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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守了 一辈子活寡采耘

发表于-2013年04月15日 早上9:58评论-4条

有一天我到地方报社领稿费,工作人员问我:“你叫啥?”

“我姓车,你只要找到姓车的就是我。”

“哦,这个姓很少。”她开始查找。

另一个工作人员抬起头起头看着我说:“你姓车?临颖北边有个村就有两家姓车的,你是哪的吗?”

“我不是,我是临颍县繁城乡,大杨村的。”我说。

“哦。”

我迫不及待的又问:“你知道那两家姓车的是住什么村吗?说不定他们就和我是一族的。”

“不知道,怎么这样说?”那人问我。

“解放前,我们族有个长辈在县上给县长当秘书,说来话长。”我给她简单的说了一遍那个长辈的故事。回家后我还是很兴奋,一心认定那两家姓车的就是和我们一族,见了小弟就急着给他说:“报社有个人说县城北边有两家姓车的,说不定就是和咱一族。”为啥这样说呢?从小到大我就常听娘讲故事一样给我说着这件事,解放前姓车的一个长辈在县城做官,这个长辈我该叫他老太,我没出生他就去世了,可我很小的时候见过他的妻子,也就是我的女老太,是奶奶领我去看她,她已老的快不行了,我也记不清她的样子了,只知道她是个麻脸老太太,外号麻老婆。等我大一点娘就时常给我讲些家族的事,老太就是其中之一。

老太家是大地主,在县城也有房产和生意,旧社会一般都是娃娃亲,老太也不列外。女老太家也是个邻村的小财主,那时都讲门当户对。谁知女老太母亲早亡,从此没人管教,也没人顾着疼她,她出天花成了麻子;裹脚她又显疼,大人给她裹好的脚她趁大人不备时就把布抖掉;她还时常在外疯跑着玩,也不学针线。一天男老太的父亲出去办事路过女老太的村时,正看到女老太一手掂着裹脚布,一手扬着在路上蹦大路沟玩呢,她从这边蹦到那边,又从那边蹦到这边。老太的父亲火冒三丈,心里骂到:‘真不像话,没一点管教,成何体统。’

当晚老太的父亲回到家,脸色很不好,就给老伴说:“明天准备办事。”

“办啥事?”老伴问。他就把在儿媳妇村看到事说了一遍。一家人忙碌起来,男老太也从县城回来了,家家里的大人们见过女老太,可两个老太从没见过自己的未婚妇(夫)长啥样,旧社会都这样到结婚掀开盖头时才能看到自己的爱人是人还是鬼。

一切准备就绪,少不了吹吹打打,热闹非凡,花轿、嫁妆陆陆续续进门。一切完毕,该新郎掀盖头了,男老太忐忑不安的挑开盖头,一个大麻脸展现在眼前,他差点没晕过去。以前小脚也是美的象征,脸丑脚小也可以,他就又去看脚,一双大脚又叫他吓了一跳。他逃出洞房二话不说就回了县城,从此再不回家。

女老太进了门,婆婆就开始给她裹脚,裹好后用线缝上。还逼着她在门槛上压,疼的老太直掉泪,晚上没人时老太就偷偷把裹脚布拆开婆婆知道后痛骂她一顿,又重新给她缠的更紧,还把剪刀和针线都藏起来,怕老太再拆裹脚布。她的脚趾握断了,脚是小了,可走路不方便,脚疼。男老太说啥也不回家,就是回去看父母也不理妻子,当天就走。这可惹恼了父母,一个劲的说他的不是,说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家人知道女老太月经刚过时,就逼男老太回来和他爱人同房,几个人把他硬推到房里锁上房门。老太没办法只有顺从家人,不能辜负老人的养育之恩,闭着眼和女老太睡了一夜。

也算老天有眼,女老太怀孕了。家人十分欢喜,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有幸生了个白胖小子。一家人庆贺几天。从此男老太再没和女老太同过房。听说他在县城包了个女人,他从不带那女人回家,那个女人也没名分。女老太就苦苦的领着儿子过,盼儿子快快长大,他的儿子就是十一爷。我们家族是排着叫的,这一枝算延续下来了。光听说男老太在外包了个女人,可不知有无子女,也没人去探听过,我也是瞎猜那两家是他的后代,也不一定,可这个县就我们这有姓车的,县城边上有姓车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是不是不去管它,可苦了我的女老太了,守了一生的空房,熬了一辈子活寡。八十八岁无病而终,临终前她已是儿孙满堂。听娘说男老太解放前就有病去世,出殡时他包的女人还来送殡了,哭得很伤心,看来他们感情不错。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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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春燕来
☆ 编辑点评 ☆
春燕来点评:

历史的悲剧,造成了三个人悲哀的一辈子。

文章评论共[4]个
文清-评论

拜读佳作,再发稿时注意文章每段首空两个字格。问好朋友!at:2013年04月16日 中午2:20

文清-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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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评论

拜读佳作,再发稿时注意文章每段首空两个字格。问好朋友!at:2013年04月16日 中午2:25

采耘-回复好的,谢谢 at:2013年04月17日 早上9: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