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这个“玩笑”开大了一帘疏雨

发表于-2005年03月05日 凌晨1:25评论-0条

这不是故事。

山城很小,“公交”很多。

一辆“小面包”,拿一块硬纸牌,用毛笔画上“上车一元”,往车前一摆,搞定!拉客营业,开始赚钱!什么时候车出城,小牌子往下一扣,行了!自由自在,肆无忌惮!

公交方便人出行,谁知祸害同时来!

不到一年的时间,有五个女孩,高高兴兴的踏上公交,回家和父母团聚,谁知这一上车就如绣花针落入大海,再无音讯!当娘的哭天怆地,当爹的失魂落魄,再无好日子可过。小城人心惶惶,就是七十的老太坐公交都忧心忡忡!公安系统,忧心如焚,,加紧防备,日夜不宁!从上到下,千方百计,竭诚尽力,然而,牵动万人心的少女失踪案,依然毫无线索。公安局长多次被上级领导指着鼻子批评……一筹莫展!~

“好消息!好消息!”守了一夜电话的干警小王,推开了牛局长办公室的门。牛局长本来就黑瘦的“刀把”脸更黑更瘦了,扫帚眉凝成一个死疙瘩,常常闪着睿智光芒的小眼睛充满了血丝,瘦小的身子深深的陷在沙发里,烟灰缸里的烟头已经满了……看小王激动的样子,局长掐灭烟头,兴奋的问:“案子有线索?”小王说:“岂止有线索,一个女子电话报案,人马上就到!”

过不多时,一个女子跟着一个男青年低着头进了公安局。牛局长亲自接待。

女子叫小芳,今年二十岁,长发染成红黄色,披散在削削的肩上,一双丹凤眼溢满泪水,脸色惨白,淡紫的嘴唇微微的抖,显得越发楚楚动人。自言是星都市马黄县王家村人,在丽人饭店打工。男的是她的未婚夫,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满脸都写着沉痛。

女子悲悲切切地诉说了她被劫持并逃生的过程。牛局长等认真地听着,生怕漏过一个字。

昨天下午4点左右,小芳从城西小亭子美容店乘一辆红色公交车去城东的丽人饭店,公交司机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至于司机的相貌小芳并没有细看。当车驶到南门一个叫做“福寿来”的食品店旁边时,女司机的手机响了,女司机对着手机说:“好了!好!知道了,不过我车上有客人,你们过来一下吧!马上到。”然后对小芳说:“对不起了,姑娘,我家里有点急事,你坐我亲戚的车吧,他们马上来。”话刚说完,一辆同样颜色的面包车停在了车旁,女司机说:“就这辆车,你去吧!没耽误你的时间!”小芳上了那辆公交。车刚开过“福寿来”坐在后面座位上的两个男人突然站起,没等小芳反应过来,毛巾堵住了她的嘴,绳子捆住了她的手脚,一个布袋套上了她的头。小芳哪有挣扎的机会,就这样被装在了布袋里!大约过了二十分钟,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小芳在布袋里听一个男人操着外地口音细声细气地说:“到丽人饭店吃饭。”说完下车去了。没有听到司机的声响。就在自己的饭店门口呀!小芳只有流泪的份!

心惊胆战的小芳,听到那两个男人又上车来了,一个粗大嗓门说了声:“开车,老地点!”

小芳总觉得车东拐西拐地好像转过很多弯。天暗了下来,开始颠簸,车好像驶进了山里。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更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两个男人把布袋从车里拖出来,解开。三下两下把小芳拖了出来。惊恐的小芳,看四下里都是黑暗。那两个男人又把小芳拖进了一个小屋子里,小芳好像觉得这里只有这一座小屋,没有点灯,漆黑怕人。到了屋子里,他们把小芳扔在了硬硬的床板上(可能是床板),解开了她的手脚。两个虎狼一样的男人,扒下小芳的衣服,就这样把一个如花的女子蹂躏了。泪水在小芳的脸上凝结成了冰!依然没有司机的动静。

昏昏沉沉中小芳依稀听一个男人说:“我们快去联系,要尽快出手!出手不了,一刀结果了。”说完是重重的关门锁门声。

惊恐悲伤的小芳,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心里有着几分清醒,一个念头在呼唤:我要逃出去!一定要逃出去!

小芳屏住呼吸,除了风掠过树木的呜咽声,再没有人的声息。胡乱穿上衣服,爬下木板床,定神看看,觉察到小屋一处好像有一丝丝白,她心里一阵兴奋,肯定是小窗户。摸索着走过去,用手摸摸,是窗户,木头做的窗棱,小芳的心怦怦跳。她知道这扇窗就是她的生命之窗。小芳极力使自己冷静下来,蹲下身,在地上摸索,终于摸到了一块救命的石头,她搬起那块救命石,砸坏窗户。又把石头放在窗下,借助石头,爬上窗子,也不管窗子下面是什么,就这么跳了下去。小芳逃出小屋,淹没在黑暗里,眼睛里都是黑苍苍的山,耳朵里都是鬼哭般的风,树木荆棘撕扯她的衣服,他顾不得害怕,像一只被猎人追赶的兔子没命的乱跑,乱撞。她盼天亮,怕天亮,就这样在山里跑了一个晚上。

天终于亮了,小芳看到了炊烟房舍。心里升腾起一种希望,知道自己活命了。急匆匆闯进一家门户(山里的人家常常没有院门)。她听不到那家的狗叫,看不见那家的鸡跳,顾不得自己衣衫褴褛,披头散发,唇干舌燥,饥肠辘辘,也不知道声音是不是从自己的喉咙喊出:“有人么?有电话么?”女主人听到这凄切嘶哑的喊声紧紧地抓住男主人的手,男主人仗着胆子开了屋门,猛然看到趴在门口的小芳,大叫了一声:“鬼!”。女主人瑟缩着拉着男人的衣角。小芳抬起头从干裂的嗓子里挤出几个字:“我。我、是人,救我!”男主人到底是男人,定定神看清了是个女孩子。喊自己的女人:“老婆,快来扶她进屋。”两口子赶紧给小芳水喝,小芳捧着水碗,一饮而尽,就像在沙漠跋涉了很久的人见到一片绿洲。女人又给小芳打了洗脸水,拿来镜子梳子……小芳只是急切地说:“大嫂!我要打电话!”

这家没有电话,男主人领着小芳来到了乡政府,这时小芳才知道,这里是老虎寨乡。小芳拨通了未婚夫的电话……

牵系着全城百姓心的少女失踪案,终于露出了端倪。

牛局长马上组织全县警力,第一方面,开始了以老虎寨乡为中心,方圆五十里大范围的地毯式排查。二百名干警分成三个排查小组,第一组组长副局长马里,第二组组长刑警队长王长江。第三组组长副局长赵斌。牛局长死命令,掷地有声:“第一组前面排查,不能放过蛛丝马迹,第二组后面排查,如果第一组没查到的线索,第二组发现了。第一组警员全部免职……”第二方面,副局长张亮带领五十名干警,排查全县出租司机。

第二方面调查了十天,全县二百五十名出租司机,过筛子般的祥审细问,不放过一个可疑对象。不放过一句看似不实的话。结果——毫无结果。

第一方面在山里搜索了整整二十天,踏遍了范围内的每一寸土地,察看了每一棵小草,就是蚂蚁爬过的地方都不放过,干警们鞋子磨穿,脚底起血泡。结果----毫无结果。

牛局长的脸拉得更长了,额上的皱纹可以陷得进一根粉笔。

马里小心的跟牛局长说:“叫我看,这女子提供的线索也许有问题。”牛局长斩钉截铁:“去,星都,结合星都公安局查证!”

赵斌、马里、王长江干警小李直赴星都。星都公安局察看户籍在案,根本没有小芳这个人。

星都市公安局派出三名干警配合赵斌四人,马上赶赴马黄县王家村调查。原来这小芳真名王艳芳。

立即传唤王艳芳。今天的王艳芳,红装素裹,长发飘飘,眉如黛画,脸搽薄粉,唇抹朱红,耳垂银环,项带金链,眉目间风情万种,大不似那日模样。

赵斌等公安干警要求王艳芳再次详述案发经过,不得虚构及隐瞒任何细节。

这王艳芳看看坐在前面的公安干警,威风凛凛;看看干警头上的国徽,庄严肃穆。

红扑扑的脸开始泛白,顾盼流离的眼睛变得灰暗了,那颗时髦的头颅慢慢的低垂到胸前,像一只病蔫了的小鸡。

王艳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交待了事情的原委。

王艳芳十八岁高考落第,下地干活吧,细皮嫩肉的,夏天怕太阳晒,冬天怕寒风吹;工厂打工吧,没有丝毫技术,车间劳动嫌苦;到城市里当保姆吧,抱小孩嫌屎尿脏,伺候老人,又说老人臭。就这样,爹说顶嘴,娘说抹泪。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起来后梳妆打扮,吃饭的时候挑肥拣瘦,说咸道寡。整个一个横草棍不拾竖草棍不拿,油瓶倒了不扶的角儿。天一黑,就欢辫子了,涂脂抹粉,妖妖娆娆,走舞场下酒馆,风云全乡。

十九岁那年春天,跟着一个舞场的姐妹来到了山城丽人饭店。先干服务员的营生,自叹:又苦又累挣钱又少,真是命苦。看人家做“小姐”的,锦衣美食,风流快活,很是羡慕。老板娘是啥样人物,一眼就看中了“这棵菜”,稍加引导,加上王艳芳天生美貌,天然媚骨,没几个月,就成了丽人饭店的一颗“摇钱树”。她迅速走红,钱包也随之鼓了起来。

王艳芳出来做“打工”时候,家里已经给她说定了一门亲事,小伙子老实憨厚,相貌堂堂,家底丰厚,舅舅还是乡里一个不大不小的头头。今年男方家里催着办这宗喜事,王艳芳既想在外多风流几年,又怕黄了这门亲,一直想方设法拖延。到了冬天,男家催得紧了,扬言:“再不结婚就退婚。”王艳芳无奈答应腊月回去完婚。

婚期像年一样的逼近,王艳芳又添了一段新愁。在外面作了“小姐”,这事说什么也不能让家里人,尤其是男家知道。可是结婚就意味着暴露。新婚第一夜,对她来说那真是致命的一夜。王艳芳苦思冥想,脑袋灵光一闪,计上心头,高兴得从床上跳了起来。对,就这么着!

就这样,王艳芳为了掩盖做“小姐”非[ch*]女的丑事,精心导演了一场惊动山城的“绑架轮奸”案。

王艳芳交待完来龙去脉,脂粉狼藉,“哇”的大哭,竟然说:“饶了我吧,我不该撒谎!我以后不撒谎了,行吗?我可以回家了吗?你们能不能不说给我家里人,尤其是我男朋友,求求你们了!行行好!”

赵斌等人脸色铁青。心上像下了一层霜,又像压上了一块沉重的碾盘。

一副锃亮的手铐,锁上了王艳芳雪白的双腕。

王艳芳一脸茫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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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曾是刀客点评:

世态万象,道不尽的啼笑皆非。
作品的叙述力度还可以在加重,语言还可以在凝炼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