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俗风情万里游（之十一）

进住昆明近火车站的一家旅馆，差点儿被小偷突入，老伴待到天亮，惊魂甫定，我们就在这春寒料峭的早晨，把行李塞上的士，直奔听说是郊区的东部车站，搭客运前往中越边界的河口。

中国的(taxi)“的士＂被叫做出租车，然而乘搭的士，人们又叫“打的＂，那是不想用外文而又非用不可的矛盾心态。这辆颇为残旧的“的士＂以风驰电掣的速度载着我们驶上高架桥，我似乎感到松散的车身正吃力地抖动，心中不停地祷告：谢天谢地，这辆的士切莫生出什么故障才好。

坐在车上，如此车速，叫我们抛下昆明的寒，抛下这个城市的繁华与光怪陆离的顺手牵羊以及只需一不小心，便被小偷得逞的告示。这倒难怪，中国五十六个民族，昆明就占三十六个，还未说到外来工的数字，那该是比任何一省都复杂的环境吧！哦，昆明，你就这样在我视野中若隐若现，越走越远，终于隐没、消失在林莽的另一边。

汽车在市区以如此时速飞驰，在越南的胡志明市是完全不可能的，高架桥效应真好，能使交通畅行无阻。啊哈！昆明一一你这曾经在书本、报章读过的地名，我算是正式到过了，虽然仅短短数天，如今到了挥别的时候，竟是那么地恋恋不舍。

抵达东部车站，的士司机（师傅）在门前路旁停下，让我们拖着行李走进车站。这东部车站范围甚广，建筑颇具规模，倘若徒步，最少半公里才抵售票区。我想不通的士司机为什么不直接驶进去，让我们省省力？却不询问，心中暗忖：到得便好，到得便好。

拖着行李走不多远，见到饯行的轿车送朋友出车站搭车，风风光光地驶进来。原来所有进出车站的各种车辆，全都要留下买路钱，而且并非三五块那么少，先前不知道，倒以为车站保安没良心，规定旅客必须拖着行李走这段路。

东部车站建筑还很新也很现代，听说落成没多久，可惜卫生间却未能效法机场，依然沿用古老方式来设计：挖一条槽让男士便溺，也掘一条坑供人出恭，甚至连遮蔽的厕门也没设，就这么一个方格，空空如也，教人蹲着，虽说厕内全属同性，恐怕这只是国人早已习以为常才能认同的设计吧！这样的公厕，任何亚洲国家旅客都见所未见，要是碰着老外，岂不是见到天方夜谭似的怪事了。

浮萍猜测：“会否为了提防不法之徒利用卫生间吸毒＂？我认为绝对不会，全世界的公厕都有门，吸毒者何至于一定利用公厕？就只中国的公厕没门，太不文明了。

九时卅分，乘客还未坐满，客运倒依时开出去。我发现这条公路似曾相识，原来是朝石林方向走，将近到石林时，司机把车转入一个市镇，倒以为他要接客，却原来接一位西装笔挺的副驾。客运在尚算宽阔的国道行驶，最高时速限于80公里，开了约两个小时，转入乡村小道，路狭而且间中遇上损坏路段，时速又受制于最高40公里，我心中禁不住发愁，似此慢吞吞地，什么时候才能到河口？

中午快一点时，司机在乡村小道停下，让乘客进食，可这家所谓的饭店卖的饮食竟连中国本土乘客也难以下咽，我们就更不必说啦！四个人叫两碗粉试试，勉强吃几口，还是眼巴巴地放弃一大半。

最糟糕的是该饭店不讲卫生，左侧厕所的熏天臭气随风攻过来，只有过往客人才感觉得到；住在这儿的人嗅惯了，倒以为空气本来就应该有这个味道！这真叫黄肿脚，不消蹄（提）！　

客运在这乡村小路开了足足三个小时，转上国道之后，乘客才如释重负。将近到河口时，我见到左首有一条笔直而未通车的高速公路，相信它必定会直指河口。

傍晚快五点时，客运停下来接受检查，但见这里有一告示写得明白：越南，一公里。另外又有：建设边境经济特区的标语在高处张挂，如此说来，中国当局到这时候才打算发展河口？

我一连三年回乡祭祖，第一年通过越南的芒街，过北仑桥，走进中国的东兴，听说今日的东兴已晋升市级。第二年从越南的谅山，过友谊关，踏上中国的凭祥，我曾经拿凭祥来跟东兴相比，一句话，就是小巫见大巫，差得太远了。今年我和浮萍故意打从中国河口返回越南的老街，可我的感觉：河口就跟凭祥没什么分别。

我们在车站下车，立即打的赶往口岸，司机是个女人，她问坐在前座的浮萍：“你们要去越南旅游，是吧＂？浮萍反问：“越南好玩不，妳去过没有＂？女司机答道：“曾经到过老街，不好玩＂！浮萍又问：“那么，沙巴好不好玩＂？女司机这才说好玩。

到河口口岸了，办好呈报手续，过一道桥便是越南的老街。越南时间比中国时间迟一个钟，此刻才四点多，要赶到沙巴，尚绰有余裕。我们下一个旅游目标是越南北方美丽的山城一一沙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