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前段时间,在网上看到一个12岁的女孩跟一个18岁的少年相恋同居并为他生下一个孩子的报道,女孩的父母却告男孩*奸幼女,男孩被判刑,而女孩则说:“我爱他,我会等着他出来,一起把孩子抚养大。”为此我很是感慨,因为在我感慨之余,我想起了十多年前的一个同样未婚同居未婚先孕的苦命女子。
(一)外来媳妇
在南方那个多山的福建省,有个偏僻的山村叫榆树村。
榆树村是个小村子,村子外面有一条河,河不大,但也不小,有十米多宽,村里人都习惯把它称着“江”,可是在榆树村里除了稀稀疏疏的松树和傍水而长的竹子外,一棵榆树也没有。据村里老人说,本来在榆树村的河边曾经有过一排排的榆树,但在大跃进的时候全部砍来炼钢铁了。那个疯狂的年代,钢铁没炼成,榆树却炼没了。中国自古以来就是前人栽树后人砍,砍完为止,这不现在还留下几十个树桩在那河滩里,似乎在哭诉着那段心酸的往事。
而这个冠之以“榆树村”的小山村,却住着一百多户人家,竟然还分布着百家姓八大姓中的“李吴郑王”四个,全村有一千多的人口。
榆树村既没有榆树出口,也没有别的东西可卖,山上光秃秃的,除了那些年南方直升飞机大面积播种时长起来的小松树外,什么也没有,简直就到了穷山恶水的边缘。
千百年来,生活在这片贫瘠土地上的村民,除了种地还是种地。而仅仅靠种地为生的村民,一个比一个穷,一个比一个惨。村长甚是头疼的就是进村那条路。那路正如赵本山的小品《三鞭子》里面的情景:大坑套小坑,深坑套老坑,一场雨来了,泥泞不堪,外面的不想进来,里面的更不想出去,什么农产品都运不出去,只能天气好的时候肩担人挑倒弄点出去换点钱买点盐。不过在这样贫穷的榆树村里风气倒是好,门不闭户也可以,也许是根本就没有东西值得人偷吧。
在村子的最里头,有一户人家特别的落魄,那就是瘸子老王的家。
老王家世代贫农,三代单传,祖祖辈辈就住在两间泥瓦房里。而今,两间泥瓦房的年头比老王的岁数都大,连顶上的屋瓦都不完整。人家说,出墙的椽子先烂,可是到了老王这,不管出墙还是不出墙的椽子都已经烂了,风一吹,嘎吱作响,摇摇欲坠,还时不时的有腐坏的木屑掉下来。
老王的腿从小就瘸,据老王自己回忆,是在他六岁那年,得了一场重病之后,腿就那样了,鉴于当时的情况,老王的父亲还请了不少“神仙”驱鬼除魔,但不管老王家怎么折腾,那覆腿的病鬼都不肯离去,老王也就留下这终生的残疾,老王的父亲在世的时候,日子还算过得去,至少一日三餐不用愁,可是自从老王的父亲去世后,老王家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眼看老王都四十岁了,连个媳妇都没说上,老王的母亲急呀。
后来,老王的母亲托自己一个在媒婆这样“高档”职业很吃得开的姐妹,通过各种坑蒙拐骗的手段,从四川给倒弄来了一个妹子,老王就跟这个四川来的外地妹子成了亲,那年他四十二岁,而那个四川妹子才二十四岁。
这就是英子的母亲。
那些年,不光是榆树村,周围的很多村子都有四川妹子嫁过来,当然大部分都是被媒婆坑蒙拐骗倒弄过来的,当地政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什么贩卖妇女的罪名,就算罗列出来也不敢随便抓,自古穷山恶水出刁民,更何况贫穷落后的榆树村,一个个三四十岁的壮年男子,娶不着媳妇,孤苦伶仃一辈子,好不容易有人从外地“进口”一些姑娘回来,政府要是敢轻举妄动,整个榆树村的人敢跟政府同归于尽。
从四川“进口”过来的妹子大都很勤劳,秉承着四川人们吃苦耐劳的优良传统,英子的母亲更勤劳。每天天还没全亮就起床,连牙都不刷,脸都不洗就开始干活。在他们家那点自留地上种出丰富的瓜果蔬菜,一年四季新鲜蔬菜不间断,还常常送些给孤寡老人。那些年,砍柴禾都得去三四公里远的深山里头砍,一天带饭去山里吃也就能砍一挑柴,可在他们家的屋檐下,柴禾堆到跟屋瓦一样高,几年都烧不完,这不是一般人做得来的。勤劳的女人,每天不是种菜就是砍柴,基本上没上过镇里,不像其他妇女同志们,每个月逢六之日都去镇上赶集,就算不买东西凑热闹也好。
一年后,英子出生了,给寂寞了很久的老王家增添了不少欢乐。看着颇像自己的女儿,老王每天都笑得合不拢嘴,在家里,对媳妇更是鞍前马后的伺候着,有时甚至还会抱着孩子到田间地头陪着自己的媳妇干活,逗媳妇开心,一家人其乐融融,羡煞村民。
英子家在她母亲的辛勤下,日子有所改善,每年谷仓内总还会有些积谷,屋檐下也时常挂些腊肉。每当村里人经过老王家门口的时候,都会感叹,老王这回是老祖坟冒青烟,娶了一个这么贤惠能干的外来媳妇。而腿脚不好的老王更是一天到晚全村转悠,逢人就夸自己的老婆贤惠能干。
(二)晴天霹雳
都说幸福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正当老王高兴得忘记自己的时候,一个晴天霹雳把他打蒙了。
英子十岁那年,英子的母亲回家省亲,去了两个月没回来,老王没出过远门,但他通过当年的那个媒婆还是知道四川这个遥远的地方。
很快就过了三个月了,英子的母亲还是没有回来,老王有些着急了,但他相信自己的老婆,不可能弃他而去的。
可是村里的人不这么想,都说英子的母亲不可能再回来了。于是老王坐立不安,吃不香睡不着,连夜去找媒婆问情况。
媒婆告诉他,他媳妇家在四川也是个偏远山区,来来回回的很费劲。先是要从榆树村走山路到镇里,再从镇里坐汽车到市里,再从市里坐火车到成都,成都那里要转好几次车,进村的时候还要骑骡子进去,有时候雨天路滑还常常会掉深渊里,要是天黑了,遇到豺狼虎豹什么的,跑都跑不掉。
老王听得毛骨悚然,天天在为媳妇担心,天天对着观音祈祷,盼着媳妇早日归来。
老王是绝对相信自己媳妇的,老王也相信对自己恩同再造的媒婆,当村里人说那么风凉话的时候,老王常常站出去跟人争得脸红脖子粗的。
可是,任何东西都敌不过时间。
三个月,五个月……
转眼间半年过去了,英子的母亲还没有回来,而老实的老王听信媒婆的惑众谣言,耐心的等待着。
七个月,十个月……
转眼一年都过去了,老王这回实在坐不住了,带着英子去媒婆家,赖着不走了。媒婆无奈只好帮着他联系四川那边。而榆树村的村长更是为老王鸣不平,四处托人打探。
英子母亲离开一年半后,村长拿着一封从四川寄来的信,火急火燎的往老王家跑。
“老王,你媳妇来信了。寄到村委会的。”
老王颤抖着双手拆开了信,看了一眼就晕了,信在手中捏出冷汗。
英子的母亲改嫁了,真的不回来了。信里还要老王好好照顾女儿,把她抚养成人。清醒过来的老王拖着自己的瘸腿,领着自己的几个近亲兄弟到隔壁村的媒婆家大闹一场,把媒婆家的锅碗瓢盆打个稀烂。而媒婆一家看他是个瘸子,又刚刚没了媳妇,没跟他计较,反而劝他好好把孩子带大。
转眼间,英子成了没娘的孩子,老王又沦落为光棍,刚刚有点起色的家又被一棍子打回解放前。
而曾经在自己心中完美的媳妇,这会成了臭b*子,老王成天骂不离口,就像当初她宣传自己媳妇贤惠时一样,逢人就说那个臭b*子。
从此,老王恨透那个抛弃了他的女人,甚至都开始痛恨所有的女人。
爱情来得太快像龙卷风,去得太快就像晴天霹雳。
(三)中途辍学
自古以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是没有办法阻止的,既然没有办法阻止,那就随他去吧!
十一岁就没有了娘的英子,跟腿瘸的父亲相依为命,日子过得相当的艰难。后来在村委的帮助下,英子读完了小学。
可是在榆树村,越是家里穷的孩子,成绩越好。而这个英子,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几乎每次期末考试成绩都是双百,被各年级的老师誉为神童。
十四岁那年,英子小学毕业了,要升初中。成绩最好的英子可以免试推荐到县里上全县最好的初中,只不过去县里读书,要花很多钱。可是,镇里很普通的高中,也需要不少的钱呀。
可是,钱呢?
老王上哪里弄钱给孩子读书啊?上小学的时候,那是在自己村里上,英子每天都住家里,既可以学习,也可以照顾家,可是现在是要上初中了,就算到镇里去读普通的初中,那也得住校了,先不说这学费怎么解决,就说这个家,以后怎么办,谁照顾她那腿脚不便的父亲?
老王打死不肯英子上初中,谁来劝说也不好使。而面临辍学的英子整天情绪不好,吃也吃不饱,睡也睡不好。
“英子,不是做爹的狠心不肯你读书,你也知道,爹没本事,还是个残废了的人,拿什么供你上初中啊?谷仓里的粮食已经不多了,从你娘走了以后,我们的地里收成就差,要不是村长家帮忙,我们连地都种不了。”
虽然中共中央在八十年代就签发了一份关于残疾人安排工作的文件,明文规定残疾人受保护,残疾人在丧失劳动能力的情况下,有从国家和社会获得物质帮助的权利。可是,榆树村天高皇帝远,谁管啊?像老王这种终身残疾的人,还不是听天由命。
要是搁在现在,老王家这种情况,绝对是一个五保户,至少也是一个低保户,可是那些年,哪像现在,还什么农村五保、低保,那时候的农村,对老王这样的残疾人,征粮的时候能照顾点,少收几十斤稻谷就已经是偷拜天的了,哪还敢奢望别的。
“可是,人家想上学……”
英子哭了,这是她妈妈走了以后第一次哭。一向坚强的英子,在面临辍学时,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本来英子是坚定要上初中的,她甚至请求自己的班主任帮忙,而且班主任也答应一定帮英子完成学业,并且帮她联系好了一个善人,那个善人愿意资助英子到初中毕业。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原本就腿瘸的老王,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腰给摔坏了。又是打针又是吃药的不见好转,看着在病床上*吟的父亲,英子天天以泪洗面,再也不敢提上学的事了。
转眼9月1号就到了,同村的同学都相继去初中报到了,可是英子没有去,她看着年过半百的父亲,看着这个屋漏偏逢连夜雨的家,再也没心思上学了。
(四)外出打工
母改嫁,父重病,对于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女孩来说,实在是太惨了。
可是,这有什么办法呢,命运就是这样不公平,好人得不到好报,坏人却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那天,英子一个同学的姐姐从深圳回来,英子见到她跟见到上帝一样。
她同学的这个姐姐是榆树村里唯一一个出过门打过工的女孩,英子连夜去家里找她,求她带自己去深圳打工。
“英子哪,你才十四岁呀,还是个未成年人,一般的工厂也不敢招收你呀?”
“姐姐,你就说告诉人家我十八岁了好不好,反正也没人知道呀。”
“那怎么行,人家要有身份证的。”
“那我也去办一个身份证。”
“傻丫头,身份证是要十六周岁才能办的,你十四岁都还不满怎么办得了啊?”
“这可怎么办呢?反正我是肯定要去打工的,不然我爸爸怎么办呀。”
英子一颗心凉透了。
可是,一想到还在躺着的父亲,一想到父亲需要的医药费,她的决心异常的坚定,出去打工是她唯一的出路,更是那个破碎的家唯一的希望。
“可不可以弄张假的,写上我十八岁。”
谁也没想到英子会想出这样的办法,更没有人想到得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假的不行,会被查出来的,除非你借用别人的身份证。”
“那你帮我借张身份证好不好?”
听到这么一说,英子眼睛亮了,这就是希望所在啊。与此同时,她同学的姐姐给她讲起了很多外出打工的姐妹,初中刚毕业时没有身份证,都是用别人的身份证,那些年,查得不是很严,只要工厂登记了就可以进厂,一般不会被查出来,只不过就是换了个名字生活而已,而至于照片像不像嘛,都说女大十八变,谁认得那么准?至于名字嘛,除了自己知道外,不会有别人知道的。
于是,英子在她同学姐姐的帮助下,借到了一张身份证,换了“周翠花”的名字,而她也立马长了四岁,变成了十八岁。
就这样,那个苦命的孩子为了那个破碎的家,义无反顾的跟随她的救星去了深圳。
(五)深圳恋情
深圳真是个大城市,各式各样的工厂到处都是,只要你想进,随时都有招工的。才到深圳第二天,英子就用周翠花的身份证,顺顺利利的进了深圳一家电子厂。
电子厂里包住,但不包吃。
这对英子来说已经很满足了。只要有地方住,自己吃好点差点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省下更多的钱寄回老家给父亲。
梦里,英子常常梦见自己的父亲拿着自己寄回去的钱乐,逢人就夸英子有出息,跟当年夸她娘一样,只是每当没见娘的时候,英子都会很伤心很伤心。
那年,电子厂刚刚实行计件制,不再吃大锅饭,所有的员工都没有保底工资,而是完成一件给一件的钱,干活的有钱,不干活的没钱,干多的钱多,干少的钱少,这样的计件制度正好给英子一展拳脚的机会。
在厂里,英子总是学得最快,干得最多,而且从不休息,每个月都是满勤,每个月拿到的工资都遥遥领先其他姐妹,令人羡煞了眼。而生活简朴的英子,总是把自己的工资大部分寄回家,自己除了一日三餐的伙食费,不留任何钱,甚至连衣服都不敢买,穿的还是从家里带来的,很多甚至还是在家的时候,人家送的。随着身体的发育长大,那些从家里带来的衣服慢慢的变紧,有几件甚至都勒人了,但是英子为了省钱,扯宽松些,接着穿,衣服烂了自己用针线缝补一下就是。
因为能干,所以英子在厂里很快就出名了;因为长大且长好,漂亮的英子很快就吸引了无数男孩的目光。
少女情怀总是诗!
而原本就成绩好,爱背诗的英子,心思更是跟诗人一样浪漫。虽然她年纪小,但面对众多的追求者,她也难免春心荡漾。
在众多的追求者中,她们车间的质量组组长,一个高高的帅气的男孩令英子心动不已。
厂里人都叫这个组长阿辉,英子刚来的时候,还不敢这么叫他,总是一口一个辉哥的叫着。
阿辉是深圳本地人,中专毕业后就进了这家电子厂,英子去的时候,他已经在厂里工作两年多了,主要负责电子产品的质检工作,属于有点技术含量的工作,因此他每个月拿到的工资要比英子这样的普通职工高出一倍左右。
平常在厂里,作为组长的阿辉没少照顾英子,而正因为这样,英子对这个帅气的组长从来就没有排斥感,反而是越发的亲切。
那年情人节,阿辉买了玫瑰花当着车间所有员工的面,请求英子做他女朋友。在众目睽睽之下,英子不好意思拒绝,也不好意思接收,就这样半推半就的,英子成了阿辉的女朋友,开始正常恋人的交往。
英子开始了她浪漫的深圳恋情。
(六)深圳一夜
正式恋爱后,这个帅气的阿辉除了工作之外,连跟其他女孩子说话都不,一心只为英子。
每天上班,他要早早的买好早餐去英子的宿舍楼下等英子下来,一起吃早餐,吃完一起去上班。
每天下班,他要把英子安全送到宿舍楼下,看着英子上楼,并且在走廊向他挥手示意才敢回自己的宿舍。
阿辉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女人是用来疼的,要把女人当公主一样的伺候!
没谈过恋爱的英子觉得恋爱都应该是这样的,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谈过恋爱的人看到英子他们这么恩爱,都羡慕嫉妒恨,甚至有的女同事拿他们的标准去要求自己的男朋友,结果每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十天半月就闹分手。
浪漫的美好的时间总是走得很匆忙。
一转眼,英子跟阿辉都交往半年了,半年来,他们一直恩爱如初,没有吵过一次架。
“小猪猪,要不我们租间房子,搬出去住吧!”
傍晚的红霞映照着整个城市,也映照在英子的脸上,英子睁大着双眼,好像没听懂男朋友的话。
“现在?”
英子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虽然来深圳这么久了,对这种打工生涯已经习惯了,对打工者们这种未婚同居的现象也见多不怪了,但要让自己现在就接受同居,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嗯,我房子都看好了,在我们厂的那个方向,离这里不远,走路十五分钟左右。”
阿辉高兴的指引着方向。
“我还没准备好呢。”
“不需要准备什么啊,房子租下来,租金全部我出。”
“我不是指这个,我的意思是……”
“你是不是指买菜做饭,这个我也会啊,我炒菜可好吃了。”
“我……”
英子本来想说自己还小,还不想过同居生活的,但是话到嘴边又不敢说出来,在这个城市里,只有两个人知道她的年龄。来的时候,她的救星就跟她说过,借用身份证这是一个高度机密的事情,对谁都不能说的,否则一旦查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十多年前,不管是在大城市还是小地方,未婚同居不像现在,还是属于偷尝禁果的范畴,这点英子深深的知道,而且来深圳之前,她的救星也告诫过她,千万不要轻信男人的花言巧语,坚决抵制未婚同居,但在男朋友的软磨硬泡下,英子最终还是答应租房住。
于是,小伙子很快就在外面租到了房子,他们租的房子虽然不宽敞,但是有个洗手间,可以用天然气烧水洗澡,就这一点英子就喜欢得不得了。在集体宿舍住的时候,每次洗澡成了英子最最痛苦的差事,现在搬出来了,就两个人住,这就方便多了。
深圳租间房子,房价自然不便宜,但有个女孩跟自己同居,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这已经捡了最大的便宜,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而情窦初开的英子,在自己的二人世界里,面对自己心爱的男子,更是百依百顺甚至有点夫唱妇随。
阿辉喜欢抽烟,偶尔也喝点酒,加上房租,柴米油盐酱醋茶一搞,每个月下来,工资也就所剩无几了,开始的时候,他不让英子往里搭钱,总是让英子把钱寄回家孝敬父亲,可是慢慢的英子发现,一个人的工资两个人花怎么都不够,为了减轻男朋友的负担,英子也开始出一部分的生活费,与此同时,他们上班也更勤,每个月基本上都是满勤的。
同居后,英子跟家里一样的勤劳,每天把小家收拾得干干净净,帮男朋友的衣服洗得跟新的似的。
虽然只是男女朋友,但他们日子过得很是不错,甚至比新婚燕尔的夫妻还甜蜜。
一天,英子刚刚洗完澡出来,穿着一件宽松的衣服,头发还湿漉漉的,一边走一边擦着头发,果真是刚出浴的美女,那妩媚的样子,令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心猿意马不能自已。
灯光下,英子的头发一直在动但她男朋友阿辉的眼睛没有动,始终没有。
刚出浴的美人如水中反光的杨梅,馋得让人流口水。
阿辉是没有曹操那“望梅止渴”的本领的,但阿辉今天也算终于明白了那个叫“目不转睛”的名词,因为在英子这个刚出浴的美人面前,阿辉就是典型的目不转睛。
“怎么这么看人家?”
英子刷的一下,脸都红了,这还是英子在他们同居后第一次感到害羞,也是唯一的一次。
英子抖抖地把她的长发擦干些,坐在阿辉的左边和右边的他说话,阿辉的心在暂时停止了跳动的瞬间又开始活蹦乱跳了,而且根据物理上的阻尼振动,阿辉可以很有把握地判断振动的幅度。物理老师说过,一个物体的振动频率越接近它的固有频率时物体就越容易……
阿辉的心是那么紧张地跳动着,而且已经很接近他心的固有振幅,他今天唯一的感觉是英子今天的所有眼神和所有动作都是暗示性的,而他又不是和尚,他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感觉呢?
更何况男人总是会有一个特定的时候不是靠大脑在思考问题,而是靠身体探索问题。
男女同居,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难免会发生点什么事的,英子他们也不例外。
渐渐的阿辉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汗水开始被逼无奈的渗出,双手不可控的抱紧了英子……
清晨,阿辉醒来,发现英子在盯着自己看,她的泪痕很明显,似乎是经过了痛苦的考验,看到阿辉醒来,她的泪水又流下来了。
阿辉知道昨夜都发生了什么,他的内心既欢喜又矛盾。
“还疼吗?”
阿辉帮英子擦了擦泪水,轻轻的问。
英子摇了摇头,一句话也没说,抱紧自己的男人,闭上了眼睛,仿佛她的世界就在这里,而她要闭着眼睛好好的感受自己的世界。
(七)身怀六甲
那天,刚回家探亲不久的英子着急忙慌的跑到村委会办公室打电话。
那时候农村都穷的叮当响,全村只有村委会办公室有一部电话,村里人有什么急事需要打电话的都到村委会办公室。
英子迫不及待的按下那些唯一可以联系到阿辉的数字,她要告诉他自己怀孕的消息。
“阿辉,我怀孕了,那个已经没来了。”
“你肯定吗?有没有测试一下啊?”
“测试了,那次做完,我就一直担心,所以早就买了试纸备着的。”
“都怪我们太冲动了。”
阿辉听到英子说已经怀孕了,很惊讶,显然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
“那怎么办呀?羞死了,要是被我爸爸知道,一定会打断我的腿。”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
“喂,你是男人,你不知道怎么办,难道问我吗?”
这是英子第一次很大声的跟阿辉说话,也是最后一次。
“让我想想吧,你先不要紧张,不要告诉任何人哦。”
听到阿辉这么说,英子心情有点好转,她期待着阿辉给她一个美满的答复。
挂完电话,从村委会出来,英子感觉自己的脸红得像灯笼,感觉所有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难道被她们知道了?不可能,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村长已经出去了,没有人在的,不会有人知道吧。”
英子一边走一边想,不知不觉走到了江边。
(八)伤风败俗
江边,一群妇女在洗衣服,有说有笑的说着东家长西家短。
“哎,你们知道吗?老王家的英子怀孕了。”
“怎么可能呢,英子才多大呀?”
“怎么不可能啊,现在出去打工的,很多人动不动就跟人睡觉。”
“你怎么知道的?你又没去打过工。”
“哼,我怎么不知道,我大姐家的闺女就去外面打工,她回来说,外面可乱了,什么人都有。”
“不会是你大姐家的闺女自己吧?”
“去你的。”
江边洗衣服的妇女每天除了洗衣服,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正事就是把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拿出来品头论足。
谁家的猫死了,谁家的狗又生崽了,谁家蚊子特别多,谁的厕所特别臭……
这些总是对这个说三道四,对那个品头论足的妇女们被村里的男人称之为长舌妇,很多邻里纠纷就是从她们那里激化的,很多夫妻关系就是从她们那里紧张的。
“对了,你还没说你怎么知道英子怀孕的事呢,我看英子走路是有点不像黄花大闺女,但看不出已经有身上。”
“我那天去村委会办公室找村长签字,刚到办公室门口就听到英子在打电话,说自己怀孕了,问那个男的怎么办?”
“那男的怎么说?”
“我怎么知道那个男的怎么说啊,人家在电话里头说话,声音小的很。”
“不会吧?英子那么老实的孩子,怎么就怀孕了呢?”
“我跟你说,现在的女孩子啊,一出去了就学坏,就算自己不想学坏,外面的花花世界都会让她变坏,我闺女我就不能让她去镇上读书,小学读完就在家干农活,一直守到她清清白白的嫁人。”
“你们说,老王家怎么尽出这种人啊,先是老王的媳妇跟人跑了,现在闺女又被人睡了,还怀上了,多丢人啊。”
“谁说不是呢,那英子也真是不要脸,长得跟她那b*子妈妈一样,一脸*样。”
“就是,我早就看出来了,英子就是一个狐狸精,*得很。”
“真不要脸!”
“……”
长舌妇们的话都没说完,一个大石头“扑通”一声砸到水里,江水溅得那般长舌妇们一身。
“英子?”
英子捂着脸哭着跑了。
英子怎么也想不明白,从村委会办公室打电话到江边听到长舌妇们议论,前后不到半个小时,消息怎么就传得这么快呢?英子清楚的记得,当时打电话,自己还格外小心的盯着门外,确定没人了才说的,可是怎么自己才出来就有人知道了呢?
“死回来啦?”
刚进家门,就听到父亲这么凶狠的语言,英子知道一切都完了。
“爸,您怎么……”
“不要叫我爸,我没有你这样不要脸的女儿,你以为你在外面伤风败俗做了不要脸的事就没人知道了是不是?”
“我做了什么了嘛,您这么生气。”
这是英子最后一线的希望,她唯一希望的就是父亲不要知道这件事,一切后果自己承担。
“你说你做了什么,你去村委会打电话当我不知道是不是?”
完了,一切都完了,父亲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这世上真的没有不透风的墙,而纸永远包不住火,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可是人在做,天在看,英子都对不起谁了呀?
“你给我滚出去,我们老王家世世代代都清清白白的,祖上没有再婚之女,再嫁之妻……”
一想到再嫁之妻,老王一口气就堵在胸口,咳又咳不出来,咽也咽不下去。
是啊,要不是英子的母亲跟人跑了,何至于这样呢?
可是,这能完全怪英子她娘吗?
谁的青春就不是青春了?
当初是因为媒婆的坑蒙拐骗被倒弄到大山里头的,在那里她哪里享受过一天的好日子啊?天天不是干这个就干那个,十年如一日啊?人生有几个十年哪?
“爸,我……”
“滚出去,再也不要踏进这个家门,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老王看英子不出去,一拐杖就打过来,正好打在女儿的背上。英子顿时泪如泉涌,这是父亲第一次打她,当然也是最后一次。
(九)月下吹笛
十九月亮八分圆,银灰色的月光似水倾泻,洒满一地,而在月光的映照下,满地爬行的是大地景致的黑影。黑影覆盖得了月光,但覆盖不了英子心中的痛楚。自从那次给阿辉打完电话之后,她就一直在等阿辉的答复。她本以为阿辉是个敢于担当的男人,一定会来娶她的,可是她做梦也没想到,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找不到阿辉了,好不容易打通一回厂里宿舍的电话,厂里的姐妹告诉她,阿辉已经两天没来上班了,也没有请假,没有知道他去了哪里。
听到这个消息,英子绝望了。
想想自己什么都给了阿辉,而阿辉却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玩失踪,这明摆着就是无情的抛弃。
英子一想到自己清清白白的出去深圳打工,为的仅仅是挣钱给父亲治病,可到头来,连父亲都不要自己了,赶自己出门,而且还用拐杖打自己,英子泪如雨下。
阿辉不要自己了,父亲也不要自己了,英子绝望了,真的绝望了。
伴随着深夜月光的脚步声,英子出现在了月光下。
英子的嘴边横着一根竹笛,笛尾红色的丝绸在夜色下更显深情。
这根竹笛是阿辉在那一夜后送给她的纪念物。英子天真的把这根竹笛当成他和她的定情信物。她要让这根竹笛见证他们一生的恩爱,所以英子一直带在身边。
也许一根竹笛代表不了他们的幸福,但至少可以代表他们的甜蜜。
可是,面对往昔的甜蜜,想想而今无情的抛弃,英子的心拔凉拔凉的。
痛过伤过哭过的英子,在静谧的月光陪同下,深情而淡定的坐在河边的那株古柳下。远远看着英子,像一片风动的荷。那河畔的古柳在月色的苍茫中投下一连串的回忆,风吹不起她心中的半点漪涟,笛声从她指间漂浮到月色中,烟笼寒水月笼沙,温柔的月光趴在英子的肩上,久久回眸逝去的岁月。
往昔的欢娱,曾经的甜言蜜语,现如今只有笛声还勉强算悠扬。
未来是梦!
可是,今宵梦已碎了。
幸福的竹子在英子的红唇上,显现出隐隐约约的郁孤,平平淡淡的羞涩。
其实英子天生就是为了月光的美丽朦胧而忧郁的,然而今天,英子的心湖早已结成了冰,早已被七只苦难的天鹅占据了丑小鸭的地盘,而一样苦难的她却不忍心驱赶它们,因为它们是英子用玉指从笛声中解救出来的生灵,它们可以感恩戴德的在湖面上自然的为英子舞蹈。
可是,心灰意冷的英子沉郁地低下了头去,低眉信手吹竹笛,散入柳絮月下飞。
竹笛在英子指间,英子在月下结了心冰,口中含笛声似诉心中无限悲伤。
英子在月光下吹竹笛,一只小鱼在河边迷恋着她的笛声,久久不曾离去,而英子不想惊扰她,她却……
忽然,英子急促地吹了几声,凄凉,悲壮……
水中溅起了浪花一朵朵。
她仅仅是为了死才吹笛的吗?
她的笛声能让你死得安心吗?
不!
不是这样的!
一切都是自然的巧合,一切却又是那么难以令人信服。善良苦命的英子无时无刻不在追寻着属于她自己的幸福,她一直在追逐着她的梦想。
天真的她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心中的白马王子,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最终她还是幸运地找到了,可惜,那个白马王子已经不在属于她了。
也许,他已经把别人拥入了他的怀抱;也许,他的玫瑰早已偎依在别人的胸前,和他一样。
英子越想越伤心。
英子失望,奢望,但一切已无法挽回了,于是她绝望地走向水中的花前月下……
曾经用玉笛的清脆,悠扬地表达情结,曾在公园共送黄昏,共拥月升月落,曾经说过的一段段山盟海誓都还不如脚下一声声水鸣。
一曲山泉,映照着谁的月?一滔江水,背负着谁的情?
英子的笛声再美又何如?柳的枝条再柔又怎样?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该走的终究要走。
于是英子也走向了水中的世界去圆她的缘分,去追求她心中的白马王子。但她忘了,童话恋情这样的故事都是骗人的。也许只有公主和王子的童话恋情在她心中才是完美的,她根本无法面对残酷的现实,于是,她选择了一种不是办法的办法解脱了。
很快,水中就泛起了波纹,一圈一圈的荡漾开去,而那个为了家为了父亲远走他乡打工挣钱的女孩英子永远的停留在她借来的身份证上的年纪——十八岁。
十八岁啊,一个花季一样的年龄,但英子这朵因偷食禁果而备受摧残的花已经猝然凋谢了,凋谢在封建世俗的暴风雨中。
(十)爱已成殇
英子的尸首是第二天的中午才被人发现的,她淹死在古柳下的那个漩涡内。而那个漩涡历来就是想不开之人投河自尽的首先,只要下去三几分钟就没得生还。
痛失闺女的老王托人把英子的尸首草草打理一下,埋到了乱葬岗。
英子下葬后的第二天傍晚,残阳如血。
一个陌生的年轻小伙子出现在他们村口。
“大叔,请问英子家往哪走?”
小伙子向前跟一个大叔打听着,而这个大叔不是别人,正是榆树村的一村之长郑兴。
“你是?你找英子?”
“嗯,我是她男朋友,我找他!”
村长上下打量着这个年轻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死了,你来晚了。”
“什么?”
阿辉傻了,前几天还打电话给自己的英子死了?
这怎么可能呢?
当时,自己接到英子的电话,知道英子已经怀孕后,马不停蹄的回家跟父母商量,准备娶英子,但是父母不喜欢英子这样的外地媳妇,没有同意,而且还严禁阿辉跟英子来往。当阿辉告诉父母,英子已经怀孕时,他父母更加反对,甚是觉得英子很不自重,随随便便就跟自己儿子睡,而且还怀孕,这样的儿媳妇要是娶进门了,以后还怎么得了。
可是,阿辉是真的爱英子的,趁着父母熟睡,偷偷的跑出来,连夜坐车一路火急火燎的按照“周翠花”的地址赶来。
可惜,找到了“周翠花”才知道,周翠花是假名,而他女朋友的真正名字是英子,在周翠花的指引下,阿辉找到了榆树村。
哭过,喊过,跪过,阿辉累了,泪也流干了。
“大叔,能告诉我英子是怎么死的吗?”
“投河自尽的,你看就在那株古柳旁。”
阿辉顺着村长指引的方向,果然看到一株高大的柳树,柳条在风中摇曳着,样子很是温柔,跟英子一样。
阿辉飞快的跑向古柳,跪在江边,泪流满面。
此时此刻,阿辉已经明白了,英子一定是误以为自己负了她才想不开投河自尽的,可是阿辉自己何尝不是无奈呢?面对父母双亲的不解,面对封建世俗的遗弃,阿辉何尝不是无助呢?
突然,阿辉看到一根断在水中的柳枝上牵扯着一段红色的丝绸,那是他送给英子的竹笛上的。他明白了,英子是带着自己送给她的竹笛在这里做最后的告别的。
也许英子临死前已经原谅了他的“忘恩负义”,至少她是带着竹笛来的;也许英子至死也没有原谅自己,因为竹笛挂在断枝上,并没有握在她手里跟随她走。
想到自己被心爱的女人误解,想到自己一手造孽误了英子,阿辉心如刀绞。阿辉知道,英子走了以后,依然有人月下吹笛,依然有人花前月下,依然有人分手了又重逢,重逢了又分手,依然有人未婚同居,依然有人未婚先孕,依然有人躲不过封建世俗的迫害。再想想自己父母的那般绝情,阿辉决定追随英子而去。
“你疯了,这里是漩涡,你想死也不能死在我们村啊。”
在村长救起不会水的阿辉时,江边已经围满了人。
“你就是英子的男朋友是不是?”
“就是你害死英子的是不是?”
“我们要他偿命!”
“对,这就把他带到王家祠堂去祭祖。”
村长知道其中的厉害,一旦到了王家祠堂,阿辉就算不死至少也残废了。
“现在什么时候了?要到王家祠堂受审也要等明天。”
“明天他跑了怎么办?”
“不行,我们王家绝对不能放过这畜生。”
“就是啊,他害死了英子,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一刻也等不了。”
“对,现在就拖到祠堂去。”
一个大汉一边说一边拽着阿辉的胳膊。
“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村长吗?”
大伙听村长一声大喝,都安静了,大汉也松开了手。
“这样吧,乡亲们,这个小伙子呢,先绑到我家去,明天呢,王家按照你们祖上的规矩,用你们的工具,把这小伙子弄到你们祠堂去受审,过了今晚,我就什么都不过问,好吗?”
“那行,既然村长发话了,我们就先撤,明天我们会用猪笼子到你家抬人。”
阿辉全身湿漉漉的,江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寒颤。
村民散尽之后,村长把阿辉带回了家,并给阿辉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安排他吃晚饭。
饭后,阿辉一句也不说,虽然他不知道明天等待他的是什么酷刑,但从那个大汉口中得知,他们明天会用猪笼子来抬自己,阿辉不禁害怕起来。可是害怕的念头一闪而过,阿辉想到了死去的英子,想到自己要是被他们折磨死了,那也很快就能跟英子在一起,不由得又露出了一丝傻笑。
“小伙子,你走吧,我连夜送你出村,不然村里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村长压低声音跟阿辉说。
村长深深的知道,村里人是绝对不会放过阿辉的,还差几个时辰他们就要把阿辉带到王家祠堂受审,而到了王家祠堂,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几年前,就有一个人在老家祠堂被族里人活活打死,他不想看到阿辉也是这样的下场,更何况,自己是村长,在自己村里出了人命,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前任村长就是自己的镜子,他就是因为纵容当时老家祠堂的公审,最后闹出人命,不但被撤了村长的职务,还为他们族里人承担了很多的责任。
“叔叔,我……”
“叔叔明白,你放心,只要我偷偷的送你出去,什么事都会没有的。”
“不是,叔叔,我想再去看看英子。”
“去看看英子,她的坟地离这里远着呢,在乱葬岗,这么晚了怎么去啊?”
“我不去乱葬岗,我去江边,就那棵柳树那。”
“不去行不行啊,你去那里,容易引起人家的注意,要是被人发现了,你就走不了。”
“叔叔,我求您了,不然我不走。我死也要跟英子死在一起。”
阿辉扑通一下跪下了。
“唉!孩子,你真是痴情啊,可惜英子命薄,既然如此,那好吧,我领你去。”
村长点亮带罩的煤油灯,领着阿辉往江边走。
“你干什么呀?”
阿辉掏出小刀的一瞬间,村长握住了他的手腕。
“叔叔,您误会了,我不是要自杀,我想在这棵柳树上刻几个字。”
村长松开了手,把煤油灯移近了些,树干顿时亮了不少,阿辉一刻不停的在柳树上刻字。
因为刀实在是太小了,而柳树的皮实在太硬了,阿辉握刀的虎口被拉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但阿辉顾不得这些,我也知道村长的一片苦心,他更听说过农村那些草菅人命的风俗,而自己已经不能再死了,要为英子好好的活着,要让她在天之灵知道自己并没有负她。
“你刻的什么呀?‘爱直至成殇’?”
“嗯!”
阿辉刻完这五个字,用力撕开虎口的裂口,让血一滴一滴的留到刻字的槽槽里。
村长看着眼前的一切,心如刀绞一般。
“叔叔,您说,英子她能看到吗?”
阿辉痴痴的问。
村长看到今日痴情的阿辉,想到了当年自己那成殇的初恋(《爱直至成殇》系列会写到),不禁老泪纵横,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能的,一定能!
后记:
因为性教育的缺失,有多少像英子这样偷食禁果的男女抱憾终身;因为中国坑人的封建礼仪,有多少像英子这样未婚先孕的女子在家庭世俗的刀口浪尖付出生命的代价?当澳大利亚的小学生理课上出现教小学生如何正确使用避孕套保护自己时,中国人普遍嗤之以鼻。可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中国人,为了坚守封建礼教,封建世俗,坑害了多少像英子一样的妙龄少女?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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