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租住房的楼下很是热闹,门前的小平地被结结实实地围将起来,构成一个小的空间。这小空间可不得了,陆海空俱全。上面有小鸟或者飞蛾时而飞过;中间有笼中鸟在做一辈子的相思;地面有一大一小两条狗小范围追逐,一头小猫进进出出,外加一溜花花草草;围墙角落里是一个囚禁花样金鱼的小水池。
这个偌大的小区里,这一块小空间可谓有声有色有腔有调有模有样,按理一定把某些地道的城市人羡慕得不轻。其实不然,这样的小世界里其实暗含很多纷争。
先说狗吧。春天来了,这狗就安静不下来,整夜都是按捺不住的那种嘶鸣,正好和那些主动或者被动失眠的人作伴了。当第二天失眠之人黑着眼圈出来的时候,狗儿也黑着眼圈旺旺。而路过这个狗圈的时候,必须屏住呼吸为好。而我是最怕狗的,被咬一口不关键,关键是要上医院打疫苗麻烦。
说实在的,水池打理得不错,整天有水喇叭激情不断地喷涌,和金鱼形成嬉戏。但是我看到这样的局面时更多地感觉到潮湿,而常年潮湿的地面上坐着一位似乎年久失修的老人,我希望这老人有足够的抗衰老与抗潮湿的能力。
再说说人吧。这年头城市的嚣张得很,农民一不小心就被圈禁城市里来。看到这个小空间这样繁荣昌盛,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你住进怎么的小区,但是依然是一颗农民心。或许下一辈就彻底不会打赤脚了,但是这一代的赤脚还是要打下去。这个保守本真与本性的品质必须赞许。我想起我的继续耕作在田野里年事已高的父母来,他们农民了一辈子,到现在还继续兴高采烈地和土地到打着交到,仿佛那是一辈子的朋友。也从来没有更不想到城市里呆上那么一小段时光。而楼下的邻居失去了自己的土地,但是硬是在城市里打造出一块农村来,于是看着这狭小的农村景象延续着悠闲的农民时光。可以城市的空间有限,否则牵着一头牛进屋该是怎样的过瘾啊。事实上,这种坚守与留恋不知不觉地背叛了城市也忧伤了自己。城市社区的和谐毕竟不同于农村的和谐,天天鸡飞狗跳的结果不再是六畜兴旺的代表,而变成一种污染和扰民。在坚守本性和构成扰民之间,这就是一个时代的伤痛,这就是城市蔓延的伤痛,这就是角色转变的伤痛。谁来抚平?我不知道,这是农民进城,还是农村重现?
地点和身份容易被改写,而那些曾经记忆与习惯似乎深刻在灵魂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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