,为社会挤出最后一桶油脂,奉献最后一担松香。
看到这漫山遍野的松树,我就想到了那个年代的雷锋、欧阳海、黄继光、焦裕禄、王进喜等平凡人群中的不平凡形象。他们中有的是军人,有的是干部,还有的是工人也有的是农民。但是他们的崇高品格,他们的道德风范却如同这昂首挺立的青松,不愧为一个时代社会进步的灵魂。他们生活工作在不同的时期,不同的岗位,但他们的民族精神,做人品格却是如此的相像和感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观念、品质和品格,那能在任何恶劣的环境下,以一个共[chan*]党人的坚强意志战胜拿枪和不拿枪的敌人,像那崇高品质的松树那样在平凡的岗位上做出了极不平凡业绩。他们从来不被困难吓倒,永不屈服于艰苦恶劣的环境,只要是民族的召唤,人民的需要他们就会去做,而且一定要把它做好;只要是为了民族的利益,大多数人民的利益,即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他们一生奋斗,克勤克俭,求于人甚少,给予人甚多;他们公而忘私,一生清廉,无论在彩灯闪烁的都市,还是风高夜黑的哨卡,他们想的是民族,爱的是人民!
几十年过去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一生奋斗为石油的王进喜一直都活在我的心里。他为了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搞石油的意志气壮山河,他纵身跳进了泥浆池,用自己的身体来搅拌泥浆的情景仍然历历在目,是要接触到石油和天然气我就会想到王进喜;兰考县的梧桐可以见证,兰考肥沃的田园可以说明,身为县委书记的焦裕禄,为了兰考百姓的福祉,他做到了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依然想着自己的岗位,牵挂着兰考的黎民百姓……然而,他们每一个人要求于人的是什么呢?什么也没有。这又不由得是我再次想起了松树的风格,松鼠的品性。
改革开放以来,同样也有不少王进喜、焦裕禄式的先进人物,他们的事迹同样可歌可泣,令人们铭记。但是,我们也非常痛心的看到一批又一批的国家工作人员甚至是高级干部经不起社会转型时期金钱和色欲的诱惑,他们前腐后继,大肆挥霍国家权利资源,大搞权利投资,权利寻租;他们侥幸地置党纪国法于不顾,贪污受贿,包养情妇,终将一个个成为阶下囚。想想那些铮铮傲骨的先烈,看看如今一生正气两袖清风的英雄,他们是多么的可悲,可耻又可怜!
融入这里万顷苍翠的森林,看着峰峦起伏、蒙山暗岭中那坚韧挺拔的苍松,我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它们临霜傲雪的崇高品质,想到它们从从容容,淡淡定定奉献一生,却始终默默无闻的精神。我不由地思量,我们的党风还能好转么?在祖国强盛,生活富足而安稳的今天,我们的干部——国家的栋梁还能经得起考验,还能像屹立在这苍穹之下的松树那样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么?我再一次陷入沉思……
——癸巳年夏写在深圳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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