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俗风情万里游（之七）

今天起一个早，梳洗完毕，落到楼下早餐部已七点，竟还嗅无一人，如此说来，八点旅游车来接，哪能赶得上吃早餐？我夫妇刚抽身退出，倒见一名妇女手持装着小米饭的塑料袋走进去，分明是以此小米饭煮粥，如此早餐，不吃也罢！

走出大门，见到浮萍伉俪，自然一起去找馆子，可这菊花村口，除了一家卖过桥米线的，再没其它馆子，两位夫人都不肯吃，我和浮萍每人来一碗，却见邻座一个女孩只吃两口便放弃，轮到自己也感不堪入口，这倒难怪，才六、七元一碗，哪能可口？

该店就只一个男人做生意，顾客须亲自动手找筷子，捧米线到枱上自吃，说穿了就是没有服务员。浮萍一边吃一边低声对我诉苦：“昨儿晚上，我整夜难以入睡，真料不到终年打雁，一朝被雁啄中眼睛，许小姐这妮子居然让我们去顶名旅游，要是出什么麻烦，这叫如何是好？毕竟这是犯法的行为呀＂。

“不但如此，我更怀疑，这青年旅行社会否是个骗局＂？我说：“他们开出的价钱太也便宜，叫人难以置信＂。

幸而回到旅馆，大厅闹哄哄的，原来好几个旅行社的导游前来接旅客，八点多时，我们的导游徐姑娘终于出现，只听她宣读：“罗应桃，四人＂。我便放下心头大石。

旅游车是中巴，我们这团总共廿一人，前往石林，车程约80公里，徐姑娘自我介绍是傣族人，样貎姣好，她说：“云南是全中国少数民族聚居最多的省份，56个民族之中，云南就占卅多。毛泽东时代，知青下乡，把知识带到穷乡僻壤，我们的父执辈奇怪这些青年怎地什么都懂？尤其戴眼镜的懂得特别多！傣族人重女轻男，尊奉母系，选女婿必须让他到家来做三年苦工，自从有了知青，戴眼镜的只须干活一年，便获选为乘龙快婿，这是多么大的优惠？我们的女孩子叫做哨多哩，男孩子叫做貌多哩，大家记好了，傣族人的示爱方式不是口头上的我爱你，而是撞屁股＂。

徐姑娘口才特劲，普通话十分流利，她风趣地说了一大堆，直到抵达石林为止。

石林是个著名的景点，虽然不是例假，游人也如过江之鲫，或因收入丰富吧，这里竟然连卫生间都现代化起来。

“由售票处到进口是三公里路程，要是走路的话，来回须花一个半钟，恐怕没时间参观了，请各位自费坐电瓶车，每位廿五元好吗＂？徐姑娘委婉地说，当然没人异议。

坐在电瓶车上观看沿途风光，眼底映现的花木，剪裁得特别抢眼，尤其专用的柏油路，平滑如镜，一尘不染，叫人瞧得开心。下车后，我们跟着导游一路走，经过美丽的湖泊，正欲拍照留念，奈何恐怕跟不上团队。浮萍夫人大声叫起来：“导游小姐，走慢一点好吗＂？可是此刻已到达景点，但见人头涌涌，许多女孩子忙着租用傣族服装，戴上帽子拍照，非常好看。我则认为服装美是假，人儿俏才真。

据说：景点上的石林二字，是国民党时代云南省长龙云将军的公子近年从外国回来才刻上去的，不知是真是假？大伙儿一路游览，拾级而上，在最高处的凉亭远眺怪石林立，景观真个别开生面。之后又步行到各处，尽赏湖光山色，都是人工结合天然的景致。

将近回到出口时，忽听巨石后面音乐响动，转一个弯，原来十多名傣族男女有老有少，穿着民族装束，男的弹奏民族乐器，跟女的一起大跳民族舞，惹得许多人围观。几个好动的游客，见他们跳得如此欢畅，禁不住怦然心动，跟着他们的动作胡乱地跳，于是场面更加热闹。

跟着下来，电瓶车载我们到更遥远的地方，游览石林湖、双鸟渡食、望峰亭、莲花池、唐僧打坐石、阿诗玛化身石等等几个去处。团队一路观景一路往回走，导游指着一处巨石说是大象，另一处是唐三藏，此外，更有关云长横拖青龙刀，真个应有尽有。导游说：“二亿七千万年之前，石林本是浩瀚海洋的海底。我们如今有幸到石林观景，只需想象它是什么便是什么，是不是很有趣＂？我心中暗笑，这句话果然是至理名言。

团队走了许久才回到进口处的湖泊，这时候，不愁没时间拍照了吧！我拍了几张，跟大伙一起坐电瓶车回到售票站，旅游车这才送团队去吃午饭，这顿家常便饭倒能填饱肚子。

是日下午可以游览的景点号称“七彩云南＂，原来是个公园，不！说是公园又不尽然，里面竟有许多超市式的珠宝大商场，又有孔雀园和饮食厅。老伴看中一个玉石貔貅，标价88000元，正在考虑，我叫她看清楚点儿，不是八千八，而是八万八，把她吓得舌头伸出来，许久缩不回去。

导游约团队准三点半在设置露天电梯的庆沣祥商场集合，我夫妇觉得游无可游，提早站在约定地点枯等，我百般无聊地发现，这招牌写的庆沣二字，竟然以繁体书写，难道中国近年也有拾回繁体字的趋向？

突然，导游徐姑娘像幽灵似的出现，质问我：“那身份证是你的吗＂？

“不是我的还能是谁＂？我没好气地答，作贼心虚，说完，走回老伴站立的地方，她倒没跟来。

之后，见到浮萍，跟他说起此事，不一会，我见到浮萍也被徐姑娘揪住质问，后者若无其事地应付，导游没奈何我们。

三点半到了，集合齐全，导游把我们带上庆沣祥商场，在一间房子里，团队呆坐着听几个女子介绍普洱茶，我夫妇买最便宜的也花掉300块。可料不到返昆明时，徐姑娘在车上说出一番话来，教人听了很不是滋味。

“你们知道吗？我们做导游的没有薪水，靠的是旅客购物，获享百分三花红，可咱们这团廿一人，购物总值还不到二千，比起别团仅一人以三万八千元买一块玉石，你们差得太远了。似此赚取你们这六十块钱，我倒不如回家睡觉的好＂。

这样无礼的言语，幸亏没人反应，否则可能弄出乱子。

野象谷　

民俗风情万里游（之八）

徐姑娘带领团队从石林回到昆明市，已是傍晚五点，不知是否要多挣一点花红？这个时候，她还带团走进一家珠宝大商场。下车之前，徐姑娘宣读：“罗应桃，四人，请你们卸下行李，待会放在商场门前，自有保安代为看管，可以放心购物，什么时候有车把你们送往车站，我会电知，大巴将会连夜开往西双版纳。你们离团，晚饭请自费，我会给你们退回饭钱＂。

这家珠宝大商场没什么新鲜，我们走一周便站在门前闲谈，快六点时，面包车来了，大伙坐上去，可司机要接的是七个人，只上车六位，还欠一名，眼见时间一分一秒溜走，等到将近七点，心中不免焦急！待会到车站，哪有时间吃晚饭？

我灵机一触，叫浮萍给跟我们签约的许小姐通电话，后者自然会催促那害人精。果然，不一会，一个胖子青年朝面包车走来，动作慢条斯理的，我心里暗忖：“这小子迟钝到街上有钱检也输给他人，难怪让我们等得心焦＂。

赶到车站，幸而大巴还未开出，虽然如此，已不可能吃晚饭，老伴和浮萍夫人买许多饼干、汽水带上车医肚，并且选了个合意的位置。大巴开行了，可不知为什么在市区转悠，结果停在一个十字街头，过了许久，来了一团人，争先恐后上车，把座位都坐满，这时候才正式起程，驶出市区都快八点了。

汽车在夜色中行驶，一忽儿向左转，顷刻向右转，跑一段直路，又转弯抹角地转得令人弄不懂方向，后来我才知道这高速公路绕着山峦筑成，更穿过成百隧道，可惜黑夜里看不到雄壮的山川景色。

直到凌晨两点，司机把我团送到普洱市一家开张不久的星级酒店，设备还很新，住得也舒服。该地的导游李小姐也是傣族人，皮肤略嫌黝黑，她把我团集合说：“我姓李，大家可叫我李导，还有这位姓杨，叫杨导。明天咱们原车原座，准七时半登程前往西双版纳，好不好＂？

次日，我们吃了酒店供应的稀饭，准七时半，李导穿着蓝色衣裙，很有风韵，像一只凤凰似的站在车上说：“各位哨哆哩，貎哆哩，昨夜睡得好吗？现在我要带大家去西双版纳，首先请各位鸟瞰普洱市区全景，再请大家欣赏车窗外的普洱万亩茶山。我们将沿着中国第一条3a景区小思高速，驶到野象谷，今儿早上，大家就在野象谷游玩。待会要自费乘观光索道，每位50元，整个西双版纳的旅程还要坐电瓶车70元，今晚自费参观傣族上千年文化史编撰的民族舞蹈一一勐巴拉娜西，每票200元，明天中午有个特别节目，在澜沧江游船河，观赏歌舞也自费200元，晚上参加火篝会又是自费200。除了索道与电瓶车硬性规定之外，其它的可以自由选择参加与否＂。

我和浮萍决定，火篝会免了算，其它的全参加。可是抵达野象谷，走进野象博物馆，拾级而上，又走一段颇长的栈道，遨游西双版纳的热带森林也不过如此！到百鸟园了，走进去参观，不外几只人们豢养的鹦鹉、白鸽，只须一级级的观众座位上有人站起，举高左手，鸟儿便会飞到他手上，养鸟的立即替他拍照，之后收十块钱，如此玩意，倒亏他们想得出来。

跟着是参观蝴蝶馆，对咱们越南来客，蝴蝶一点也不出奇，走进网馆，里面的蝴蝶也不算多，当真是樵夫去看柴展了。说到蠎蛇园，要和西贡动物园的巨蠎相比的话，简直难以比拟，看过便算。

最精彩的要数大象的表演了，在一个广场，人们集中五、六头大象，旅客可以坐上象拔拍照，甚至可以六十块钱骑象走一周。广场周围有茅舍，摆满小几卖饮食，一边吃一边欣赏，倒是惬意。我还是第一遭看大象耍杂技，牠不但能坐起，那肥大的身躯还可以过独木桥，更能以象拔和后腿转呼拉圈呢！

最逗笑的是：驯象师给大象戴一副眼镜，从观众席中选一位美女站在大象面前，问大象可否让美女摘除牠的眼镜？大象摇头，之后，又从观众席中选出三位美女，排列成行，驯象师又问大象是否同意美女替牠摘除眼镜，点头同意了，又问该让哪位美女摘除？逐一指点，结果同意中间那位美女，摘除眼镜之后，大象以象拔伸向美女表示亲热，于是全场爆笑起来，那女子也吓得花容失色！

节目结束，招待我们的是傣家饭，要是感到菜餸不够吃，可以自费加料。最可恨的是吃完饭又要走远路去找大巴。下午，大巴又送我团去游另一个冠名为原始森林公园，可恨停车场与入口处相距更远，走得我两腿酸软才搭上电瓶车，映入眼帘是一个小湖，从远处飞来几百只孔雀，的是好看，可惜电瓶车没停下来让我们拍照，反而向山上奔驰，停在猴子驯养基地门前，叫大伙走进去参观。我找到洗手间，出来时，再也跟不上团队，四个人迈步走进林中小路，阴森森的，有人说：“我们的团队已上山了，到最高处过一条桥，从那边下去才往回走，依然回到进口处的饮食馆＂。听他这么说，倒不如放弃这景点的好，咱们转回头，在饮食店等团队出来，省省力。

跟着下来，电瓶车送我们到傣族人设置的一个大喷泉，这里有一舞台，台前大棚有小几和矮凳摆卖饮食，那是方便看表演也可牟利的生意。见旅客来多了，几个傣族美女开始在喷泉下的水塘玩泼水游戏。泼水节是傣族人过年的盛事，每年四月十五日开始，一连三天是新年，泼水节只在新年举行。据说：哪个男孩受到女子的青睐，便被泼得一身湿淋淋，可不许生气。

再下去是通过一道吊桥畅游爱伲山寨，所谓山寨，不过几间民族屋而已，并没任何值得惊奇的景观。在一个大厅，许多人在听傣族青年唱民族歌曲，我们站了一会，觉得没什么听头，转身离去。

这之后，电瓶车载我团往回驶，返抵先前的小湖，此刻，环湖站满旅客，都在等着看数百孔雀从远方飞来的奇景。这时，午后亚热带的暑气，晒得令人难耐，浮萍伉俪发现那边的凉亭排列桌椅，正好空无一人，他说：“就算花钱也值得，咱们过去坐坐吧＂。

刚坐定不久，许多游客跟来，不多时已成人满之患。这时，节目恰好开始，只见一名身穿长裙的妇女吹响银鸡，声音拖得很长，令小湖那边高地的人听到，把孔雀笼打开，一时间，几百只孔雀依次飞来，围绕该妇女身边，原来她正在把食料撒满一地。就这样，孔雀越来越多，蔚为奇观，大约半小时后，几名男女合力把孔雀围堵，令牠们飞回原来的地方，表演便算结束。

那个晚上。我们被送到西双版纳的市中心大戏院观看勐巴拉娜西歌舞表演，老伴平时最爱挑剔，可对这出歌舞，她却赞不绝口，频频可惜节目时间太短。大伙走出戏院大门，她买了戏院的dvd碟，那是要带回越南，一看再看的了。

在戏院门前，人们组织十五分钟的火篝会，中间有一堆假火，许多人跟着围绕假火跳舞，老伴因为跟我走到大街等车，车没等到，火篝会又看不成，她因此生我的气好几天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