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会写状子的,可偏偏有人求我。我刚做好早饭就听到咚咚的敲门声:“谁啊?”
“我呀!车师傅想死你了。”我听出来了,是以前的穷伙伴,摆地摊认识的,她是农转非,是个苦命的女人。我急忙打开门把她拽进屋里。
我直入主题:“怎么样?好长时间不见你。”
“还是那样,他不离我也没办法,到那都要钱,我到哪去弄钱啊!”
“我给你拿点,补贴生活。”我说。
“不,我扫地能顾住自己,就是还得吃药,打官司要花钱,请律师咱也请不起。”
“不用请律师,自己写个状子递上去就行,你不写状子是不行的,有了状子法院才能立案。”
“我不会写,字也忘光了。别人给我出主意叫我找妇联,我也不知市妇联在哪?”
“我的电脑出了点毛病,等修好后我帮你查一下。”
“好吧!我一直都想来找你,来了几次都没上楼。”
“你怎吗不上来呢?我一般都在家。我真想去找陈师傅,劝他叫给你离婚,你们以后好了还可以回去,不是想你你没工资吗,你年龄也大了,可以吃个低保。可是又怕,人常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我试了几次都不敢行动。”
“是啊!现在谁也不敢劝他,谁劝他,他骂谁。”
“你也出来几年了,按理说分居两年就算自动离婚,但你得写状子到法院,没状子人家没法立案,我也不会写,我试试给你写一下。”
“太好了,我就是想求你,可不敢张嘴。”连枝又把她的伤心事给我重诉一遍。我根据她说的情况就草拟一篇,如有人有这方面的特长,请指教。
我叫郭连枝,女,今年六十六岁,没工作。丈夫陈志祥六十八岁,是工厂的退休工人,我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均成家。我二十三岁嫁给陈志祥,就一直感情不和,他根本不把我当人看,稍不如意,不是打就是骂,我在他家是个受气包,婆婆也满大街的赶着打我。我想过死,可丢不下孩子,我跑过,可他从不找我,最后还是亲戚把我送回去。生大儿子时他怕花钱,我的*道豁开一道长口,都没缝针,当时我听大夫说缝七针,可一直也没拆线。谁知就没缝针。九十年代初我和小儿子,女儿农转非来到城市,大儿子结婚了没来。
为了生计我和陈志祥早出晚归的摆地摊,收入还算可以,可我没有掌握经济的权利。我都应奶奶的人了,陈志祥动不动不是打、就是骂,没办法我就跑到老乡家住几天。我学习很好的小儿子也常被他打得到处乱跑,儿子也学业无成。我们摆了十几年的地摊,凑钱买了两室一厅的房子,后因修路地摊也摆不成了,陈志祥害了两年的病,经济有点紧张,就又闹腾起来,打人不分轻重。从此我就住在女儿处,我病了,他也不去看我,我得了子[gong]肌瘤要做手术,他也不拿钱。做手术我才听大夫说,我的*道当时就没缝针,裂的口差一点就和肛门连上了。听了此话我更伤心,我彻底地想摆脱这不幸的、没爱的婚姻,我要离婚,我要离婚,请法官为我做主。我像无头的苍蝇,不知怎么办,和陈志祥商量着离婚,他死活不离,他也不给我生活费。万般无奈下我拖着病身扫地,打短工。我的脑血管也有病,常头疼,可我吃不起药。和陈志祥几次商量无果的情况下,我只有依靠法律,再说我们实在是没了夫妻的情义。前年的夏天我回去拿东西,陈志祥拉住我硬要给他*爱,把我的大拇指拉骨折了,虎口也拉裂了,鲜血直流,他给没事人一样。我找纱布和止血药找不到,问他:“止血药在哪?”
“不知道,自己找。”他冷酷地说。
我包好手后,脱光了自己的衣服,躺在床上,陈志祥不顾我的伤疼,像饿狼一样扑向了我。我忍着泪,完后我跑出了家,从此我再也不回去了。这样的爱和畜牲有啥两样。除了做那事时,他根本不挨我,冬天我身子凉一挨着他,他就把我扒拉到一边。我很羡慕别的女人,她们身子凉了男人会搂到怀里暖。我要离婚,我都搬出来三年了,他从没找过我,他还给两个儿子说我外头有男人了,还说有男人帮我扫地,无中生有的诽谤我。从此两个儿子也不理我了。他现在和小儿子住在一起,听人说他把小儿子也打跑了,他领着儿媳妇和小孙子过。走到路上儿媳妇看都不看我一眼,我做人太失败,我要结束这桩婚姻,请法官审批。
具状人:郭连枝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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