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　．　孙子

爷爷对孙子之爱如同春天里绵绵飘洒的雨丝，如同山野里星星眨眼的鲜花，如同半夜里笑醒的那个甜梦，截然不同于父爱，又迥异于母爱。我眼见过这样两个故事，一个是孙子上树摘杏摔了下来，当爷爷的把自己的头在树下一块石头上使劲的碰，头破血流；一个是两个念初中的孙子在学校跟别人打架，父亲正好是学校的老师，回到家后教训儿子，用绳子吊起来打，当爷爷的竟以头撞墙，寻死觅活。我当时觉得这当爷爷的也真是不可思议，究竟是胡搅蛮缠还是真疼孙子，我说不清楚也道不明白，这也许就是爷爷对孙子之爱吧。没当爷爷之前，我说不清这种爱到底是什么，如今当了八个月正式的爷爷，还是囫囵囵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有时候在单位遇到了同事，在老家遇到了乡亲，他们总是笑问当爷爷的感觉如何呢，我吱唔半天，到后来仍道不出个究竟来，只有眯缝着眼睛憨笑了。

盼　孙

人到了知天命的年龄就应该当个爷爷，没有可能当个爷爷，那是一个不甚完美的人生，到晚年回顾起来，自然就要抱憾。而具备条件了，或者说当爷爷的各种都条件业已成熟，却迟迟当不成个爷爷，别人也为你着急。我的父亲十二岁时就没了父亲，我的童年是一个没有爷爷的童年，我父亲有五个孙子，一个孙女，三个外孙，一个外孙女，庆幸他享到了当爷爷的乐趣，遗憾的是个老农民，不通文墨，没有把这些感觉的碎片记录下来。我刚刚迈过50岁的门槛，我母亲就念叨着“你已到当爷爷的年龄了……”可是我总觉得我还很年轻，找着借口搪塞了好多年。熟人见我劈面就问：“当爷爷了没有？”“都五十大几的人了，还没有孙子……”我在公共场合、单位里好些同志是我昔年的学生，抱着孩子让娃娃叫我“爷爷！爷爷！”我当爷爷的想头日甚一日地变急切了。

礼拜天一大早骑车上街，碰到一位过去的同事，他小我五岁，便打趣道：田科长，近来忙啥？

接我爷去。接你爷？对呀。你爷高寿？快五岁半了。噢，原来是是接孙子。中午路过一个梁上的居民新村，见到我们的中心校的赵校长，他小我十岁，一放下摩托，就抱起孙子，公路这边到公路那边，刚过来，碰到一个熟人，又到了公路那边。我逗他，抱个孙子夸耀呢！他拉我去他家喝茶，告诉我，兄弟这年龄抱孙子乃是极其自然又极其正常的了，老哥你也该考虑考虑这个事了。茶是上好的铁观音，喝到三点多，总算喝出味儿来了。

一日，临县小镇上逢集，在校门口观看别人下棋，忽见我过去的一个学生军奇停下摩托问话，我见他满口牙齿脱落，俨然一个老头了，便打趣，军奇呀，你怎么年纪轻轻的连牙都不见了。学生军奇现出极不好意思的神情，笑笑说，唉，好王老师呢，我都过50岁了，已经有了几个孙子……老师我还没有孙子，学生你竟敢几个孙子！逗得大家都乐了，笑得裂开了嘴，露出豁豁牙牙的牙床。

人们都嚷嚷着要抱孙子，有的甚至把它升格为日子过得好不好的一个硬指标，这简直就像一把无名之火苗，在我的心底里忽忽地燃烧起来。过去自我感觉良好的状态一时间错乱，别人一句稀松的玩笑，让我常常不能自容的窘态，于是，对孙子的盼望从心底一下子升起来，日甚一日地变得急切了。

外　孙

女儿比儿子大几岁，上学，工作，再上学，正式工作时，已到了爷爷奶奶不以能容忍的年龄，我是一个文化人，不敢说意识很新潮，但总觉得有文化有工作对女儿今后的生活必定有益处，在事业上我还是乐见其成，谈婚论嫁稍晚一点，我乐于接受。

女儿从单位请了产假，我就开始给手机准备了二块电池，且24小时待机状态，并及时向我母亲、我妻子通报情况。那天晚上全家在一起正说闲话，忽然接到小妹从渭南打来的电话，说女儿已经住进市第一医院。一切检查都很正常，她就在产房外面等候，让大家等侯，让大家不用担心惊怕，现今医院设备先进，你们就静等消息，做好当爷爷奶奶的准备。马上就要当爷爷了，我开始坐卧不宁，取出最好的茶叶，沏了一杯酽茶品呷；我马上就要当爷爷了，一颗心极不安分，眼看就要跳出槽了。我尽量保持平静，端着茶杯在房间里踱步，用右手安抚着胸口，默默地瞅着其他人。我母亲的兴奋掩饰不住，妻子在两个弟媳的帮助下正在翻箱倒柜，收拾早已准备的小衣服小鞋帽，尿褥子尿布片儿……大家神情凝重，乃是担心着母子的安危，却掩藏不住内心的喜悦，辛的一代人就要出现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我的手机又响了，这回是女婿打的，他的声音也微微有些发颤，在电话里一连叫了几声爸，我答，噢噢——爸听着，你说，你说。

这时候，我小妹，我亲家母的喜笑声已经随着孩子的叫声从电话里溜了过来，我以为信号不好，赶紧挂断，跑到场捡边，重新打过去。忙音。女婿赶紧打过来。

爸，生了，是个儿子，六斤四两，头发黑黑的，我在这里向你们郑重的报个母子平安…….

唉，这一声多难得呀，这一声，我的父亲无福听到了，老母亲和我们足足等了六七年啊！女儿大学毕业后工作总算有了着落，她奶奶就开始愁肠她的婚事，每次问她，她总是说，不急，不急，跟得上，

跟得上。一位画家朋友要去四川工作，聚会时送我一幅鱼儿抱娃图，女儿结婚大礼，我把它作为礼物郑重其事的送给她，其中寓含之意，她或许应该能意会的。

手机铃声把幸福的喜讯在我们家族中传递，喜讯把睡意驱赶净尽，大家坐的一起，回忆着我们家的兴衰磨难，又沉浸在当上爷爷奶奶的幸福之中。大家经过合计，叫了一辆“昌河”，天刚朦朦亮就到镇上买了水果及补品，去渭南城里看望女儿，看望外孙。

天空像刚洗过一样，青山绿水映衬着蓝天白云，云是几丝儿像慢慢蠕动的小绵羊一般的祥云节令虽说是深秋，阳光却泛着温馨的和煦。

外孙的满月喜酒喝过不久，在我母亲和妻子的再三督促下，要来我们老家小住一段日子。这时候，山塬上已经飘落了入冬的第一场雪花，烟云轻漫，故乡的山水像一首醉意的朦胧诗。我接受了母亲和妻子的严令，把每块窗玻璃都作了严格的检查，所有的漏洞都用胶水和打印纸严实修补，蜂窝煤拉了600块，炉子是新卖的，烟管是请村里最细心的人安装的，经过检查验收还是不合格，我赶紧骑摩托上街购置棉门帘儿。跑了好几家床上用品商店，街道跑了几个来回，没有，奇怪，经过打问，才在生产资料商店找到，不是自己经见太少，孤陋寡闻，实在是我们家历史上第一条从商店买回的棉门帘啊。

小外孙进屋的时候，房间里暖哄哄的，宰杀的那只最肥的大公鸡，鸡肉汤正在火炉上炖着。外孙由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陪同，坐着一辆红色小车好不威风，对屋里的设备看也没有看一眼，未作任何评价，吃过奶水，就在床上甜甜地睡去了。

有道是有苗就不愁长，外孙现在已经三岁了，女儿在城里有了房子，她们一家住在城里，他已经上了一家叫“金太阳”的幼儿园，开始当学生了。外孙每年夏天都到塬上的外爷家去，喜欢牛、羊、猫、狗、鸡、还有河里的螃蟹。外孙知道外爷的小名叫什么，当着面不叫，背过人就大声地叫了；有一次，问她妈，外婆的名子叫什么，女儿说，我妈妈的名字能随便告诉你吗??????

生　孙

我在经开区的雅园居教师小区也拥有了套住宅，动工装修时，儿子结了婚。他以前在上海打工，媳妇在北京打工，房子装修完　正赶上他们结婚大礼之时，于是，就在小区隔壁的绿岛阳光大酒店为儿子完婚。我们家开始了短暂的一家两治，塬上塬下，城市乡村，同一个蓝天下，同一个梦想。随着孙子一天天显出露水，妻子下塬进城是自然不过之事，所幸我的工作也调到关中环线路口的二层台塬，交通便捷，两边的事儿都不耽误。

晚自习辅导，电话铃声急促响起，一看是儿子打的，不敢耽搁，接了，说正去医院的路上，心砰地一声开始跳动。两节课下来是全开会，不敢关机调至震动。会议结束还没到宿办室，电话又响了，已经做完产前全面检查，一切正常。抽烟、喝茶心情终究平静不了，取下手机充电器到值班室充电，看电视。校长看出了我的心事，有啥事为难，说吧，我说，我要有孙子了，可能就在今晚。

十一点刚过，手机响了，我一看，是小妹打来的，她说，可能今晚要生，我们就在产房门口。说话间校长已调好了车头，我带了简单的行李，小车已经穿过繁华的市区，向市妇幼医院驶去。

这是市区最好的妇幼保健医院，病室里，看到那些已经分娩好的妈妈躺在床上，幸福的看着自己的宝宝；有的被亲人层层包围着，她们沉浸在做妈妈的骄傲和自豪中，她们被称作母亲，孕育、生养，付出是最多的，她们是伟大的。产房门口，是待产者家属，她们大都是爷爷、奶奶、姑姑、姐姐或者别的重要亲属，手中拿着大包小包，随时准备听侯医生和护士的调遣，但我可以肯定，她们的心里一样奔腾着幸福的潮水。楼道里，家属们匆匆的步履　，小护士急切的脚步，他们的工作都是天下最圣洁的工作。从前一天晚上十一点到第二天中午十一点十分，我们四个人谁也没有吃，没有睡，谁也不觉得饥，不觉得饿，谁也不知道跑什么，忙什么，有时从四楼下三楼，蹬蹬蹬下到了一楼。一想，跑错了，往上再跑，有时从三楼上四楼，结果一子跑到了六楼……

上午十一时四十分整，产房医生打开门唤我们，我们立即围了上去，母子平安，男孩，六斤四两，我们刚看了一眼，又抱进去了。我办完有关手续到病室的时候，母子俩已经在里边。我说，让我抱一下孙子，妻子递给我说，左手扶头，右手搂着腰，把娃贴着身子抱。我说知道。妻子说，看把你能的。我抱着孙子细细的瞅，黑茸茸的头发，脸圆圆的，红是红，白是白，鼻子立立棱棱的，小嘴蛮漂亮，尤其是眼睛，像我们家族的特征，滴溜溜的圆。

大家顾不上吃饭，各自拨通电话，把这一特大喜讯通过电波迅速的传递，我第一个要告知的当然是我的母亲，手机刚掏出来，自己就响了，难道真的有心电的感应，正是母亲打来的，她怎么能把时间估摸得这么准这么妙啊。我赶紧向她作了详细的汇报，并征询对下一段工作的指导性意见，女儿给小侄喂完奶，交给他母亲看管，她们在医院照管，我们这才觉得肚子咕咕直叫，于是赶紧找个饭店吃饭去了。

给单位的同志们吃过喜糖，星期天正是孙子诞辰的第三天，我又赶到医院，先后有好多家亲戚本家拎着大包小包前来探望，送走一拨人，护士叫把孩子抱去游泳，我和妻子都睁大了眼睛，说爷爷我都奔60的人了，还不会游泳呢？护士笑着说；游泳是人的天性，孩子出生前其实就是在游泳。我们都睁大眼睛看；只见孙子在水中陶醉地眯着看眼睛，右手还在空中划拉了几下，小腿趁势乱蹬起来。

取　名

医生说，孩子出院办手续要有正式的名字，若到时取不了名儿。就先出院，过后来办手续。经过协商，决定赶在出院办手续时给孙子取好名儿。

近年常常受委托给别人家的孩子取名儿，如今给自己的孙子取名字，反倒犯难了。当初给儿子取名正是个农历六月，那天我考取了师范学院正在城里的大医院体检，儿子就生在这一天，对于一个世代农村人，这两件事都是喜事，我父亲说叫个“双喜”吧，附和的人寥寥；奶奶说，今年是农历牛年，庄稼年成不错，叫个“牛娃”，蛮吉祥的，我母亲首先不赞成，吉祥是吉祥，就是太土气了，缺乏文化，母亲说，你是个读书人，自个作主吧。我说，咱们一家经历新旧两个社会，又经历文革的洗劫磨难，政治运动太多，好在穷折腾的时世终于平静下来，农村推行责任制，发展生产，改善农民生活，老百姓的日子已见起色，你们说国家是不是要太平呢，他们都说很对，我说那就“叫国平”吧，大家都赞同，说这名字起的好，有深意，不土气也不俗气，还是读书人会起名字。

外孙出世一个礼拜，出院办手续要有名字，女儿女婿不　约而同发短信给我，要我承担这一重任。外孙出世在奥运会刚结束，神舟七号载人飞船就要飞天，中国人翱翔宇宙太空，多么神气啊！外孙生逢盛世，又得吉时，我立即发过去两个字“翔宇”，一个名字可以记录共和国一段精彩的历史呢。没有几分钟，收到手机短信全家人非常高兴，欣然接受。时隔三年孙子出生又遇上中国“天宫”“神八”太空长吻，是啊，国家不仅要太平，还要强盛啊，强盛才是真正的太平，于是，我从“宇”字出发，写了几十个备选的名字，儿子儿媳又忙着上网搜寻，最后取名“浩宇”。好名字，写了几个备选名字，鲁讯诗云；“心事浩茫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霜。”

宇宙浩茫，广阔无限，太空理应有中国人的足迹，这名字大气。碧绿的出生证上赫然打印出孙子的大名，“王浩宇”，国籍，‘中国’；体重，3600克，身高369公分。大家都亲切地呼唤他的名字“浩浩”“浩浩！”

过满月

儿子上班，妻子儿媳照管孙子，住城里的雅园居，我在单位忙我的事儿，星期假日去看孙子，40个日子就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亲戚朋友的电话多了起来，听说你有了孙子，一个多月了，怎么还不见喝喜酒呢，舍不得酒吗？我们把满月酒带上，要求的强烈显而易见。有的电话直接打回老家，尤其乡邻，更是登上门来。嚷闹，眼看着一大袋喜糖要见底了，要喝喜酒的持续升温，催逼我母亲表态。电话打到单位，我确实非常作难，乡亲盛情难却实属好意，而我的工作内容特殊，实难以脱身，母亲说，在拖下去酒就不香了。通过协调沟通，学校给我安排了星期五半天的时间，加上双休日，我终于下决心。小小的村子开始洋溢着喜气，我的两个弟弟，应该说孙子的另外两个爷爷跟我一齐张罗，村院中几位长者也闻讯前来帮忙，大橱是我母亲来定的，菜单也是她开回来的，按图索骥，没有的临时调剂或骑摩托去寻，只两尚工夫，喜气已酿成浓浓的酒香在小村的上空倘祥。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坡盛开。分水岭我的东使小村此刻正是这样的景致，而微微泛红的桃花却完全淹没在刺槐的玉色海洋里，这满塬的玉蕊琼花汇集成冲天的香阵，甚是迷人，蓝天里朵朵的祥云瑞霭，青山绿水是家乡永不褪色的水墨画哟。屋院里的人一拨一拨的来，见了面就给我道喜，其实他们出出进进、来来去去，眼角眉梢都是喜气，还没喝酒我先醉了，忙说，大家同喜，同喜。媳妇娘家的人及所有亲戚，是我们家的新亲有的还不曾来过，自然是尊贵的客人，主事安排专人接待；有的虽然相熟，但路程遥远，骑车的、开车的、还有坐公交的，他们来一趟不易，自然要享受一番这里的山光水色，刺槐花香喷喷的，走时不能不采一些带上。我忙着迎来送往，从太阳出山直到下午三点。陪每一个亲戚喝酒，陪每一个乡邻喝酒；又接受他们不至一次的恭喜，喜气盈门，而我已满脸“丹霞”了。正喝酒时，手机响了，正接电话，酒又上来，正送客人，手机再响，蓝渭交界之处，蓝田的信号却强，话费打完了，手机打爆了。忽然从人缝看见我的外孙，他在撵一头牛犊，忽然几只羊羔奔来，她上前搂抱，羊羔跑走了，他又去撵鸡，撵狗，撵猫儿，又闹着要下河抓螃蟹，女儿说，快叫外爷，他就大声叫外爷，我要上前抱他，又有一拨客人要走，我又去送客人。进门的时候我莫名的笑了，想以前我只是个外爷现今我成了内外都完整的爷了。

所有的宾客都走了，小村的院落并没有平静，沟上沟下几个村的乡邻涌来，我陪他们只喝了几杯，就迷糊了，大家扶我上床，盖上了被子，酒宴还在继续中。小村没有大地方繁华热闹，山根下的小村却有小村的习俗，农村的酒宴，没有山珍海味，没有熊掌燕窝，却能喝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晚上十一点半，客人们都走完了，大家摇醒我关切的问，感觉怎么样，我说，当爷爷的感觉真好。　

乐享天伦

一个在农村生活了几十年的人，临近退休时，却意外的住进了城里，我们家祖孙三代人住在一起，天天去上班工作，又天天回家抱孙子，工作中遇到不顺心的事情，生活中遇到不能尽如人意之处，只要一抱孙子，我的心里荡漾的是无尽的乐趣，孙子一天天地成长，我的乐趣无穷无尽。

我们家曾经是四世同堂之家，可那时候，物资匮乏，当爷爷奶奶的能上集回来拿几个包子，一个烧饼，几根麻花，几颗水果糖，那就是世上最好的爷爷奶奶了。我上师院那会儿，儿子才不到1岁大家刚分成小家，住房窄小，手头紧巴，偶尔买回一包饼干，上有近90高龄的奶奶，下有小弟小妹，真是难为情啊。现在我们家又四室同堂了，虽然分成了三家，可大家的心还是一家人，我母亲已八十多岁，身体还算硬朗，跟三弟一家生活，住在农村，我妹妹我女儿都在城市有了新家，母亲每年都要来住一段时间的，自从我有了孙子，来的次数更多一些，过一段时间不来，我和他们就要回家看看。儿女在给我们带来乐趣的同时，也带来了责任，我们更有尽好当人子责任的义务，这才能有真正的天伦之乐。

阳台的窗子上凉衣台上，那不是万国旗，是我们家浩浩的尿布片儿，是他换洗的花衣服。屋子里不是热烈的讨论会，那是大家逗着孙子玩呢。天热时间回到老家住，天冷时就在城里住，孙子不讲情面，常尿在爷爷的前胸，尿在爷爷的裤褪，正吃饭着，正喝茶着，正构思美文，孙子尿尿了，情况紧急，得放下手中任何正在做的事情，一边擦洗，看着他还在那儿乐着。当爷爷的心里甜得如蜜，乐得开了花儿。孙子过百天，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抱他去小镇上的照像馆，摔一张大团结，大的像框放在我们家，小点的送给该送的亲人。孙子现在已经八个月了，每次我回家敲门，他就向着开门的地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冲我直乐，似乎已经用抑扬平仄的韵调叫我爷爷了。

星期假日，孙子浩浩的笑，浩浩的哭，浩浩的闹，我组成我们家生活的快乐节奏。外孙内孙，都是孙子，都是上帝赐于的开心果，我快到六十，面部打起了皱纹，我却多了一份天伦，浩浩在笑声中成长，这些都是我们这个大家庭小家庭中欢乐的元素，这种元素正在增多，幸福便随之而来。

是啊，隔辈亲，是祖传，爷爷疼爱孙子，这就是世道。

辛卯十月底于雅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