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拉起依然不断下垂的眼睑,没有人叫我起床,这个世界静得让人有些惧怕,然而我的头脑里闪过的第一个词却是“安详”,是的,我以为天堂里的静就应该用安详来修饰,可是这里是天堂吗?白色的天空,呵,还有白色的墙壁,原来天堂是有界限的吗?不,这里不是天堂,这里和我幻想的天堂完全不同,我的天堂里一切都是蓝色的,那里的一切都被深蓝色的海水包围着,就如我对自己名字的诠释一样:我本不是出生在海洋里,但上帝说,你必须在海洋中才能生存,你的使命就是遨游在海洋里,于是我的世界就被深蓝色的海水包围着,我的名字叫张海生。
这样一个世界与我的天堂截然不同,它怎么可能是天堂?稍稍侧过头,在被白色隔断的外面是黑暗,无边的黑暗笼罩着那个世界,还有雨在那里轻轻地飘落,那里是地狱吗?天堂又怎么会是在地狱黑暗的笼罩中呢?那里也是天堂吗?天堂里也会下雨吗?
我在呼吸,我在思考,头脑中却只有一片片的空白,现在,我是天使,还是魔鬼?我的手在身上摸索着,手指触到口袋里一张薄薄的纸片,我的手停在那里,空白的大脑在一瞬间被记忆填满。
我,那一年18岁,从小到大绝对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不打架,不逃课,学习成绩只会给老师的工资里再加上一点奖金,我一直以为那东西只能给我骗来一堆日记本,让我在送别人东西时不用发愁买什么,后来才知道老师的奖金原来也和我有挺大关系的,从此每当老师说“孩子们要好好学习啊”,我就总能从他们的眼中看到rmb在闪。
其实我的好学生形象水分还是挺大的,我只比其他人聪明了一点点,老师在的时候一定要好好学习,做什么出格的事千万不要让老师知道。所以直到我初中毕业,我班主任还在严词警告一女生离我远点时,还不知道我正努力讨好另一女生呢,可惜那女生从一开始就把我当一奴隶用来着,没把我这人当一回事,于是我特伤心还不死心地抱着幻想就上了高中。
上级领导讲话总爱用一句“新环境新气象”,我写发言稿时也挺爱用的,就是每次讲完话之后发现还是老样子,不想学马克思在饥寒交迫中留下伟大的思想而让灵魂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于是新生介绍的时候我就特古惑仔地走到讲台前边,“我叫张海生,水瓶座,最大特点就是懒”然后像黄鼠狼遇见狗似地溜回到座位上,毕竟第一回这么干,新有点虚,旁边的猴子捅捅我:“真他妈有特点!”这一什么新世纪小孩啊,一说话满嘴脏字,没爱搭理他,趴底下给那初中女生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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