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的阳春三月,爱人离我而去。
此后,因为过度饮酒和抑郁寡欢,我患上了世间罕见皮肤病。几经辗转各大城市医院治疗,毫无转机。
其实我知道,医生对我的病情,早已经下了半死亡宣判:没法根治,只能控制,一直会伴随着我某天死去。
那天,我笑着哭了,因为我觉得死亡是一种对红尘的解脱;那天,我哭着笑了,因为我终于可以把自己埋葬在文字里,生命从此不早孤寂。
当荷塘那一大朵一大朵莲花开得正欢的时候,我痛痛快快的戒了酒,抛开所有的抑郁寡欢,开始了自己文字的旅行。
人,当真正意识到自己面临命运的扼杀时,心里会猛然地开悟了。曾经苍白的青春,逝去的爱情,人间的欢情……都统统不在重要了。自己也渐渐明白,红尘的渡河,还有一个人在等我,不羁灵魂的里,还有那一连串不安跳动的文字,而文字就是我的生命。
确切的说,我爱文字,更爱那如歌的生命。
今年春节后,外出打工的人群,再一次的远离家乡,拼命游走于大城市的边缘地带,而我却隐居在乡野荒村之中,像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时而欢快时而低沉,时而无端哭笑着匍匐在文字的坑坎里。
我打工十年,也没有受过高等教育,在文字的领域里,我是爬行着的婴孩,还没达到蹒跚走路的地步。但文字始终是我信仰的金字塔,金字塔是我文字里的耶路撒冷之地,我是朝朝暮暮,一心向文的朝拜者。
三月里,阳春如煦,杨柳吐绿,桃李争妍,乡野碧天,万物一片生机盎然。此时,烟雨红尘里有了我第一部庸俗乏味,支离破碎的长篇小说,但我没有因为收入的效益而情绪不稳,没有沾沾自喜或者振臂高呼抑或哀吟悲叹。因为病痛的折磨,某天生命的戛然而止,早已使我对待一切事物态度,一切波澜不惊,宠辱皆忘了。
我把自己埋葬在文字里,偶尔也喜欢一个人漫步在星月之下,信步走在蓝天碧海之间,醉心于乡野漫绿之中。蓦然回首,我渐渐欣喜若狂的体味到,星月和碧海蓝天以及乡野漫绿,其实都是文字的精灵,都是生命欣欣然的象征。
乡野有奇人,祖传有秘方。当我的病奇迹般恢复的时候,我却感觉自己参悟到了生命的意义。也许,是我对文字的执着和信仰,得到了上苍的怜悯;也许老天根本不希望我,就这么很年轻的死去。
有一天,我正在《云水禅心》那清心静雅的琴音中练书法,分开一年后的爱人给我qq留言:“亲爱的,还好吗?我爱你就像你爱文字一样。离开你,是因为我太爱你!”
那一刻,我平静的内心世界像下了场倾盆大雨,心泪哗啦哗啦的流个不停。
我很快回复爱人:亲爱的,我很好的,放心,好好照顾自己,我永远在文字里想你!爱你!
爱人不是我的妻;而我妻早已远去。
因为文字,我在红尘渡口,结识爱人。因为文字,我在婚姻围城,弃妻而去。因为文字,我寂寥了春梦,寻了清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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