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中读了一本书,是村上春树的《眠》,只不过是一短篇小说而已,但却让我感触良多。
主人公是一个30来岁的女子。有一个不错的家庭,丈夫帅,儿子乖,生活稳定。但不知为什么,就是失眠,居然连续17天都没合过眼。她在家人都睡熟以后,起来阅读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反复地读,要不她就开车出去溜达。十多天来,她没有任何精神萎靡的迹象,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失眠的事情。丈夫的沉睡不醒与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小说的结尾,她扮成个男人,开车出去,停在某处。有两个高大的男人注意到了她,敲车窗,还预备把车掀翻,而她只有躲在车里悲哀地哭泣。
作者要表达什么主题呢?一时还不好下结论。似乎是很无聊的,也没有价值的琐事,告诉了我们什么呢?看到她,我立刻联想到了我自己。失眠对于我是很平常的事,失眠的原因有很多,比如遇到了让人非常高兴或非常难过的事,但这样的失眠都不长,因为时间会很快冲淡一切。最遭的还是身体本身的毛病,或者胃痛,或者痛经,或者不安腿综合症犯了,又或者是莫名其妙的耳鸣。腿不安分时,是很糟糕的,仿佛无数蚂蚁在小腿里面蠕动,怪怪的,又好气来又好笑。尽管我吃了不少药,但情况并无好转。久病成良医,倒是让我摸索出了一套收拾它的办法。那就是对着那装怪的左小腿或右小腿狠劲地掐,揪,捶。按着这三个步骤循序渐进地执行,是很奏效的。顺便也练习了拳击,不错!最妙的就是之后就能睡着了。不过最糟糕的还是耳鸣。就好比这一个星期以来的失眠就是它造成的。坐着走着是感觉不到的,但是一旦躺下去,哪怕是大白天,左耳就是嗡嗡作响,渐渐发展为闹钟的声音,再就如敲鼓一般了。随你怎么翻身,声音是照旧的;随你塞些棉花,声音是照旧的。哪怕是汽车飞驰而过的声音都盖不住它。那么的有节奏有规律,坚持不懈地守候在你旁边,你怎么能安睡?这时我最热切盼望的就是平时最害怕的运渣车和水泥罐车了,因为只有它们从这里经过,才可以灭掉耳鸣,不过也仅仅是暂时。当我知道一切都无济于事时,我采取了坦然面对。我试着接受它,努力捕捉它运动的轨迹,还试图寻找它运动的美感。虽然结果仍然是睡不着,但心情总会好些的。
还好,家人都知道我睡眠不好的事。但是除了提醒我上医院看看,又能怎样呢?他们都是能睡得香甜的,他们睡着以后,哪里还管得了我睡得如何呢?因为怕影响家人,我不会起来看书或出去走走,我只不过是赖在床上数数字或者仔仔细细回顾看过的某部电影的情节而已。有时我甚至于会背《长恨歌》或者《千字文》什么的。唉,没办法,睡不着,总得找点什么事来做。我睡眠不好算什么?总不能以此请假不上班吧?也不能以此少干点活吧?白天我总是精神抖擞地走进教室上课或者批评教育学生,有哪个看得出来我是长期失眠的人呢?至于同事们,朋友们,人人都忙着自己的事,能听你诉说一声再为你感叹一声就不错了,谁还会为你多做点什么?
诚如那位女子一样,我也为这样的失眠害怕过。因为这是不正常的事,而不正常的东西确实会让人害怕。所以当有人敲她车窗的时候,她想当然的反应就是恐惧。她被冷落惯了,她自然不会以为人家是关心,哪怕只是万一。
睡眠本是人体的一种主动过程,可以起到恢复精神和解除疲劳的作用。2003年中国睡眠研究会把“世界睡眠日”( 3月21日)正式引入中国。据调查,在中国,北京、广州、西宁、昆明、东莞都是失眠城市;我所在的成都是浅睡城市。尽管也有睡眠城市和好梦城市,但对现代人而言,由于生活节奏加快、食品安全、环境污染等引发的巨大的工作和生活压力、睡眠不好已经是常事了。就拿我来说,为什么每次回老家,还有前年在美国度假的那一个月就非常好睡呢?可见还是有很大的主观原因的。环境好点,真的放轻松了,应该是睡得好的。
真想好好睡一觉啊!真的睡到自然醒!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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