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整理完衣服,你的后腰靠着左车头,身体倾斜着,抽着烟,第一次看见那样的背影,被淹没在一片黑幕里,无奈,无助,我在车里,久久地,沉浸在前一秒你的爱抚里。
我摸到了方向盘,打开左车灯,一个黑黑的人影出现了,又关掉灯,你便消失了,唯有不忍散去的淡淡的烟味,再打开左车灯,你转过身来,你站在对面的那一片光明里,微笑着。我跳到你眼前,你拥抱着我,紧紧地。
你开着车上的音乐,右手抓着我的左手,亲吻着手背,我的右手伸出车窗,手心迎着这晚的风,肆意地,自以为是地,想要呐喊,向天地宣布:那一刻,全世界是我的,虽然不知道你的体温在明天的阳光下是否还存留在我的身体。
你挥手再见,我微笑着示意。在我们的那个路口,我们是真的咫尺天涯了。虽然是很对不起你,但以为那是我的选择,当时的我还无比自信地幻想着你会理解呢,你能原谅呢。
没有争吵,没有温度,寂静的分手画面,那失望的呼吸声足够响彻黑的夜,你鄙夷的眼神撕碎着我可怜的偏执,你的一字一句扇打着我无耻的脸面,车的引擎声宣布着你的决绝,沉默是给自己最好的掩饰。
也许我的爱的追逐本就是我的一厢情愿,永远没有终点。我想我是放弃了世间一切感情了,因为它们太脆弱了,太不堪一击了,也显得太冠冕堂皇了,不过就是美好的托词而已。
上了2楼,没有哀求你的原谅,没有挽留你的手臂,没有分别你的眼泪,漆黑的屋子里,窗外的风吹到了每一个细胞里,头发吹到了脸上,吹进了嘴里,摸到了床沿,车的引擎声,把窗扇震得发响,是我们最后的见面。
凌晨3点的我,依然没办法入睡,有些心烦意乱,是鬼迷心窍。开始让我离自己的最初也越遥不可及。
“枯烦的季节 无须用你羞涩的唇 为我送别 因为在我来时 多少就已知道 你太深的执着 本无法掩饰 你注定的 伤痕” ————《人生的秘密》杨墨
几天以前,我真的走进了电影院,只有我一个人,虽然买的是情侣座,两个人的,临下车的时候,我把另一张送给了出租车的司机。
“是去看电影吗”
“嗯”
“一个人吗”
“一个人不行吗”
“没有不行,就是会好奇,别人都是2个以上一起来看的”
“嗯,他今天有事”雨点敲打着车窗,冷落着霓虹灯下每一个孤单的身影,眼前闪过的黑色轿车,和挂着白色耳机的那个傲慢的神情,还会是我的你吗,“你今晚生意不错吧,雨下得这么大”
“还行吧”
“你结婚了吗”
“当然”
“给你老婆的,电影票,今晚的,喜剧。”
没有你的雨夜,我便一个人走过人潮人海中,一个人路过我们的肯德基,一个人看电影,陪着不知名的烟味,身旁经过的一对男女,不是兄妹,不是夫妻的言语,欢笑,那一刻,我分明看到的是,你的甜言蜜语,还有我的惺惺作态。
我可能是脆弱了,没有你以后,很多个夜里,我都不太愿意出门,害怕看见停在街边的一辆辆车里的孤独,还有放纵,每一个不为人知的夜里,都会有无数个,孤魂野鬼,无数个空虚的你,无数个放荡的我,会窃窃私语,会寻欢作乐,会厮守爱抚,会刻意忘却万家灯火下的某些在努力生活的人,真正付出了爱的人。
“明知道我不是想真的放手,为什么要放我走呢?”
“明知道还不能完全解脱,为什么不拉住我的手?”
“明知道相思这么痛苦,为什么不让我留下?”
那么,下雨了,想你了,我要怎么办,怎么办,愤怒中醒来,我质问窗外这夜的黑,眼泪,也要被你带走吗,连那雨的滴答声一起吗。
是啊,清明已过,春天是来了,阳光从门缝里挤进来,一条线地。我们还是在能足够看见彼此的世界里吗,可是。
“原来在你心里,我是那样的。我是挺自私的人吧,想要我的家庭,又不想失去你,”你用手擦去我脸上的泪痕,“我最不能原谅的是你的欺骗,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把我的头搂在胸前,“为什么我没能早能察觉你的反常,我忍受不了眼看着你在做错事,我却只有无奈,什么都改变不了。对不起。”你深吻我的额头。
“你对我,过分的只是,你常常忽视我,时不时的淡漠和冷酷,事实是,我们之间真正的不同也仅是钱而已,”我调了后背垫,躺在副驾驶的座椅上,我太累了,“钱,比知识更容易改变命运。就是因为你的钱,我才对你,没有一点抵抗力,虽然从没拿过你一分钱,略微显得单薄的一个女人会需要你的钱来视为底气,所以,我还梦想着有一天,我能拥有比你更多的,这样,你会觉得幸运,认识我,真的到那个时候,我就会是你的底气,就是会幻想,你的生活或许会因为我的出现,有了哪怕一丝的不一样。”
我是太迷恋你的甜言蜜语了,以为那是爱情,真是太可笑了。
“你为什么大半年来,都不给我打电话”
“你不是也没联系我吗,还是我打你手机的。因为你即使没有我的生活,你也能过得很好,我要是再像以前那么缠着你,我就真的太不识趣了”
“你变了”
“我不想再自欺欺人了,将来的某一天,如果我结婚了,我的丈夫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我想我一定会我不能承受的,自己都承担不了的为什么要强加于人呢,何况她还是给你生了小孩的女人,如果我是真得爱你,我也应该会喜欢她,毕竟她就是你,你也就是她,不是吗?”
“我们还会牵手吗”
“再不会了,做那样的事了,你也不会再寂寞了吧,不是有新的可以做的事了吗”
从前你总是阴天或是雨夜,会出现在我的眼前,所以后来,关于你我的所有回忆跟雨有关。以后,我能出现在你的文字里了,你在阳光下写的那个女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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