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在惠州一家医院，一产妇因丈夫拒签剖腹产致死，引起我极大的悲痛，时至今日仍然难以忘怀。当时各家媒体纷纷刊载，在网上更是引起了强烈轰动，无数的网友纷纷发言，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指责其夫的不是。我当时也在网上留言，我的发言是：“生命至高无上，我不能随意地指责医院的不是，医院也必定不是慈善机构。……”发言以后，过了很长一段日子，我又为我的言论而感到后悔，因为我总觉得自己应当站在产妇丈夫的立场，站出来帮其说两句公道话；不应该像大多数人一样再往别人的伤口上捅刀子。一直以来我都无法忘记报刊上产妇丈夫那既要承受刚刚失去妻子的悲哀与深深的自责，又要孤独无助地无可抵挡地忍受那外来的千人指万人骂的万念俱灰哀怨凄绝地表情。我认为导致产妇致死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医院应有很大的责任。一直以来，我都想写一些文字，由于懒，久久没有动笔。直到2010年，我堂哥的妻子生孩子之前在医院检查的位置完全正常，可生孩子的时候依然是剖腹产！我堂哥前面的那个女人生孩子也是，(也许是因为他丈夫也是多疑，久久不能签字，一个男孩刚一剖腹出来就成了死婴。）我堂哥前面隔壁的那个女孩子生孩子还是！剖腹产的概率如此之高，让我更加透彻地感叹现在的医生大多数真的是缺少医德。以我堂嫂剖腹产这件事和前面产妇之死结合起来，我脑子突然产生一个闪念，就是要写一篇小说。由于我自己没有电脑，又很少上网，大概是从2011年2月份开始写，每次上网时在自己的空间写一点，一篇两千多字的小说，竞然历时两个多月才得已完成(可以说，从我识文断字以来，还从来没有一篇诗文耗费过如此多的心血）。写完之后，立刻迫不及待地投到了原创力量。发表之后虽然评了个精华，但那个网址并不是很大，看的人并不是很多，满足不了我希望的结果。为了能够有更多的人看到我的这篇小说，所以我想将其投到全国最大的一个文学网站烟雨或是发表在纸媒。　

随着时间的流驶，我已经不再是那么渴望名利的人。我只是希望别人看了我的这篇不长的小说，从中能够引起一些思考，一些领悟。重男轻女的不再重男轻女，不要把自己的妻子当成生孩子的机器，将其一次又一次地推到产床上受那不必要的罪；更不希望产妇之死这样的情况还会再次在医院重演。那些有着正常生育的男女，一直想要儿子而又一直生女孩而又苦苦未得的，他们的行为，无异于富兰克林笔下的哨子，他们付出了远远大于哨子本身的代价。在没有结婚之前，为了个媳妇，我们自己吃尽了苦头，还要操尽父母的心。有了媳妇，我们又要为能有个儿子发愁；等到历尽辛酸终于有了儿子之后，儿子大了，又要为儿媳妇发愁！朋友们，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有个头？时候已经是21世纪了，战争的硝烟早已一去不再复返，处在和平年代的我们，前途本应一片光明，行行业业都有着突习猛进的发展。人类的繁殖能力当然也不例外，在短短几十年的时间，人类多如地球上的蚂蚁，散布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这些贪婪的蚂蚁，疯狂地一点一滴地蚕食着地球上的生命，给地球构成了极大的威胁。为了挽救我们的地球，还不如说是为了人类自己能够更加长久、更加幸福的在地球上生活，主宰这个地球，不得不实行计划生育。在计划生育只准生有限的小孩的情况下，人类重男轻女的孽根性更加完满地展现在每个人的面前！可以说是一下子攀登上了从来没有过的颠峰！现在男女比例严重失调！据统计，全国将有数3331万的男子必将一辈子找不到老婆一辈子孤单！至少有上亿的男子在单身的边线上苦苦挣扎！造成这不良现象的正是我们重男轻女的父母，他们那自私的所作所为，给这个社会造成了严重的负面影响。在历史的审判面前，多多少少他们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奉劝所有已经结婚又为了能有个儿子发愁的的男男女女，我们的父母已经给我们造出了个难以医治的痼疾，我们不应该再步他们的后尘，使这个顽疾更加的恶化。能够看开点就看开点，凡事当以大局为重，不要只顾着自己的一己私利，把自己特别是自己的女人沦为生儿子的机器（甚至把自己的女婴杀死），使其成为时代的牺牲品。我深知自己才疏学浅，下笔唯艰（不比那些大文豪大作家，行文如高山流水、一泻千里）。年龄一大把了，至今一事无成，连个女人都找不到，辜负了我那年纪轻轻就为我守寡的母亲。每当想到我那承受了太多太多苦难母亲，想到她那面黄肌瘦饱经苍桑的脸，腰弯驼背未老先衰的身躯，实在是承受了太多太多苦难，就会引起无尽的哀怜。每每在悲哀来袭的时候，只能无可奈何地记录下一些可诅咒的批判现实的文字。打在电脑上的文字又是那么的苍白无力；无法赢得众多读者的厚爱，可细想在人世间必定还有读者，这不能不说是一件使人高兴的事情。尽管看的人不多，但在这些读者当中平均每一百个人有一、二个人看了我的文字能够引起深思并从中受益，我就要幸福地闭门偷笑了。以上感言，是以为序，正文如下：　

二牛在医院走廊的过道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黄阳界的劣质烟，脑子里好似在深深思忖着什么。虽然一直以来他都有好烟的毛病，因为经济上的原因，在平时他还是有节制的一天不超过一包。他老婆在生孩子，他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期盼着。才两个多小时，他都要抽完2包烟了!他都已经是快奔赴50的人了，现在她有三个女儿，他是多么渴望有一个儿子啊!由于人长的没有别人帅气，家庭条件有限，又不大能说话，所以直到30岁才经人介绍与一个不但不漂亮，甚至于有点难看的女人大常委会结婚。为了能有一个儿子，他可怜的女人，肚子就基本上没有停过。后来生的孩子，不是送人就是一生下来就活活溺死了。为了躲计划生育，这些年他带着妻子东飘西荡，他女人经常有孕在身，不能正常工作，加上打b超、引产、住院等等开销，家里一直以来都是一贫如洗。

一位护士突然走到他面前，打断了他的思绪。对他说“你是二牛吗？你爱人现在难产，需要剖腹产，你能在这里签一下字吗？”难产剖腹？这突袭的几个字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把他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随即又想，“你们不是在坑我吧？现在有几个医生有医德？我老家隔壁的那个女子是剖腹!隔壁前面的也是!!(因为久久的不肯签名，小孩子还没生出来就死了）隔壁前面的隔壁还是!!!现在又轮到我老婆，剖腹产的概率竞然是如此的高，叫我如何来相信你们？有了一点难度就剖腹，还要你们医生接生干吗?只为了自己的腰包能够尽快鼓起来，丝毫也不考虑一下产妇的痛苦与别人的经济状况。你们你为我会上当吗?我才没那么傻呢。”不尽为自已的高明得意。

于是十分平静的对护士小姐说“麻烦你们难为你们帮我想点办法，看能能不用剖腹，我先谢谢你们了。”

“　先生，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叫你签的，你还是签了吧？’

“不、不、不，我不能签，希望你们能够理解，你们还是想想办法吧．”

“先生请你不要为难我们，你还是签了吧？”

“我不能签，希望你们能够理解，帮我想点办法，帮她快点弄下来．”

“好吧，我们尽力就是了。”

“哼！你们没有办法，鬼才信呢！我看你们是怕麻烦，因我没有送红包，不愿尽力罢了……”

二牛他想归是这样想，还是为他的老婆和孩子担心着，剖腹难产就像石头一样压的他喘不过去来。已经是又一个小时过去了，他的女人还在分娩房里呻吟，在苦难的边缘挣扎。虽然他的女人不止一次生孩子，但他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这么复杂。他虽然怀疑医生，但也不能不信。他除了干等又能做什么，他只期望时间快点，让他老婆尽快顺利的把孩子生下来。可没等他从胡思乱想回过神来，医生又带怨气的求他签字了。

“你一定要签字，不是我吓你，你的爱人一定要剖腹产不然的话有生命危险”

“——我——我——我——”

“我、我、我，　我什么，为了你的爱人的安全起见你要签字，你必须签字，你听到没有？”

“我——我——我——我没钱，我不——签——我不签……”

“没钱你可以想办法啊！是钱重要还是人重要？啊？”

“当然是人重要，可我……我……我-……我不签！我不签！”

“你----你----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好吧，你会后悔的！”

“唉！……啊！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不、不、不！不是这样，这是恐吓,这是激将法，想骗我签字，坑我钱财。我老太婆生了那么多孩子都没事，这相信这次也不至于……就算医生说的是真的，也该再等等。现在才几个小时，以前1天1夜都没事，还是生了下来了。我也相信我的女人能够坚持把孩子生下来。再说一个人好好的划一道歉6、7寸的伤口，总不是什么好的事情……可万一有什么……”

他都不敢想下去了，他怕见医生又盼望着医生能快出来给他一个好消息，在极度复杂的胡思乱想中不知不觉又几个小时过去了。恍惚中听到匆匆的脚步声，抬头只见几个医生大开着脚步直奔他而来----

“你在外面应该并不好过？”

“嗯！”

“你是怎么想的？”

“……”

“你认为我们在骗你？”

“……”

“你说啊？还有你缺钱？”

“……嗯！”

“没有你可以想办法，5000元左右就够了。借这点钱应该不难？”

“……”对一般人5000是不多，但对他却是个天文数字，听到这个数字不由的打了个闷葫芦。

“你说啊？现在是你爱人难产，不是我爱人，现在我为了你的爱人的安全求你。求你签个字！”把签单递过。“你签吧？嗯？签一下？”伸手---“（一个闪念）签一下就要开刀破肚，几千元就飞了---”把手缩了回去。

“怎么了？还是不签？”

“……”

“只要你签一下我们就好动手术，只要动了手术就安全了。你不签我们不好动手术，你知道吗？你倒是说啊？……”

“你不签算了，我没时间跟你耗了，那个女人嫁你这样的男人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说着气呼呼地走了---

望着医生远去的背影，他有种被击败的感觉。他多么渴望医生能够回来，对他说“我签！我签！”

可医生已经走远，他又拉不下这个脸，只好绝望地瘫软在地上。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像看怪物一样的看他，他感觉丢人感到难堪。他好想找一个无人的地方发泄郁积的深痛---

他多么渴望医生能够回来求他，求他签名救他老婆。想着想着医生果然来了。见了医生就像见了天使一样，他说不出的高兴。可一听到要签名，他又感觉医生分明就是屠夫，他又忧郁了，他有种被宰的感觉。他想再等一下，坚定了这个信心之后，不管多少人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可当医生走了以后，他又深深地后悔，后悔刚才为什么不签！他知道人的生命关天，不是儿戏，越快脱离危险越好。所以每次医生走了以后，他又盼着医生快点回来求他，他一定签！可每次医生回来，他又给自己找理由，拒绝签名。接着又盼着医生回来，　“下次一定签，下次一定签！”就这样在反复的矛盾中把时间耽搁了

一般来说女人生孩子总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所以女人生过孩子之后都不想再生。二牛的老婆也不例外。但现实是只要两个正常的男女在一起发生正常的性关系，孩子就会不请自来。孩子来了，又不好拉下脸和老公撕破脸皮将其做掉，况且做孩子也是件痛苦的事情。就算她们有正规的防备，经不住老公三两次的劝说，也会心不甘情不愿慷慨负死般毅然担负起传宗接代的使命；这实在是女人的无奈。这个时候的女人都是崇高的，也是麻木愚蠢的。不过也因为这点，男人总会更心疼女人，所以都不想女人受到更大的伤害。而剖腹产在他看来就是在制造伤口，这也是二牛不肯签字的原因之一。再加上经济方面等等方面的因素……

不过他也明白生命至高无上，不管受多大的伤害与生命相比就显得微不足道了。他也知道不能拖，时间就是生命，每拖延一分钟点危险就多一分。有了这个想法以后，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没有理由不签。可是当他真正下定决心的时候，三个小时了，医生却没有再出现过。在这段时间，他还想望已经有所好转呢！或者是医生认为求他也没用,不会再求他了---

所以当医生一出来的时候，他就拼命的跑上去，痛苦的问“我老婆怎么样了？医生。我老婆怎么样样了？”半天没有回答。“你说啊，如果要签字的话我签，我签！”还是没有回音“我老婆到底怎么了”二牛咆哮道。

“她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眼前一片漆黑。

“她已经死了。”

“你再说一遍。”所有的苦难都排山倒海般向他涌来。

“她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她被你害死了，她已经被你害死了，你这个笨蛋！”

“哈哈哈哈哈！这不可能？哈哈哈哈哈！不可能！哈哈哈哈！这怎么可能呢？”声音越来越低。

“因为我拒绝签字，我害死了我老婆；如果我签了字，我老婆就能脱离危险。我不是医生，我不会接生，我不会动手术，我救不了人。救人的不是我应该是医生才对啊！可偏偏是我签了字我老婆就安全了，一人女人的生死掌握在一男人的手里，实在是荒唐之极！

“都说生命至高无上，可他们明明能够救我老婆，只因为我没有签字，怕我没钱，就眼睁睁地看着我老婆死去！这就是所谓的医德？医德在哪？医德在哪？医德在哪？！

“我老婆死了，以后再也没有人给我做饭、没有人给我洗衣服了，没有人赔我睡觉，没有……-我老婆死了，我以后再也没有老婆了；没有老婆就没有儿子，没有儿子我不就断子绝孙了吗？儿子！儿子！断子绝孙！我要儿子！我要儿子，我要儿子，我要儿子……

“儿子！儿！子儿子！要儿子有什么用？因为儿子，我老婆一次一次的在产床上受罪；因为儿子，躲避计划生育我东飘西荡；因为儿子，我一贫如洗；因为儿子，我甚至杀死自己的女儿；因为儿子，我又害死了我的女人……

“我老婆死了，我以后是一无所有了。有的是外人无尽地唾骂，有的是三个你辛辛苦苦养大的就要嫁人的没用的女儿……

“不过说到女儿我倒是瞒喜欢她们的，如果儿子与女儿相比，我应该更喜欢女孩；可女儿大了总要嫁人成为别人家的人，到时候谁来将父母抚养照顾？啊啊啊！为什么喜欢的东西到最后总是别人的，我为什么还要将自己喜欢的东西毁灭？

“我老婆死了，我害了自己的老婆……我害死了自己的老婆……我害死了自己的老婆……我没有了老婆，女儿没有了母亲，岳父岳母没有了女儿，小姨子没有了姐姐，大舅子没有了妹妹……啊！啊！啊！所有的亲人都会指责我，外人也会嘲笑我。以后我将怎么样在社会上立足？这些该死的乱嚼舌根的外人。以前我三十岁没有老婆，他们在背后议论我，笑话我；别人生男生女关他们什么事呢？以前我几兄弟全生女儿，他们在背地里谈论我们，笑话我们，说我们做多了孽。我们为了争这么口气，一定要一个儿子，现在我老婆又……我是被他们笑话死……

“我害了我老婆我对不起我老婆；我不该重男轻女，我不该逼她生儿子，我不该……我不该……我不该那么自私！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