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花园里有八棵红叶栗树,每年开花最早,按理说不应该叫樱花,但由于它和樱花同时开放,多年来老师们都是这样叫的,我就权且也把它叫樱花吧。
新学期开始,我就盼望着樱花开,因为在我心里,樱花开了,春天就真的来了。
课间,我便时常驻足在那几棵树下,看那根树枝上又长出几粒花蕾,看那些花蕾已长成花苞......可随着枝上花蕾逐渐密集,我又害怕那樱花开放。因为我清楚,樱花的花期非常短暂——从次第绽放到纷纷凋零也就是一周的时间,完全开放甚至一天都不到就会有花瓣飘落。
可不管是期待还是忧虑,樱花还是开了,仿佛在一夜之间就缀满了整个树的每一根树枝,满树烂漫,如云似霞,八棵栗树就成了八团粉白的云朵。校园里顿时有了生机,淡淡的清香便氤氲了整个校园。
一有时间我便来到树下,欣赏这些春的精灵,樱花和桃花、杏花形状一样,都是薄如蝉翼的五个花瓣,几丝纤细的花蕊和五片小得几乎看不见的萼片就构成了一个精致的生命,只是颜色比杏花还要淡,花瓣也没有桃花大。可就是这四五多抑或更多的小花簇在一起,就形成了一个绒绒的花团,这一个个花团又缀满了每一根树枝,密密匝匝的缀满花团的树枝就构成了一树树蓬蓬勃勃的生命!
正如我所担忧的那样,这一树树给校园带来生机、看似生命力特旺盛的樱花还是开始凋零了,就在所有的花都完全绽放的时候,尽管我有太多的不舍。春风中,一片片柔弱的花瓣纷纷飘零,风所到之处都是飘飞的花瓣。我想这些看似柔弱花瓣在离开的那一瞬怎么就能这样毅然决然,我甚至不知道该为那一片花瓣惋惜。不一会儿,树下便落了薄薄的一层,操场上,台阶下,随处可见零落的花瓣。使我不由的想起唐末诗人韦庄的《应天长》中的一句诗“难相见,易相别,又是玉楼花似雪”。我似乎也感受到了诗人幽怨的思念和被飞花飘絮惊起的的孤独。
站在这缤纷的花雨中,我不知道我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片片飞花,飘零了谁的思念?满地落红,又将湮灭谁的诺言?不管我有多么担忧,樱花还是开了,不管我有多么的不舍,樱花还是落了。开与落的过程是如此的短暂,可樱花还是从容的绽放,从容的飘零。我不禁对这弱小,但淡定执着的生命肃然起敬。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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