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一。
浑浊的天际,茫然一片,孤寂的心,无力至极,只是瘫软地坐着,喃喃自语,诉说人世间的一曲情殇。
寂寞的时候,不要找人陪,因为如果他触摸不到你的心灵的深处,你仍然会觉得寂寞。坐在这高楼大厦的窗前,手边是冒着袅袅余烟的玫瑰花茶,我盯着这缓缓蒸腾的热气,双手托腮,看它一点一点从杯中升起,遇到空中的凉气消失不见,竟也觉得落寞无比。或许真正的寂寞,不是一个人的形单影只,而是心灵深处的孤寂。如天气,如文字,如此刻的我。
明亮的落地窗透着窗外天气的阴霾,一幢幢挺立的大厦处于雾霭之中,隐约可见,却触手不可及。像遥远天际的海市蜃楼,像你给予我的感情,一切绚烂夺目只是瞬间的幻象,只是一眨眼,一切都化为泡影,只是留我一颗空荡的心。即使我知道,有一种距离,无法用脚步走进,有一些美丽,铭刻在生命里,定格成童话的美丽结局。而我愿做一条水草,顺流而摆,却从不移动。我把一种坚持叫做“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我写“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我念“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却忘了,风又飘飘,雨又萧萧,故人心易变。前生的缘,今世的债,末路相逢是姻是缘是难?我是否还如当初般坚持,是否还会义无反顾的勇敢,内心一片空白,只剩那一句“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是谁说,恋爱的时候,让你越来越聪明的人,只不过是棋逢对手。我一直能够直面自己身体里与生俱来的笨拙与孤独,诚恳且坦然。只是在日渐流逝的春光里,我愈发恐惧的直视自己,看着被磨砺的光滑简练的自己,慌乱地假装冷静,不知所措地以为只是梦境。有时候只是一眼,便能从闪烁的眼眸里看到你的内心,面对你真实却让我恐慌的内心,我是该庆幸,还是该告诉自己,只是梦一场,何必满地落花尽带伤。
有时候,也会想自己是否太过较真了,别扭着自己又折腾了他人,沈从文会写漂亮的情书也会出轨;萨特和波伏娃彼此都会写漂亮的情书,彼此都出轨;三毛和荷西的生活里也斥着关于生存的琐碎争吵……曾经看过一篇文章中,说人一生少年的恋人应该志趣相投,青年的恋人水到渠成,中年时候,两人都是完整而强大的个体,可又离不开彼此。有这样三段恋情,人生的情感经历可真是太饱满了。而在三段感情能够贯穿于一个人一生的条件,是它们不发生在同一个对象身上。而我却要让此生重要的三段感情在一个人身上集结,是否真的过于执着与苛刻了。你是少年的崇拜,你是我青年的执手人,我也诚惶诚恐地期望你会是我中年的相伴者。
只是因为这不可实现的期望,让我在这春末夏初的午后觉得全身冰冷,四周荒芜,无助的孤独充斥着整个身体。常言道,爱似流水,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故人心易变,易变故人心,辗转之间,素雅琴弦梦断,一曲终了,爱断情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依稀记得里尔克的一首《秋日》
主呵,是时候了。夏天盛极一时。
把你的阴影置于日晷上,
让风吹过牧场。
让枝头最后的果实饱满;
再给两天南方的好天气,
催它们成熟,把
最后的甘甜压进浓酒。
谁此时没有房子,就不必建造,谁此时孤独,就永远孤独。就醒来,读书,写长长的信,在林荫路上不停地,徘徊,落叶纷飞。
这个死于白血病的诗人穿越一个世纪来用文字安慰我们躁动的心,那么就也学着他读书,写长长的信。在林荫路上不停地,徘徊,看落叶纷飞。关于情牵梦绕,或许只是凡尘一梦,梦醒了,谁又知梦里花落知多少?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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