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几个武士将陈三推到胖得跟猪一样的王子面前。陈三的身上火辣辣的，刚才傻瓜趁乱狠狠咬了他一口，痛得陈三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他看到，脸色苍白的阿雪也站在族长的身边。

族长冷冰冰地问道：“刚才行刑时用了几刀？”陈三说：“五十三！”族长点点头：“好！很好！陈四应该有跟你说过郐子手有规矩！千刀之刑你只用了五十三刀！够快的！”陈三连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他虽然清楚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强子是为了保护阿雪才自愿去死的，可到了最后他受不了那种痛苦，为了保护阿雪，迫不得以，他只有下手杀掉强子。

王子冲族长叫道。“别做戏了！族长！傻子都得出来，他们是一伙的！”

“这是我们族里的事，轮不到你来管！”

“我没兴趣管你们族里的事，但这事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阿雪可是我的末婚妻！”

“你想怎么样？”

王子指着陈三说：“贱种！你说，刚才那个懦夫跟你讲了什么？为什么他要说自己是冤枉的！”陈三咬定牙根：“不知道！”“好！不知道是吗？”王子说，“那我让你知道！”王子拿起木棍就要敲。

“住手！他是部落里的人，轮不到你处治！”

王子扔下木棍：“好！这个老婆我不要了！你等着接罗布族勇士的战书吧！走！”他手一挥，带手下武士转身就走。

族长气得脸色发青，狠狠地盯着陈三，好像要把他生吞下去方才解恨似的。陈四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冲了过来，族长没等陈四开口，一棍打在陈三的膝盖上，陈三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把他拖下去，以后永远不要踏进部落的草场！”族长说。

陈三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圣女峰下，他发现自己的左腿已经被包扎好了，旁边还放着一根拐杖和一篮子饼，族长的一棍敲碎了他的左膝盖骨。陈三望着那根拐杖想：“也许我这辈子再也离不开这东西了！是谁帮我包扎的？阿雪还是陈四？”他这会肚子正饿着，也管不得许多，抓起一张饼就啃。

等他吃完饼抬起头，看到阿雪和陈四一起站在他面前。“是谁帮我包的？”陈三问。陈四指了指阿雪，陈三向她投感激的一瞬：“谢谢！”阿雪蹲了下来：“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陈三不敢再看她的眼睛，盯着篮子里的饼，随手又拿了一张，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爱你！”“爱我？”阿雪狠狠地一个耳光扇了过来，那张饼掉在了地上，“你爱我？你爱我！你配吗？你只是个低贱的郐子手，你连看着我眼睛说爱我的勇气都没有，凭什么爱我？”

“对不起！”陈三嘴里吐出了三个字，他想说，他有很多话要向阿雪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嘴里说出来的却只有“对不起！”三个字。“对不起？你就只会说这些没用的废话吗？”阿雪怜悯地看着他，冷冷地说：“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阿生走了，强子死了，连你这个贱种也只能得跟条狗一样在地上爬，爱上我的男人都是这样的下场！我才是罪人！我才是贱种！”

陈三冲上前去一把抓住阿雪，突然左腿一阵剧痛，陈三把阿雪压在身下。“我爱你！”陈三对阿雪说。阿雪把陈三抱得紧紧的：“你是个傻瓜！傻瓜！”陈三迫不急待地朝阿雪吻下去，被她一把推开，等陈三醒悟过来，阿雪已经跑出老远，陈三四处看看，也没有发现陈四的踪影。

（十四）

自从那天后，阿雪再也没有来过，陈四也只是隔几天才过来送点食物，偶尔还会带过来一袋秃头老张的烈酒。一个月后，陈三腿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于是他告别了陈四，离开了圣女峰下的那片草场，一个人往进了山里，因为腿脚不便，他也只能靠设陷阱捕些小野兽来度日，还好现在才夏天，晚上住在山洞就可以了。

陈三发现阿雪是在一个下雨天，那天他想起有一个陷阱好几天没有过去看了，上次曾经在那里捉到一只小野猪，于是他决定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收获。

雨很大，陈三的腿又不方便，他走得很慢。在一棵大树旁，陈三发现了阿雪，她浑身已经湿透了。“我好冷！”阿雪说完就晕了过去，陈三将她背回了自己住的山洞。陈三发现阿雪头烫得厉害，于是冒雨出去为她采药，阿雪整整晕迷了三天才醒过来，那段日子多亏了陈三细心的照料。

陈三问道：“干嘛一个人跑到森林里来？”

“我怀孕了！”

“怀孕？谁的？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阿生！我爱他，可是我爹却要我嫁给罗布族那个肥猪，我跑了出来，在草原上遇到了阿生，他跟部落里的男人都不一样。”阿雪说着苍白的脸上现出一道红晕，“我爱他，有了他的种。阿生把我送了回来，却被爹抓住了，还好爹不知道我跟他的关系，不然那次你也够受的。阿生走了，走前让我等着他，说是明天春天他还会回来。可是爹却说要我在秋天嫁给那个我肥猪，可是我已经有了阿生的孩子怎么嫁过去？我们部落不是罗布族的对手，为了部落，也为了我，强子想了那个计划，让那个肥猪撞破我们的事情，然后由爹提出退婚，这样才可以避免两个部落开战，后面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陈三这才知道事情的原委，他这才明白，为什么那天晚上强子要来找他喝酒，为什么他会流泪。

阿雪继续说：“那天其实还是应该谢谢你，不过就算强子把事情抖出来，我也不怪他，毕竟千刀之刑不是每个人都受得了的。”

“阿生还会回来吗？”

阿雪没有回答他，只是摇摇头。

（十五）

秋天时，阿雪的肚子已经很大了。阿雪的病好了后，陈三把山洞让给她住，自己晚上就睡在洞口。任凭阿雪怎么说，他也不肯再踏进山洞一步，草原的秋天就已经很冷了，陈三的陷阱抓了几只羚羊，阿雪用羊皮给陈三做了一件大衣，然后又做了几件小袍子，准备孩子出生后穿。

在冬天的第一场雪时，孩子终于出生了，是个男孩。陈三望着那他红扑扑的小脸蛋，开心地问阿雪：“他叫什么好？”阿雪伸出手说：“我抱抱！”陈三赶紧将孩子递了过去。阿雪说：“叫陈云吧！”陈三开心地围着阿雪母子直打转：“陈云！小陈云！”叫着叫着他突然领悟到了什么，冲过来抱住阿雪，亲了一口：“他姓陈！他姓陈对吗？”阿雪低着头：“傻瓜！你姓陈，他不姓陈姓什么？将来你可要好好对他。”

陈三被幸福包围着：“我知道，阿雪我一定会像对待亲儿子一样对他，噢！不，是比亲儿子还要亲！”阿雪也被陈三的样子逗笑了，小陈云虽然听不到大人们说些什么，但是幸福是会感染的，他也格格地笑着，惹得两个大人笑得更开心。

突然陈三看到阿雪的笑容僵住了，陈三顺着阿雪的目光望去，看到脸色铁青的族长站在山洞口。

本文已被编辑[曾是刀客]于2005-2-28　17:42:09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