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轻钟响,半阙残歌声。
午后的光阴里,或许因为人们都在休憩,嘈杂声也减了半,慵懒在半空算不得艳阳的太阳,把风都照得透明。所以阳台衣架上轻微摆动的单薄衣裤,倒像是被太阳光掀动的。偶有新生的苍蝇跑来扰动这寂静。楼下乒乓场地,偶有一撮撮运动者似乎要引导盛夏光临。
我喜欢独身走下那边的下坡路面,左边是新生的杂草们,和各色的肥瘦不一的亚热带树木,长得整齐,显然是人为修过的。右边是一个停车场,我只观察过出口,没意深探,其余也被遮住了。我通常选择走在左边。下去买吃的,或者绕进那角小书店,翻看席慕容的最新诗集,或者隔着塑料包装看看《放风筝的孩子》的精彩介绍。外面是个很大的世界,我们不得不这么说,虽然我们自身也是别人的外界。
昨夜下过雨,我在睡梦之间,写过一首关于它的小诗,其实我就是那个夜趴窗台看雨落的孩子,又被雨声奏的鸣曲催眠。你要是见过深夜的雨意,绝不会心无所想,但也绝不会想有杂念。你会为一只沾湿双翼的白蝶祈念,也会为身在远方的恋人对你的在乎而欣慰。白天的雨肯定不会有此功效,浮沉在光亮中的诗意荡然不存。
我将百千张江山秀水的图画存在臆念中,并许它们一个约定,它们说,来吧,看我们,清泉当香酒,花树当红毯,我们给你讲一个泼墨挥毫的游客的故事,我给你讲有几个身着彩衣的鸟雀打此经过,讲秋天的丹叶何等唯美,讲夜里的静谧蕴含多少生机。我听着,便动容的想马上过去。
翻看了几本诗集,句子被我一字字看穿,舞蹈着拉成一圈。都在自己的页码里尽情的表达着自己的高明之处。我想,我愿意去灌一壶清冽的泉水,再采一片最红的叶子当做诗签。只是这年复一年的钟声还不绝于耳。我不能抛下沉重的钟槌。
且罢,待我听完这半阙残歌,立马动身。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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