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听“墨声”

2013年3月29日上午，书界朋友苏茂智开设的“三悟堂”工作室在新乡市道清路润德红木家具店正式挂牌开张。为了不事张扬，茂智兄弟采纳朋友们的建议，决定不举办任何徒有虚名的剪彩仪式，而是仅邀请当地书画界的部分朋友小聚，以示告知。这既体现了茂智兄弟一向低调的处世风格，又彰显了节俭的社会风尚。可是，就在茂弟四处张罗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茂夫人却在头天晚上因突发脑溢血被送进市中心医院重症监护室进行抢救，这就难免　“忙中添乱”，给茂弟带来精神负担。然而，茂弟却藏而不露，依然坚持将这次别开生面的朋友聚会办得善始善终。

我观察到，所有应邀赴会者虽既非“竹林七贤”，亦非“扬州八怪”，但不是知名书法家，便是知名画家，都是当地书画界如雷贯耳的名流；只有少数几个像我一样的例外者，也多少与艺术沾一点边儿，至少可以说是一个书画爱好者，或者说是他们中间某一位大家的朋友或“粉丝”，却惟独缺了通常不可或缺的在职政府官员，虽有一两位带“长”字的，那也是对过去的官称，如今都已退休赋闲并转入了书画艺术这一行。因此，这次聚会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次比较纯粹的文人墨客聚会。

照搬辞书的定义，文人墨客者，泛指文人、文士也。过去我也这样理解，惟独这次有了新的发现。窃以为，将文化人简称为文人、文士，顺理成章，也好理解；这也许因为文人大概都与文字、文章有关罢。若将墨客同样简单地作为文人、文士的代称虽无大碍，却显得过于笼统；因为那个墨客的“墨”字非常值得仔细琢磨和推敲。

我们通常所说的“墨”，指的是一种液体或固体的黑色物质，后来成为中国人书写和绘画的一种原料。据考古发现，早在四千多年前，国人的祖先就开始在彩陶上使用墨色，甚至还有中国独具的全黑色的陶器。后来，殷商卜辞也是先用墨在甲骨上写好符号然后再用刀雕刻在上面。再后来，用笔写在竹简、木牍以及缣帛上的周秦文书所使用的也都是墨。当然，古今所使用的墨在成分和原料上虽然有所不同，但墨黑的颜色却历久弥新，恒古不变。也许国人对人类的重大发明实在是太多了，才对墨的发明忽略未计。以愚之见，墨对人类的贡献不可小视。大可一言以蔽之，没有墨，就没有悠久灿烂的中华文明，就没有美不胜收书画艺术。因此，老夫贸然断言，墨的历史功绩与“四大发明”相比，简直不分伯仲！

其实，国人对墨一向情有独钟。笔、墨、纸、砚并称“文房四宝”，虽排序第二，已足见其在国人心目中的地位。所以，古往今来，在汉语言中，与墨字搭配的不乏精言妙语。譬若，常见的除文人墨客之外，还有诸如墨香、墨缘、墨趣、墨痴、墨友、墨宝等等；不常见的也有许多，只要与墨字搭配恰当，同样可以墨意盎然，别开生面。

知名作家阎霜女士曾经为苏茂智兄弟的个人墨宝专集写过一篇序言，题目就叫《老茂墨戏》。咋一看，觉得这个“墨戏”一词既生僻，又不乏诱惑力。等到你不得不拜读全文之后，你才不得不从内心对茂弟的“墨戏人生”产生一种敬佩和敬重之情，还会不得不从内心对汉语言的博大精深产生一种敬仰和敬畏之感。

我还曾从茂弟的书柜里看到一本著名军旅书法家张继先生的个人书法作品专集，取书名叫《墨声》，随手翻阅，读到“化碑为简”一词。刹那间，透过先生发出的那种“墨声”，让搬弄了大半辈子汉字的老夫听到了一种震撼心灵的墨语之声……

说来话长，老夫虽一个书画界的门外客，可毕竟还是茂弟工作室的牵线搭桥人哩。记得去年11月25日，几个朋友邀我到朋友张胜开设的一家小酒店吃酒。因为一见面都是朋友，所以张胜赐以好酒，气氛也因酒骤升。俗话说“吃人家的东西嘴软，拿人家的东西手短”。即使朋友吃请，也不能白吃。于是我当场承诺请几个当地书画界的名人作一些书画作品，将张胜的小酒店做些文化包装。在考虑选择创作现场时，张胜毫无保留地推荐了他丈哥李启东先生的润德红木家具店。我们在去现场考察时一见倾心，张胜还建议由我牵头在那里建个工作室。所以，我就首先想到了书界朋友茂弟。没费多大精力，就撮合好了这件美事，这些纯属题外之话。

由于上述原因，茂弟让我主持酒会。我在向文人墨客敬酒时只做了一件事，只说了一句话。一件事就是向各位隆重推介了李启东先生；一句话是我现场的即席发挥。我说，“墨宝”通常是一个非常熟悉的词汇，但也有非常生僻的用法。所以我要用这个非常熟悉的词汇说一句比较生僻的话。作为“墨宝”们的朋友，我衷心希望今天在座的各位“墨宝”，能够通过你们“墨语”为新乡的“墨宝”发出一种更加强大的“墨声”！

“三悟堂”乃苏茂智的雅号；以雅号命名工作室好像已成书法界的惯例。牌匾上“三悟堂”三字由著名书法家刘森堂所题，悬挂在“润德红木家具”店名的下方，互映成趣，相得益彰。不知情者，还会以为“三悟堂”是“润德红木家具”的堂号呢。

漫步在“三悟堂”，楼上楼下两百多平方米的空间里，除了摆放着各种高档的红木家具之外，四周全部挂满了当地书画界名流的墨宝。我用心仔细欣赏着一幅幅龙飞凤舞的唐诗宋词，仰望着一幅幅遒劲流动的南太行山水，仿佛耳畔骤然响起一阵阵如雷撼心般的“墨声”……

2013年4月4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