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灵魂，充斥着太多不安定因素。如果此时醒来发现正在某人梦里………

我想多年后我仍会想起局促不安和那不确定的罪恶感，但一定不会记得那个端坐在对面的女孩。大抵是我曾经欠过她的钱，而我又恰好不记得是否还过她。我总以为她是我分裂出来的个体。我不明的是真的很多，并不是为了难得糊涂，但那天却是真的糊涂了一回。也许是泪水肆虐了她的妆容，让我看不清她的面庞，尽管那就是文人笔下美丽的梨花带雨。

某日得知她嫁人了，而且升级做了三个孩子的母亲，我感慨万千，她不怎么爱生气，却很能生孩子。老三却是很怀恋她，说她在被命运捉弄的时候也坚强地捉弄了命运一回。老三曾不止一次对那个职业不屑，但他却在心里供奉了柳三边的牌位。当我关了灯的时候，我又看到了理想那张带着属于冤死者特有的不解与忧伤表情的脸。

外面的狗狂吠了很久，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们的谈话本可以深刻一点，可是我们被那个自己曾试图用特有的方式表达的世界用它自己特有的方式把我们表达了，于是我们继续在某人的身材，财富和权利层面颠来荡去。

我端坐在台下，一如当初那个女孩端坐在我的对面。台上的财富和权力慷慨激昂地释放着抽水马桶的声音。我作为一名道德模范骄傲地站在上帝面前，回顾着当初所犯下的过错，并毅然将其定为违背道德。因为我很清楚，自己再也无力去犯那样的错了。

老三不知道那些曾经依赖过他的女孩如今都依赖着谁，但他依旧会对一个陌生的面孔说一种叫做谎言的承诺。但他总会在被赵家的那条狗多看了两眼后，默默地收拾好一切，再一次混迹道人群中。

“其实我只想简单地生活，”老三熄灭了手中的烟，“但生活却一点都不简单。”

“想想哥伦布的那个鸡蛋吧。”

“但我想到的却是西西弗手中的那个巨石。”

终于我们大笑了起来，那笑声直入内心深处，并在那里找到了归宿，落地、生根、发芽、开花、结果，挂满了关于青春、友谊及迷惘的累累硕果……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