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诗歌中,有这样一类爱情,是唯一立于爱情之外的。那是水与火的追逐,肢体将永不会缠绕。高高在上的火,我不敢举起以此紧握火把的脉搏。那远方的距离遥远,明亮而又渴望靠近。那是四季的火种,我却徘徊于是否惧怕灼痛的烦恼里不可前进。我这样的行为举止,是否胆小慌乱?可是火,燃烧的火,高高在上,我不敢企及却又谋划已久。我胆小的嘴张开喉咙,告诉鄙人一种忖度的东西叫做资格,我已远远不配汲取火种。我是一条河流里的水,我是水,一潭死水。水与火,在四季不可相溶。那境外的世界在梦里繁华,水与火热烈地拥抱在一起。我是水,梦醒来后,火不在我的世界,火在我的心里倒映,燃烧了天空,黄昏变得灼灼,胜过桃花。恰似那半开的红唇,热血的颜色,令我停流。我是水,我一般是不可停流的。火高高举起,我已沉醉,我已心无生命,我已死亡,我已悲痛多时,若以年来计算,已是廿四年整。自从离开母亲的子 宫,截断红腥的脐带,一个与幸福传送的通道被封印于半腰的肚脐里。
火在天空撞响我的诗歌,诗歌中四季的火种遍布大地。春天的水一方,修炼成花,桃红梨白海棠粉。在夏季繁衍追求,一束火光点燃星辰,洒落石头的屋顶,灯火阑珊时,一条河流守候近水楼台的传说。水中的新娘在大雪中狂舞,听说火舌飞舞,便无穷尽地翻滚而来。在一个夜雨的夜晚,大地与天空变成了秋天。白云,目光,河流,沾染了一些火种,全都害羞地抱住了身子。死亡只在坟墓里结束,在明朗的夜里热闹如街市,天上的一条街市,全是火做的房子,街道,行人,还有一位歌手歌唱。他歌唱的语言,记录在一本破烂发霉的日历上,一些文字与数字已模糊数千年。那位歌手曾哭泣过,流下了一滴泪。那滴泪便是那条河流里的水。可她已不记得那些音符最初的模样,她是在珍惜中被以多情抛弃而成河。那无限的悲痛,从子 宫中孕育,并怀孕廿四年诞生。她路过草原,抢食牛仔羊羔的乳 头,不经牧羊人的同意,便栽进怀抱里问候。她的哭声响天又动地,她做了河流的女儿,在草原上死去,牧羊人把她云葬,她又做了河流的新娘,幻化成水的元神。
大雪中的火在狂舞,蓝色的火苗飞上天空的白云,那白云是水做的,他们终于相遇,肌肤有了第一次相亲。黄昏灼灼,天空的云彩燃烧,还有一股焦味。黄昏灼灼,天空碧蓝被火清洗,火高高在上,大地的手里,握满了尸体。一场雨血腥而悲伤地下,落在河流里变成水。
诗歌中,火高高在上,高过秋天枝头的果实,以火燃烧,每一个果实得以成熟。你早已知晓,我是水的元神,我在那尖锐的的绒毛之上,滴下我的眼泪,以此哭泣大地不过于烧焦。你知道我是河流的女儿或是新娘,但不知道我的一生,我的死亡,皆生死于对火的爱情。你知道我在泣怜相思与自我,但不知道我的黄昏和太阳以及月亮一起的故事。我曾一时兴风起浪,欲诉于你一一知晓,那无关于爱情的目的,那冲动已是深思已久。我在河流的上游的浪尖上,仰望你高高在上的火,那遥远的距离,明亮而悲伤。我亦沉思退场,不能告诉你我的故事,这不是我已不爱你。我的国王,我的女皇,鄙人姓水俗名杨花,在肉体与灵魂中,对火痴恋苍老成泥。我的国王,邀请长老做一场法事,化泥成石,一块以火燃烧的石头。大地之母,以我遍地的尸体承载火种,愿此火生生不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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