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海到南宁，又转乘南宁到郑州，再马不停蹄转乘郑州到洛阳的车，翻腾将近一天多，外加一夜多。孩子们直喊累，我还精神头十足，一个劲给孩子打气：“我都能坚持，你们年轻都坚持不了了。”

从南宁一上车，儿子就去找人看能不能换成卧铺，我说：“别找了，咱还有座，你看人家连座都没有坚持吧！”

卧铺票没换成，老老实实的坐吧。一阵*动之后，开始吃晚饭，慢慢的人都没了精神，低啦着脑袋想睡觉。对面的一家小孙孙闹腾了一阵子也睡着了，他自己就占了两个人的位置，他爸站着，奶奶坐在脚头，我看他妈妈一直靠在角落睡觉，婆婆直笑她能睡。

我们娘仨都靠着座，仰着头闭目待睡。等了一会儿子女儿站起来说出去转转，叫我躺下伸伸腰，我一个劲说不累。还是躺下舒服，虽睡不着，腰可以伸展了。儿子去转了，女儿坐在脚头。我躺了一会就起来了，非要孩子也躺一会，我也说去转转。车上各种睡姿都有，可谓千姿百态。有一对将近五十岁的夫妻相拥而眠，女的躺着，腿翘在男的腿上，男的紧紧地抱着她睡意正酣。女儿还值笑他们，说什么要是年轻人就不难看，看到他们只想笑。我从后边转回来看到有人钻到凳子下睡，这是在文化大革命时见过这样睡的，我回来就学我的见闻，还真派上了用场，东北一家的男家长身材高大，他对爱人说：“你可以钻进去，你个小，我个太大。”女人扭捏着不钻，老男人拿出单子铺到底下，费力的钻进去了，腿就伸在外边，卖东西的小车一来，他爱人就把他的脚往里挪挪。他往下一钻，他儿子有了座位。

睡了一阵子，他爬出来了，说是让老伴也睡一会：“还真舒服，比坐着强，你进去试试。”老伴是他的二分之一，很顺利的就爬进去了。我们娘仨替换着熬到天明，这一天也是很难熬的。东北的一家在南昌下车，他们提前给我们说：“等我们下车后，你们可以在这上躺躺。”他们扛了四个大箱子，两个背包外加一包零食（本来是两包，消灭了一包。）他们下车后上车的也不多，我们着实宽敞了一阵子。下边几站陆陆续续开始上人，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被女儿孙女护着上车了，找不到位置，儿子忙起身让给了她，谢谢声不绝于耳。她女儿说：’重点保护对象。“

老太太自嘲地说：”我成大熊猫了。”

儿子去一边站着，我叫他过来坐时，他说站站。人又多了起来，有个女孩站在我们一边，儿子把座又让给了她。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一点都不假，他们下车时和我们依依道别。好难熬了一天，当黑夜来临时，车上的人已很少了，我们可以半坐半卧的休息。

郑州下车，不知去洛阳的车在几股道上，我们挤扛着下得台阶穿过涵洞经站上指点，每人另加十块大洋才得以指点。又跑着穿涵洞，上台阶，其他车厢不让上，把去洛阳的人全部挤到一个车厢里，那可真叫挤呀，没下脚的地方，站都站不稳，坚持吧，一个多小时也不是好受的。我拱着身站在人家的座位一边，过道里都是人，你想挪一步都难，亏得我年轻时有挤车的经验。在座位上的年轻人还不乐意我们挤在他们一边，我说：“年轻人，知足吧！我这么大岁数都站着，你有座还不满足啊！我们也不愿意挤你，迁就一下。”

夜里一点多，战斗终于结束了，我们下车了，出租车一路顺风到了我家楼下，好好睡一觉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