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回到家,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已经是该做晚饭的时间了。她走到厨房,开始淘米,准备晚饭。可思绪却总被表弟的事情牵引着,她感到表弟此时一定很难受,可又帮不上忙,体会到人们说的那句“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的意思,她真的感觉到有些事情是人力所不能为的。
随着院门发出的声响青青的老公——风,走进了自己的家。青青没有和风说一句话,让他感觉很奇怪,这是平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风微笑着对老婆说:“亲爱的,在想什么?我进来都不理了?”
青青随着声音看过去,发现风已经走进厨房的门了,惊讶又歉意地说:“你——今天这么早?”
风看着他的老婆说:“还早呢,每天都这会儿,你今天怎么了?这么魂不守舍的?”
青青听老公如此一问,叹了口气说:“我真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很纠结。”
风一听很好奇的说:“我家的青青有秘密了?跟我?”
青青一听这话,立刻反驳说:“不是,我是说不说都难受,说吧别人的隐私,也怕你笑话,不说吧,又没办法。”
风一听老婆如此说,很温和地对老婆说:“我的好老婆,别卖关子了,什么大不了的事?你难道——在外面——有人了?”
青青一听立刻急着白脸的用加大了音量的声音对老公说:“你混蛋!我是那人吗?!是我那个宝贝表弟,今天他找我说了他的事,就像你说的,外面有人了!很纠结。还是一个没结过婚的黄花大姑娘,一片痴心的在跟他交往,他们都进入一种疯狂的状态了,进退两难现在。”
风一听很是吃惊的问:“你那个当中医的表弟?这是真的?”
青青白了老公一眼,笑着说:“对——就是他,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所以很无奈。你说现在的人是怎么了?他多老实,从来都不会和谁开玩笑,就连说话也不会大声,竟然搞起了婚外恋。”似乎又想起什么似的说:“你现在激我说出来了!这回你也知道了,告诉我怎样帮他合适。”
风看着自己的妻子笑着说:“别烦了,人家的事别操心了,谁也帮不了的。我们顺顺利利的过日子就行了,别人我们没法说,再说,说了他也不一定听呀。你呀待会儿,我炒菜,咱们踏踏实实的吃顿饭。”
青青用深情的眼神看了自己老公一眼,说:“嗯,还是我老公对我好。”说完在老公的脸上亲了一下,走开了。
时光飞逝,元宵节快到了,青青接到同学的电话说同学们在节前有个聚会,大约有十几个人能参加,他们约在县城中心广场聚齐,哪里吃饭待定。
聚会的时间到了,同学们一个个来到县城中心广场,可等了好长时间,却不见林冰儿和她闺蜜雅文的影子,大家很着急的等在那里,这时,雅文一路小跑的来了。到了跟前,边道歉边和大家说:“对不起……对不起……让各位久等了。冰儿今天来不了了,她有些不舒服。”大伙虽说有些不满意,可一听是身体不舒服也就没太在意。
青青和雅文还有冰儿是当时班里的班花,所以三个人很要好,可结婚各奔东西了,也就少了好多联系,今天一看雅文到了,青青那高兴劲儿就甭提了,一听说冰儿身体不舒服,就凑到雅文跟前,想打听一下曾经好姐妹的情况。几个男生商量的结果是,哪里也不如在这个广场外面的“福客来”餐厅。近,省的耽误大家聊天的时间,随后他们一行十几个就朝福客来的方向去了,到了那里,他们选了二楼一个大一些包厢。青青再也忍不住了,赶忙凑到雅文跟前打听冰儿的情况。她们看到墙角那里有一个盆景,便趁机避开众人的目光走到那个不太引人注意的角落,假作观花。雅文开始把冰儿的事给青青讲开了。
她看着青青说:“还是你省心,冰儿现在抑郁了。”
青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继续追问道:“怎么回事,快告诉我。”
雅文很无奈的继续说:“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可去年八月十六的夜里两点,冰儿接到嫂子的电话说她的哥哥由于突发脑溢血送进医院,经抢救无效去世了。
青青很无奈的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谁又能左右得了呢?”
雅文也很无奈说:“这不是主要原因,关键是她哥哥离开以后的事情是冰儿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青青疑惑的问:“离开了,还能怎样?”
雅文皱了一下眉头,斜乜着看了青青一眼小声的说:“我慢慢给你讲,听着。”
青青有些惭愧的点点头说:“知道了!你说,行了吧?”
雅文也笑着说:“本来嘛,你总问东问西的,我是给你解释还是给你继续说呢?”
青青吐了一下舌头有些耍赖似的说:“知道了,我不问了,你继续。”
雅文一副很心疼的样子,眼里此时已溢满了泪光,看了青青一眼,继续轻声地说“冰儿在他哥哥离世前就已经患了轻度抑郁症。后来因为老公鼾声太大,她又有这个毛病。便和老公分居了。她们俩正式分居已经十个年头了。年纪轻轻的就得这毛病。咱们夫妻一起,没事打打闹闹的到好,她每天和女儿一起,女儿要是上学了,她就一个人该多孤单呀。你知道吗?她在家时候跟她哥哥最好,哥哥离世对她的打击也是满大的,从那时开始她就掉进了失去亲人的阴影里了。她们原来是六口之家,在奶奶、爸爸和哥哥的离去以后,只剩下她妈妈、弟弟和她。手足情失去的那种痛苦也许只有她自己清楚。那些事,让她深感常人对于生死是那么无能为力,就更加的抑郁了。每次我看到她,听她说着这些话心里都挺难受,时间就在无比沉痛中慢慢过去了。
一天,她打开电视,自己一个人正在房间里无所适从的时候。手机的铃声响了,她拿起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没有接,直接挂断了。可是一次次的挂断,对方却一次次的打了过来。她有些烦躁的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对着手机大声的说:“你烦不烦,怎么总打我的手机!”
对方此时也许被吼得愣住了吧,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当冰儿准备再次挂断的时候,手机里传出对方的声音:“你是冰儿?”
冰儿有些疑惑,又有些好奇心作祟,就用疑问的口气问:“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和名字!”
对方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话又接着说:“你是冰儿那就对了,你喜欢文学,喜欢写一些作品,在网站发对吗?”
冰儿一听更觉得奇怪又纳闷,心里又多了份警惕和怀疑对着手机又一次更加大声的说:“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对我的一切如此了解?快说,否则我报警了!”
对方也许感觉到冰儿此时的不安和疑惑了,用及温和的声音说:“别报警,我是夏宇,就在县城中心大街的装裱作坊。我这里有一幅画,是你哥哥前一阵儿放在我这里装裱的,说是给你的,又说你喜欢写作,我就要了你的电话,想一睹芳容。”
青青疑惑的瞪着雅雯说:“县城中心大街?离这里不远的那个作坊?”
雅文也无奈的点点头说:“嗯,就是那里。”
青青吃惊的说:“这么巧?难怪她不想来了,哎!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巧。在最不适合的时候,却让你感觉到世界的狭小,躲都唯恐不及。后来呢?”
雅文继续说到:“冰儿一听说哥哥已经把送她的画拿去装裱了,而且还把自己的手机号给了对方,有些恍惚了,她不敢相信这是事实。此时一下子几近崩溃的边缘,和对方说话的口气也变了,变成一种几近绝望的口气说:“你说——我——哥哥——把送我的画——放在——你那里——装表去了——已经?”
此时对方也用疑惑的口气说:“对呀——你现在——还不知道吗——看样子我又犯错误了。他说给你个惊喜的,完了,这回——我又得挨他的骂了。”
冰儿一听此话,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也许是哭声太大,手机里立刻传出对方紧张的话语:“冰儿——你怎么了?我不应该告诉你吗?”
冰儿一听对放的声音,也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说:“奥,不是,我没想到——哥哥把送我的画放在你那里装裱去了,以为他还没画。”
对方一听就笑着说:“至于吗,一个惊喜就成这样了!”
冰儿一听,很伤心的说:“不是,我哥哥——已经——去世了。”
对方也许此时已经傻了吧,好一阵才对着听筒说:“啊——什么时候?!我竟然一直没听说。还在等他拿画来呢,要不是时间太长我是不会打扰你的。原来是这样?”
冰儿听了此人的话有些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哥哥把我的手机号给你了,也不知道你是为了那幅画给我打的手机,失礼了。”
对方一听,就有有些高兴的说:“没事,我和你哥哥是朋友,不会怪你的,你什么时间有空就来一趟,把这幅画拿回去。”
冰儿一听,就直接告诉对方:“我这就到,这是我哥哥送我的临终遗作,我现在就想看到它。”
对方一听和蔼的说:“行,我在门口等你,一会你到了这,用手机震我一下,我出去接你。”
就这样冰儿在大约半小时后和夏宇见了他们人生的第一面。没想到的是这竟然成了冰儿人生中最沉重记忆。
那天,她一路走一路想着和哥哥有关的一切。哥哥遗传了冰儿奶奶绘画的天赋,从小就喜欢画画,而且画什么象什么,让常人画一个杯子、苹果都画不好,可是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儿。就连那些嫦娥奔月,宝莲灯,七仙女里的人物也画得像要从画里走下来似的。花鸟虫鱼更是栩栩如生。生前哥哥也告诉过冰儿一些关于夏宇的事情。他说他和夏宇是朋友,夏宇是一个满豪爽的男人,平时在那个小作坊里做着雕刻墓碑和装裱的生意。和他交往的时间长了,哥哥在那里裱画不仅质量好,而且价格还比其他的地方便宜不少。冰儿不知怎么回事把那些都一一想起来了。那时候她还没有去过夏宇的作坊,只知道他的地址,好像在一个路边,但一直没有进去过。因为那些画是她哥哥自己画的,哥哥就像宝贝一样的爱护着,在未完成之前从不让他们乱动。
冰儿在快到的时候给夏宇打了电话,到了那个小作坊时,夏宇已经在门口等候了。他穿着工作服,高高的个子,宽宽的额头,眼睛不大,但透着智慧,这点和冰儿的哥哥确实很像。冰儿看看路边这个很简陋的小作坊,刚到门口的她,就被眼前的情景带进了无边凄凉的感觉里去了。外面堆满了各种石料的墓碑,上面是夏宇刻的文字,写的都是某某某之墓,落款是立碑人的名字,字体大多是正楷和隶书,书法苍劲有力。它们就像一个个去世的先人,在那里瞪着他们看似的,让人异样的心酸。让她心里仅存的一点暖意也荡然无存,她强迫自己尽量不去看。
冰儿看到夏宇,哽咽着说明来意,夏宇掀起那个不太干净的蓝色的棉布帘子,热情地招呼她进屋。屋里到处都是装裱和没装裱的画作,裱好的有挂在墙上的,有立在墙根儿的,没裱好的都整齐地摆在架子上。落座之后夏宇对冰儿深感遗憾地说:“你哥哥虽然现在的画还不太成熟,但以后将是书画界的一颗耀眼新星!他怎么这么年轻就走了呢?英年早逝,可惜了!”
冰儿看着面前这个高高大大的夏宇,听着夏宇的话,感觉此人很傲气,不低调。可是有人能如此认同哥哥她也感到很骄傲,关于哥哥的一切,只要一想起来,冰儿就觉得很痛心。泪水又一次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夏宇看着冰儿,很关心的拍拍拍她的肩膀劝说道:“节哀吧,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只有好好的活着,活出他生前想看到的样子,他在天堂里也就感到欣慰了。”说完把冰儿带到那幅哥哥为她画的画作跟前,看着这幅大型山水画,冰儿心里在翻滚。她想——这幅遗作也许是万能的真主,让她在以后的日子里更心痛、更想念哥哥用的吧!泪水在脸上滂沱了她也没理会。夏宇看了看冰儿拿了条热毛巾递给了她,安慰说:“别伤心了,这幅画太大今天你拿不走,要不我给你送回去?”
听了此话,冰儿很感激地说:“不用!哪能那么麻烦您呢,过几天我让老公开车来,把它拿走就是了。”
夏宇此时看着面前这个喜欢写作的冰儿,试探性的说:“好吧,随你的便吧,对了,听你哥哥说你喜欢写作,可以欣赏一下你的大作吗?”
冰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什么,我哪里是写作,一点爱好,我喜欢文字。”
夏宇说:“你可以写小说啊?!”
冰儿笑着说说:“我可没达到那水平呢。我的一个朋友会写。”
可夏宇还是不放松的说:“什么都没关系,我想看看。我给你介绍市里的作家。”说完拿来了本市的一家小刊物对冰儿说:“这是市里喜爱写作的朋友们组办的。主要是介绍市里文学界朋友的作品,我给你介绍一下如何?”
冰儿听了歉意的对夏宇说:“我不喜欢交朋友,对不起,谢谢您。”
夏宇一听很尴尬的说:“没关系,你回去考虑一下,什么时候想通了,告诉我。我和你哥哥是好朋友,也和你哥哥一样,都希望看到你成功。虽说你不想认识他们,可对我这个粉丝不能拒绝吧?”
冰儿只得把自己发文的网址给了此人,因为哥哥的原因,冰儿没有像对其他男人那样防范,并像对哥哥一样的称呼他为——哥哥,这就是她第一次去夏宇那里的经过。”
《恨不相逢未娶时》3
青青看着雅文,喝了口饮品,疑惑的问:“你怎么什么都知道,细节也这样清楚?你——瞎编的吧?”
雅文看着青青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笑着说:“说你傻吧,不合适,说你灵吧,竟说傻话,我能把她编成这样?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他们夫妻分居十来年了,这样一来,每次她一有什么大事,就会打电话给我,我每次都会陪她住一两天,不是别的,她的家里人怕她自杀,我也怕。”
青青还是疑惑的看着雅文说:“她家没人了吗?为什么你去陪?难道你比她的家人都让她信任?还怕她——自杀?怎么都闹到自杀上了?”
雅文无奈的摇摇头说:“你呀,用用脑子,她妈那么大岁数了,能让她知道她闺女有自杀倾向吗?嫂子刚刚遭遇丧夫之痛,跟她一起,恐怕到时候跳楼的是一对儿了,弟媳妇和她不怎么来往,你也知道咱那位大神儿,弟媳妇能受得了吗?她闹得最严重那次,她老公来找我,说有好几次她都想自杀,被孩子和他看到了,因为这些买楼都不敢买高层了,怕她一个想不开跳下去。那次又差一点,幸亏又被她老公发现了。万不得已才来找的我,怕她妈妈担心也没敢跟老人家提过。从那时起,她老公每次出差之前,就先给我打电话,让我去陪她住几天。我也是从那会儿开始,成了她的专职精神疏导员了。别人她信不过,你离得又远一些,我离得近方便。她的事对我从来都不隐瞒,这就是我百分百都知道的原因。明白了?”
青青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奥!我说呢,你怎么什么都清楚,清楚的让我嫉妒!”
雅文看了青青一眼,很难过的说:“什么都清楚——也是个负担,你知道吗她们家最紧张那会,程度不亚于非典那会儿,什么剪刀之类的利器都不敢放在明处,怕她出事……我看着她就觉得心疼,可又帮不上什么,那种感觉,很不舒服的”。
青青一听就生气的着埋怨雅文:“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也能帮一下你们,你呀,真想揍你!”说完举起拳头又落下了。
雅文又对青青说:“你别了,少一个人知道,少一分混乱,再说他们两口子不说找你,我找你不是找骂吗?再说也没想到会这样严重。”
青青一听也点着头说:“奥,我说呢,怎么听不到你们的消息了呢,原来你们根本就没想到我,我还是不舒服!”
雅文看着青青又笑着说:“我们没忘了你,总在琢磨你在做什么,你结婚比我们晚,你家那位又离不开你,我们总不能为了自己,得罪他吧!”
青青一听就急着埋怨雅文:“别胡说了!我们家那位怎么离不开我了?真是!”
雅文冲着青青挤了一下眼睛笑了笑。又接着说:“行了,我还是继续给你讲她后来的事吧。”
青青又瞪了雅文一眼笑着说:“算你乖。疼我,继续吧。”
雅文又开始了她的叙述:“第二次是她老公开车和冰儿去取画,他们把画装上车后,冰儿去付钱,夏宇不肯要。冰儿也坚持要给。
夏宇也很为难的说要个成本价360,冰儿拿了四百块递给夏宇,在夏宇给她找钱的时候他们两口子就开车走了。他们把画拉到家,挂画的时遭到冰儿妈妈的反对,说看着难受。可2米乘3米的大画又带框,放——哪儿?后来冰儿就想到咨询一下夏宇,怎样把画从裱好的纸上取出来。夏宇也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她。冰儿试着用壁纸刀子把画翘起一个边,然后慢慢揭开,就这样把那张画成功的取下来了,然后小心的卷起来放进了书柜锁好后,心里才踏实。
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了,可过了不久,夏宇给冰儿打电话说有两张画要送给她,让她有时间去拿,顺便呆会儿。由于哥哥这层关系,冰儿当时也没多想,只觉得人家说送画要是不去拿吧,好像瞧不起人家,就在顺路的时候去了,进了屋子,正碰上一个50岁左右的女人在屋子里,个子不高,很精致。他介绍说是嫂子,冰儿也只得随口叫了声嫂子。过一会儿,他的爱人出来了,细高的个子,一张白净饱满的面庞,穿戴也很雅致。他和他爱人介绍冰儿是他朋友。可他的爱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冰儿,一脸的不屑,出门去了,听夏宇说是打牌去了,这是他老婆的最爱,每天如此,饭可以不吃,牌却是不可缺少的项目。冰儿听夏宇把自己跟他老婆介绍时并没说是朋友的妹妹,而是直接说朋友,就有些别扭。她就纳闷为什么不说是朋友的妹妹呢?她一向很传统,从不喜欢结交男性朋友你是知道的。即便是朋友关系,也会叫哥哥或者兄弟对吧?”
青青笑着说:“哈哈……还那样?真有她的,一直没变,恐怕能坚持到现在不变的也就她了。”说完笑着摇摇头。
雅文也微笑着说:“也许,可当时她自己不觉得,也没把这件事情想得太复杂,那位嫂子和冰儿聊了几句就走了。夏宇指着墙上他画的两幅画说:你要是喜欢就拿去吧。其实这两幅画冰儿之前就看过,不大喜欢的风格,但没有说出来,她这人不会虚伪,再加上刚才夏宇那样称呼她,从感觉上就不大喜欢这个人了。就冷冷的说:“我不喜欢这风格,我喜欢油画。”夏宇也没说什么。后来两个人又谈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冰儿就告辞了。
自那以后,夏宇隔几天就会给她发一条信息,一段时间以后通过夏宇给冰儿发来的信息,冰儿才慢慢的体会到有一点儿异样的感觉。
有一天冰儿又收到了夏宇的信息“你有时间过来一趟”。
冰儿很奇怪的看着信息想——我总去你那里做什么呢?和你有多大瓜葛呢?就回了短信:“大哥,很抱歉,我很忙。”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信息。
以为事情就此结束了,可过去了大概半个月的时间。读她女儿的校讯通的时候发现的一条短信,“我爱的人你好吗”号码是显示是夏宇来的。
冰儿除了女儿的作业以外不喜欢收发短信,曾经听别人说过——喜欢文字的人是孤独的。想冰儿也许就是如此吧!女儿的校讯通每天都有短信来,这个短信是冰儿每天必读的。当冰儿看到这样一条信息后,浑身如被蚂蝗蛰了似的难受。她没想到哥哥的朋友,自己也是比较尊重的。为什么那么随便的用这个“爱”字呢?在冰儿心里这个爱字是个神圣不可侵犯的字眼儿,它怎么能这样被人轻易地被糟蹋呢?她告诉我说当时给她气的呀,就想你夏宇一个已婚男人,有什么资格在别的女人身上利用这个字呢?况且我林冰儿再傻也不会把这里的爱理解为广泛意义上的大爱吧!我承认男女之间有大爱存在,但绝对不会在这条短信里面!虽说如此,可她还是有些矛盾,为什么自己也不清楚。
冰儿喜欢看一些文学作品,并且在文学作品和影视剧中看到过一些关于婚外恋的故事,结局一般都会很凄惨,真感情吧?会导致两败俱伤,还有一些惨烈的后果。还有就是游戏人生,她也是不喜欢的。所以平日她都素面朝天。可有时候事情根本不会跟着人的意志为转移,越怕摊上事儿,越是让她往枪口上撞。
第二次夏宇又发来了消息,内容是:
《我的世界只有自己》
你 冰冷无情的洁白
把我抛入绝望的海
刺骨的冷 将我掩埋
相遇已成为虚无
渴望 已成为现实中的空
把你永远烙在心里
义无反顾地跃入
无限渴望的深处
黄昏的气息
充满了别离的意绪
震人发聩的声音
在春天 回响在我如痴的情怀
你 蕴藏在眼底的冰冷
夜色里流淌着战栗
如颤动的星星
季节捧着魅惑的酒杯
装满激动情感的诅咒
我想捉住你的眼睛
你的生命却凝固成 一块顽石
蠢蠢的思念 再也经不起诱惑
寂寞来袭 唯一不变的
依然是自己一个人的哭泣
倾听我发上 传出的声音
才知道 我的世界只有自己
其实性格内向的冰儿,从小就自卑懦弱,唯一的爱好就是写字,你也是知道的。直到前那么几年才知道自己不比别人差。那是她看到周围的人不会的她会好多,比如开网店,就是她自己一点一点的自己学着做起来的。听她说过几次,一年悠悠哒哒的做,也剩个几万。当初还给我出主意让我做,我没敢弄,她就笑我胆小。没想到冰儿这么大年纪了,网络商友都以为她二十多岁呢!又能写几篇文字,弄得她慢慢的不但改了以前的自卑,现在甚至都有点自命清高了。从那开始,我都觉得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可那份孩童的本质偶尔也会出来,就像恶作剧,有时候她就会玩儿一次,每当这时候我就觉得她还是她。当她看到如此一条信息,很震惊,也很欣赏,可又不能做出任何反应,只得保持沉默了。可没过几天又是一条:
《祝福》
心于冷风中已支离破碎
守着一缕痴念
碎片 无韵律地颤抖
飞舞,徘徊,迷惘着
在沉默中忘却了季节
神仙已不再嫉妒这世界的痛苦
爱和死的轮回改变了一切
蔑视一个丑陋的外表
却不知道自己生存在面具下
打开思想的窗口远望
空间不只是生与死的距离
寒风那一声召唤
我们相聚在同一个时空
幻想成就的空间
我们都是匆匆过客
风神韵里的歌声
不能与星月交辉
模糊了情味发酵成酒
喧哗的是迷失在波浪里的妄语
你藏到你的壳里
把依然唱歌的心
交给白骨筑成的堡垒
如果你手里握满金钱
你就举起祝福的手
平息灵魂和躯壳的战争
当她看到这样的消息,整个人被惊呆了,她没想到这个夏宇会如此。她平时在家里一丝一毫的隐私都没有,所以那会儿总觉得那个手机像个定时炸弹,在家里的某个角落,随时都会爆炸,夏宇的短信就是导火索,虽然想把信息删掉,可又有几分舍不得,因为在我们这个小县城里,能写字的人不多,碰到一个懂自己的人更是渺茫得不能再渺茫的事了。
她每天看着那两首诗发呆。生怕他哪天再发来一个,被女儿或者老公看到。就这样她每天把手机随时带在身上,放在口袋里,本来夏天的衣服带口袋的就少,有个口袋也是很浅的。要穿带口袋的衣服,放手机,就得特意找个口袋深的,哎!那会她感觉到了什么叫麻烦了。穿就穿吧,但是手机放在口袋里还真不习惯,咯得慌不说,做家务也很碍手碍脚。有时候就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又怕夏宇来短信被家人看到。出门的时候,又怕忘了,总得自己提醒自己把手机带上。哈哈……她那会的那根神经仿佛和那该死的手机绑定在了一起,本来就是个抑郁症患者,爱胡思乱想,这下子更有的可想了。睡不着觉了,她把手机拿过来把那条该死的短信删掉了。但这个人的电话储存还有,建立的联系人名是夏宇大哥,找到他的电话,研究,她突然发现被删掉的那几条该死的短信还赫然在手机里面,在历史记录里,她就又一次把它们都删除了。尽管如此,她每天晚上,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安稳的休息了,好长时间都睡不好,就像戏剧里说的害了相思病了一样。她就这样被感动了,自己也写了一首诗回了过去,内容是:
《无处藏身》
《一》
借了燕子的剪刀
裁段天边的云
把心 打包
到太阳上焙烤
制成千层饼的模样
蹬上牛女的鹊桥
挂到月宫的桂树上
让自己的心
体会一下 广寒宫
仙子的清凉
是你 借了吴刚的斧头
划破 心的包装
此时心 无处躲藏
裸露在外的模样
让我无言以对
泪流成行
二
自以为躲藏
便无人能懂
心内的彷徨
为何
你偏要撕掉
我心里的伪装
此时的心
躲进角落
任一行清泪
滑落脸庞
她回完此条消息以后,心里有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她觉得这个夏宇真的对自己很了解,多一个这样的朋友也不错,感觉很温暖,很开心。可这条消息刚发出去一会儿,手机又响了,她拿起一看又是夏宇,她这回直接接通了:“喂,夏宇大哥,你怎么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夏宇很急切的声音传了过来:“冰儿,你出来,我们见个面好吗?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很多!别人都不懂!可你懂!我知道,你出来一下,我们见个面!”
冰儿奇怪的说:“你在说什么?什么别人不懂?我懂?我哪里懂那么多,你还是看看别人吧,我有事,先挂了。”说完便把手机挂掉了。
可刚刚挂掉手机又响了,一看还是他,冰儿无奈的摇着头摁了接听键,说:“夏宇大哥,我准备出去,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好吗?”
夏宇则不放松的追着问:“出去做什么?到县城来一下,我们在见个面好吗?我真的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只一次,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出来了,好吗?”
冰儿听着夏宇说的这些话,有些心软了,说:“过些日子吧,我最近有点事儿。”
可夏宇哪里肯放松,紧接着说:“要不你别出来了,我这就去你家找你。”
冰儿一听就急了说:“我们很熟吗?你到我家做什么!你说哪里见面,只一次对吗?我去!”
雅文喝了一口水接着说:“半个多小时以后,冰儿如约来到了,咱现在的对面那家……”她又抬头看了街对面一眼,奥“缘分天空”咖啡屋,见的面。那个夏宇,简直是个疯子,他一看到冰儿来了,还没等冰儿坐稳,就问:“冰儿,你告诉我,你对我的感觉怎样?”
冰儿笑着敷衍的说:“你呀,很好,像我哥哥一样,热心,细心。”
夏宇又问:“还有呢?”
冰儿则好奇的说:“还有?还有什么?”
夏宇看了冰儿一眼,小声的说:“冰儿,冰儿,你没发现,我们很投缘吗?”
冰儿也笑着说:“哎呀!投缘,我和哥哥是很投缘的,你像我哥哥吗,当然也是很投缘了。”
夏宇不甘心地说:“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你明白,我们彼此懂得对方不是吗?”
冰儿一听夏宇说出这句话,又像被马蜂蛰了一下说:“夏宇大哥,你自己先坐着,我出去办点事情,以后我们也不要见面了。谢谢你的盛情,拜拜。”
夏宇一把拽住冰儿的衣袖,说:“以后不见面可以,你今天要听我把话说完,否则我会去你家找你,就这一次,你难道还要那样的残忍吗?”
冰儿一听夏宇如此的话语,只得坐回到原来的位子上去了。夏宇又说:“冰儿你知道吗?我跟她从认识到结婚,一直到现在,在别人眼里我们是模范夫妻,可我们在精神上一点也不能沟通的,她每天就喜欢打牌,什么也不想,可我你知道的我的爱好,她一点没有,每天除了吃饭睡觉,根本没什么说的。当时听你哥哥说起你的时候,我就很好奇。那次见了你,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很亲切似的,有话就想跟你说,别人我谁都想不起来。”
冰儿为难的说:“在爱情的世界里没有真正的幸福,也不会有什么永恒的快乐。也许你会在她离开的时候难过伤心,但是总比失去自己的灵魂好。如果你在一生里遇见了你心爱的人,可以说你是幸运的,无论结局怎样 …… ”。
没等冰儿说完,夏宇又接着说:“为了你,我认真,我改变,我努力,我悲伤……我傻,为你傻。我痛,为你痛。深夜里,你是我一种惯性的回忆……我不想再挣扎,我不想再为思念而牵挂,可这些都只是不想,我、做不到……这种种坚持是心痛,我的生命里剩下的只有等待与思念你……。这个世界只有你才能让我明白,什么是爱,什么是痛!”
冰儿傻傻的站在那里看着面前这个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一会儿,她无力的说:“可能我是个容易被感动的人,才会敏感地去感受,曾记得读过这样的一段话——人生最大的幸福不是走平坦的路,而是在坎坷的路上有位患难与共的朋友。对于我来说,这个人就是你。”
夏宇听完冰儿的话,失望的说:“患难与共的朋友?你知道吗?我偶尔会很想你,很想、很想……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想着你的日子,忘记了什么是生活的烦恼。念着你的夜里,不知道什么是孤独与痛苦。任激情在心胸里舒展、澎勃……熙熙攘攘的人群,喧嚣的街市,在我眼中,不过如水一瞬,稍纵即逝。而你的笑容,摇晃摇晃,成为我命运中唯一的信仰。我知道,你和他不幸福,你们十年以前就分居了,那你为什么不接受我的感情呢?”
冰儿惊讶又疑惑的问:“谁跟你说的?我们夫妻间的事你怎么会知道?”
夏宇则平静许多,继续说:“有心就能知道,不是一两天了,十年,你以为你们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吗?”
冰儿苦笑着说:“没有智慧的灵魂,如同行尸走肉,典当智慧,万万不可。金钱,生活的面包,对于我来说,虽不多矣,但是,我却需要他带给我生活。 对于自己的任何一部分我都不愿意失去。关于身体我是爱惜的。我可以毫不犹豫的典当爱情。”
夏宇一副不敢相信的眼神儿看着面前这个人,她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的。又很失望的说:“我现在才明白相逢是缘,缘在生命中开花结果,一些场景就此定格,在生命中鲜活。你在这里,我在这里,爱在这里,思念在这里。爱一个人的味道原来是如此的心甘情愿!人活得过于真实或虚伪,都会感觉远离现实。你不觉得你很虚伪吗?”
冰儿也继续说:“是的,我很虚伪!我虚伪的来到这里听你说些乱七八糟的胡言乱语!虚伪到跟你谈论感情的事!所以我这个虚伪的人要走了!请你不要再继续说了!”
夏宇一听冰儿的话,有些后悔自己的言行了,忙说:“冰儿别生气了,我错了,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却不知从何谈起,很想很想听到你的声音,甚至见到你。你可以敞开你胸怀吗? 我需要靠在上面 再给我多一点爱,多一点,就多一点,多一点点可以吗?”
冰儿一听,很惊讶的眼神看着他,说:“大哥,你在说什么呢?你今天哪里不舒服吧?别说这些了,什么?我哪里能有嫂子好,我什么都不懂。你冷静一下吧,我回去了。”
夏宇紧追着又是一句:“你回去可以,不过你答应我一个请求可以吗?”
冰儿连忙说:“什么请求?有什么事你说吧。”
夏宇又像得了特赦似的高兴地说:“我以后给你发消息,别不回好吗?我很想你的时候才会给你发的,我想知道你的情况,你给我个回复,哪怕告诉我,你现在很好就行。”冰儿看着夏宇,应付的答应了一声出了门。可出门以后,她的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流开了,因为这个夏宇是他碰到的第一个懂自己的男人,她在听夏宇说那些话的时候就已经被感动了,可自己的身份她没忘记,她在不止一次的提醒自己,林冰儿,不要相信他的鬼话,记住你自己是个妈妈。独身女人,可以任性妄为;结婚的女人,要量力而为;孩子妈妈,要有所为,有所不为。明白?可尽管如此,那个夏宇还是把冰儿的日常生活打乱了。他几乎每天都会发消息给冰儿,问这问那,还一次次的约她,可她再也不敢去了。”
青青有些理解的说:“哎!分居那么长时间,现在又遇到一个如此了解自己的人,她得多大的思想斗争呀!”
雅文继续说:“是呀,俗话说“男怕投怀送抱,女怕软磨硬泡”她在夏宇的一番穷追猛打下,有些动摇了。每天纠结的过着日子。又是一天,她在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挨到了晚上,躺在被窝里思量着该怎么办的时候,手机又响了,又是一条短信息:
《恨不相逢未娶时》
玫瑰绽放的季节
热烈随花瓣怒放
你是否知道,期待已久
却无力也不敢摘下
我的期待已很漫长
而玫瑰的的花瓣也风干了颜色
期待的日子冷却了热情
没有结果的开放等来的也凋谢
枯萎的花儿已流干了血液
那期待的相遇已遥遥无期
把这最后的期盼说给你
从未到达你却已远离
这只是红尘中一场幽梦
你永远感触不到思念的温度
而我也只能隔空倾诉
只可恨未能相逢未娶时
冰儿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又被吓坏了,她没想到那个夏宇还是如此对自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浑身像被滚油浇了一遍。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害怕,浑身开始发抖,控制不住的泪水又在脸上泛滥了。这会儿她才意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给夏宇回信了,让他死了那份儿心,否则对谁都没好处。于是开始编辑短消息,她写到:“夏宇大哥,您好,自从看到您那条蜇人的短信开始,我的平静生活被您打乱了。我的手机是随处扔的,万一哪天您再心血来潮,被孩子和老公发现,那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求您不要再发这样的短信了。”可后来她开始犹豫了,心里不知为什么替这个发消息的人想了过去,她觉得人家爱她又没有恶意,干嘛非要那样说呢?况且爱一个人本也没有错,事实上年近不惑的她,没有经历过小说里那种轰轰烈烈的爱情,也许这个诱惑对她太大了。此时,也许就是她感情倾斜的关键时期了。”
青青疑惑的听着雅文的诉说,无奈的摇着头说:“她竟然和老公分居那么长时间了?又遇到这事,她喜欢文学,这几首诗对她来说也许就是一个无法抗拒的诱惑。哎!”
雅文看了一眼青青继续说:“她呀,一想到别人对她的感情没有错,就觉得那个人不那么讨厌了。便开始改短信,内容改为:
《那时明月在》
带着春天丰富的祝贺
立在窗前
梦郁积在心头
时间在无痕迹的消失
悲伤长满了阴影的温柔
把你的手紧握在我的手里
曾以为你我的相遇
是前生今世的安排
只因那时明月在
绝望的言词
在哀恸中说出
无益的目光到处找寻着
谁可以陪伴迷惘的心灵
哀苦 柔弱 伤痛 还是空洞的沉默
我清醒着
在文字里 血液里
我清楚地看到了我的存在
岁月被灰尘覆盖
月光从窗缝隙挤进屋子
在我的思绪里飞扬
曾经波澜汹涌的心海
此时归于平静
夏宇大哥你要看到此条消息希望你能理解,别发了,就像你说的那样,恨不相逢未娶时,不要叫我出去好吗?别在诱惑我了行吗?我是一个孩子妈妈,不可放纵自己,这种游戏我玩儿不起。”写好了,左看右看,她发现连称呼都变成“你”了。但又一想,一个哥哥的好朋友,用这个你字说起话比较方便。觉得可以定稿了,可一看时间已是夜里零点,此条消息还是不能发出去,只好存进草稿箱。
第二天,又是个百无聊赖的日子。下午,老公出去了,孩子上学了。冰儿一个人猫在家里,再也做不到像以前那样静心的看书了。她开始不耐烦的翻阅草稿箱里的短信,左看右看,最后一狠心按了发送键,短信发出去了。她不知怎的,很是期待夏宇能给她回个只言片语。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心理,也许是长期以来自己那颗心太过枯燥了吧,但她又不想玩弄感情。她知道这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和妻子最应该具备的一种品质。
十多天过去了,手机里的那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了动静,这倒让她感到些许的不安了。前几天我去她那里,她对我说了那会的心情,她看完那些短信自己就像中了魔一样。总在想夏宇现在做什么,是在做活?在刻字?在家里?还是外地……他还会想起发给自己的那条短信吗?这件事她没想到自己竟如此大伤脑筋,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鬼使神差吧。
后来她又开始琢磨,为什么他不给自己回信息了?是和自己闹着玩呢?还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了?也许正如她所想的吧,在她给夏宇回复了短信以后,夏宇不再纠缠她了,冰儿反倒有点惦记他了……。
夏宇的短信把她原本看似简单的生活已经打乱了,她发现自己有时候竟然很期待和他不期而遇。然后以各种各样的方式预测见面时的情景。当她仔细的剖析了自己对夏宇的感情以后。发现自己并不想和他真正的发展到情人的关系,她是因为在夏宇的身上看到了太多的哥哥的影子,她以为这是命中注定的,以为这是万能的真主给她的补偿。哥哥的朋友,还那么像极了哥哥,在夏宇身上她找到了哥哥般的感觉,有一份依赖感,所以才会想念他。女人也许对感情就是痴心的傻瓜吧。以后的好长时间,她一直沉溺在这种感觉里不愿醒来。
那个该死的夏宇却在她的世界消失了,再没有来过信息。冷静以后,她又开始慢慢审视着自己的所作所为,发现自己真的很蠢,哥哥明明已经没有了,却想在别人身上找到像亲哥哥一样的关怀,觉得自己真是可笑又悲哀,她哭了好长时间。最后觉得自己想通了,看开了。就又一次打来电话,让我陪着她找了位阿訇去给她的哥哥游了次坟,重新确认一下哥哥确实已经不在了,她在哥哥的坟前哭了好一阵儿。那会儿我真不知道怎么劝她,也只能陪她干掉眼泪,心里的难受劲儿,你是没看见,后来很长时间她的心情才慢慢恢复了平静。可那个混蛋,对她的影响让她到现在还没有完全走出来。也许还要过一阵儿。”
青青也很无奈的点点头说:“也许吧,一会咱们散了,你带我去看看她,好久不见了,平时不觉得,一听你这样说,我还真有点惦记她呢。”
雅文看着青青笑着说:“行,一会吃完饭,我带你去,要不你回去再抑郁了,我可受不了这刺激了。话说回来我们这个年纪的人遇到这事,也真够人烦的,你呢?没遇到过?”
青青看着自己的好姐妹笑着说:“我还好,不出去,这样的机会让给别人了。”青青抬头看了雅文一眼继续说:“我觉得吧,人要是能得到自己另一半的终生的感情是幸福的,哪怕只是一种沉默的关注。其实幸福也许就是在如此的默默无言的继续着……我们就没有那些轰轰烈烈的故事,可我们的平淡如水的生活也不错。我觉得改变一个人是很困难的,如果学会适应就简单多了,冰儿对现实要求太高了,也许这就是她抑郁的主要原因吧”。
雅文听着青青的话,看着眼前这个好朋友,好像想到了什么笑着说:“网事如烟,一个个曾经熟悉的头像渐渐消失在荧屏,停顿成一种淡淡的黑灰色。就像一个个熟悉的朋友,悄悄地消失在步履匆匆的人流中,从此,曾经的记忆,曾经的欢乐,都渐渐随他走远了,而谁又能成为谁的永恒呢?她,幸亏只是几个短信的交流。但愿她能尽快走出那份阴霾,把自己真正的放到社会之中,真正的快乐起来。”
这时,服务员开始传菜了,老同学们也各自就座,边吃边聊着他们的一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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