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大早,困了春的懒,想在今天破一破。早早用了餐,揉捏着身上的赘肉,酸酸的痛着,周身的感觉。伸展有了闲情。无意知道这暖暖的日子属于节日,三月三。
三月三日天气新, 长安水边多丽人。
态浓意远淑且真, 肌理细腻骨肉匀。
绣罗衣裳照暮春,蹙金孔雀银麒麟。
杜甫的《丽人行》描绘了长安曲江的旎丽风情,匆匆一瞥,成全彼时的映象。寄身沙海,看春风涤荡了宿冬的清寒,挽留不下褪去了桃花的光彩,迷蒙双眼,袅娜、艳丽,和舞春光,乡音的无忌流淌开去,惊艳的呼哨此起彼伏,妖娆的笑意挂满枝桠间,乘风放高风筝,在喷薄的泉水间跳跃。一汪碧水,牵引锦色鱼儿的随身流动。生生勾动暮春寻芳的心。一切的臆想都朦胧着,故乡和大漠的遥远,在心里有了交织。
《出水莲》的曲韵,流淌在房间的角落,敞开的门,大把的春阳带进青草的嫩香,打一盆源自井里的水,爽的润泽,拍打在脸上,缕花的余香。展臂在光彩下,影子比前两日短了寸许,完成了影与身对前方的拥抱。
离住所4公里,是响水镇,不大的一条街道依水而生,傍山而座。房屋凑在河道的两侧,似坝,北稀南稠 过一座嵌入河床有护栏似桥的便道,人流一下挤进眼中。
逢集的日子,在人流和车流中,瞅见交警的忙碌的背影,做着手势,哄撵过往的车辆,抵挡人流的碰撞。制服有点厚重,在正午的日头里,脸上的傲气和无奈纠结着,卸下帽子,掏出一块帕子,兀自擦汗,大的六桥车,还文静,小的家用车,不耐的叫着。引领车流的是黄牛拽动的胶皮轮子,不让不避,像自家院子交替四蹄。催的急了,赶车人侧目反你一眼,五味俱全!
迎面的约50多的汉子,稀疏着头顶,鼓起的肚子,裹着米色的夹衣,领口至胸,艳红的一道拉链半扯着,外罩一领西装,随意挂在身上,手里攥着一卷的野广告,张开八字步,徜徉属于他的春光。身后年龄不大的后生,也是西服着身,头也不抬的兀自看着手机,用感觉避让着车辆。一拐一扭的行路。多的是妇女,着红穿素,漫半道的色彩,或裙或短裤,长长短短皮质的靴,折下一半,厚厚的各色化学袜子,严裹着粗腿,携童抱幼,着或皮或毛的衫,东瞅西望,串行在东家的一捆手纸,西家的一块布头的光顾中。孩子们手上是不闲的,零食在袋子和嘴巴间完成转移,或执一只伴随春风转动欢愉艳彩的风车,上下颠动。大小的袋子满了,空的心填实了。
商家本是有店铺的,被赶场流动的商贩,挤得也早在门外扎下地摊。多多少少、大大小小、软软硬硬的物品,尽量散在行人的道上,不是摆,完全是撒开来的,号码多的鞋摊,有盒没盒高高码了两三堆,只用色彩区分男女老幼。锅碗瓢盆,敲打碰撞,叮咚一片。菜种,在塑封的袋子里,任凭你手他手的掂量和揉搓,泛红的果树苗树,想象满园的花雨,和秋日丰盈满枝的欲望眼里,挑挑捡拣拣,撕扯着根。
买家攒动,卖家忙碌的守着尺方的范围,观察者人手,收拢财富。间或抬一下头,扫视着周遭。晚来的商,拉一车,车装几袋道不明的似草,似料的物品,郁郁寻找落脚,喜了常年的相见,年龄相仿的同行,用脚开出一片地,用黝黑的手,罗列下物品,抽空相互递烟点火,蹲坐了身体,不呼不喝,等买主。
家电的店铺里,电视机大大开着音,不知是对外的挑战还是真实的需要,老板端着一杯茶,抖动着喉,眼角冷冷望着屏。朝鲜国,闹得大家都侧目看,似顽童的癫狂,就像当年的伊拉克:禽流感多像当年的非典,家禽换去了果子狸,世事轮回。
转角的大场地,有牲畜的叫声,白的、花的小猪,分属各自的笼子,艳红从身体里透了出来 ,阳光下的修长身体,快乐地拱食,甩动着桃尖色的耳,闹成一团。沉默的主人,迷眼专注抽着烟卷,岁月的褶皱里,盘算自己的那笔帐!咩咩的羔子不耐寂寞,风吹过的毫毛,似冬日的雪,
啃笼边主人随手丢来的长霉玉米,咯嘣咯嘣,鼓点的响动。
离了人流,离了沸扬,返身过那来时的桥,车流无休的缓行着,双手空空的来,注定空空的去!无定河的水干了身影,河床坦露在阳光之下,没了流觞的景致。近河床的柳叶茂密的多,上一道坡,离了河,大田植着不一的树苗,三五个一堆的人忙碌着,挖锄着身姿高了的苗,结捆装车,送向远方。
三月三的春日,上巳节的行路,琐碎中走过,明媚的光照着心,默默记了属于过客的文字,干涸中等待不远处的润泽!
2013-4-12白界750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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