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已经成回忆,他们都不想再追回什么,只是那伤感的情绪仍久久不散,让两颗善良的心无法安宁。
《天堂鸟》时间到了,倪杰听到蔚蓝亲切的声音,他拨通《天堂鸟》热线。
蔚蓝问候,“你好,这位听众,欢迎拨打《天堂鸟》热线,你是今晚第一个打进直播间的电话。”
“蔚蓝,我是火鸟。”
“老朋友了!”
“今晚听我讲一个故事好吗?”
“当然,愿意做你忠实的倾听者。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是我在大学的一场恋爱故事,很伤感而且没有结局。它一直困扰着我,今天我又见到了那个女孩,我不知道对她是否还爱得那样深,我很矛盾。现在,我只想找一个听我述说,而且我只想对你说。”
“我知道有时候,心事只能对一个见不到面的人、或者陌生人讲,而对身边人却难以开口是这样吗?不管怎么样,谢谢你的信任,火鸟。”
“那时候,我上大二,她上大四……”
在音乐声中,一个小时的《天堂鸟》节目,蔚蓝只接听了这一个热线,她完全投入在这个故事中。
结束时,倪杰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他没有哭。蔚蓝却流泪了。而且那个故事也感动了电波前的许多听众。
次日上午,容帆和倪杰按小培留下的地址如约来到小培等人的住处小红楼,她们的住处不是很大,但是非常干净,而且女孩子气十足。
他们送了礼物。
小培嗔怪道,“早知道你们要送礼物,就不说是我生日了。”
倪杰说,“应该的,本来我们俩还想每人买一条鱼来送你呢!”
小培睁大眼睛,“啊?为什么?”
“因为你是双鱼座嘛!”
潘派从里面出来,看见他们怔了一下。
“小培,他们就是你说的——朋友?”潘派问。
“对呀!给你们介绍,我的闺中好友潘派。这是我的朋友容帆,还有他的弟弟倪杰。”
潘派笑了,“其实他们我都认识。”
这回小培惊讶了,“你们都认识啊!太巧了吧!”
倪杰也笑了,小培看到他的笑,也友好地笑了,从前的一切也许应该放下了。
潘派说,“我和容帆是大学的校友,他是高我两届的学长。”
容帆说,“我和小培是高中的同学。”
潘派高兴地说,“那今天不就是老同学聚会了嘛!”
倪杰忽然说,“哎!你们好像忘了还有一个人啊!”
大家看他都笑了。
倪杰和潘派坐在一起。
倪杰忽然贴近她的脸,她怔了一下,他很神秘地问,“你的单车取回来没有?”
潘派立即瞪着他。
他笑了,有点坏,“下次追我的时候记得看红灯啊!”
潘派恨死他了,上次他竟是故意让她出丑的,可恶!
“你们说什么这么神秘?”小培问。
“我们之间的秘密。”潘派说,回头看着倪杰问,“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哪里吗?”
倪杰笑笑,“不是在避风塘吗?”
“是在‘不醉不归’酒吧。我常在那里看见你,你对各种乐器都很精通。是学艺术的吧?”
“对。”
“我也喜欢艺术。”
“我相信一句话:要想溶入这个世界,没有比艺术更可靠的途径,要想逃避这个世界,也没有比艺术更可靠的途径。”
“那你是想溶入还是想逃避呢?”
倪杰沉默。
“看来你是想逃避。”潘派说。
“一百个人去读人生的艺术,究竟有几个能有真正艺术的人生呢?”倪杰却说。
容帆问小培,“那个叫叶新的男孩还逃学吗?”
小培点头,“我实在想不出用什么办法来改变他了。”
倪杰接道,“既然他那么无可救药,为什么不干脆放弃他呢?”
“没有人天生就是坏人,何况他还是个孩子,我觉得有一天他可以变好的。”
“要想让他变好,首先要找到他堕落的原因。”
“不错。”
“不会是因为失恋吧!”倪杰竟说。
“他才十七岁。”
容帆又说,“有人十二岁就经历第一场爱情了。”
潘派看着倪杰问,“不会是你吧!”
倪杰说,“就是我啊!而且只谈了一天恋爱。”
潘派说,“一天的恋爱也可以刻骨铭心。”
“我和那个小女孩相识也不过一天。”
潘派似乎对他的事很感兴趣,继续问,“十二岁那年,快十年了吧?你还会记得她的样子吗?”
“有点儿模糊了,那天以后,再也没有见过她。”
“那你还记得她的名字吗?”
“我们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两小无猜,很纯洁。容帆,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玫瑰型的、百合型的还是君子兰型的?”潘派问。
“玫瑰型的吧!玫瑰有刺,他喜欢有挑战性的事。”倪杰说。
“我不会采花,只会欣赏,所以玫瑰有没有刺对我来说都没关系。”容帆说。
“看来你是坚信,没有爱情的理智永远比没有理智的爱情来得长久!”潘派说。
“小培,介不介意讲讲你的初恋?”倪杰又对小培说。
小培脸红了红,“我是不会随意去尝试爱情的。”
倪杰异样的眼光看着她,“是吗?”他不喜欢她这样隐藏自己。
“我的爱情观就如作家小思说过的,纯洁如山泉毫无一丝尘埃,高贵如雪莲饮雨餐雪,毫无风尘之气,专一如天鹅相守至死,永不分离。”小培眨着梦幻般的眸子看看倪杰,又看看容帆。
容帆在认真地聆听,倪杰有点心不在焉。
潘派说,“双鱼座女孩是为爱情而生的,很传统的爱情观,只是有些苛求完美。”
倪杰看她,“那双子座女孩的爱情观呢?”
潘派眸子闪亮,“你问我?”
“你不是双子座的吗?”
“是啊!我是单身主义。”
“和我一样。”
“这可不行,你是搞艺术的,没有感情就没有灵感。”
“单身主义只是不想结婚,但是不等于不谈恋爱,婚姻只是一种形式,关键是有没有爱的内容。”
“你的爱情观很另类。”
“彼此彼此。我觉得一男一女终生厮守在一起这种婚姻制度很有问题啊!”
“我也有同感!现代居然还有很多结婚狂,好像结婚就是为了繁衍后代!”潘派道。
容帆对身边的小培说,“我觉得这两个孩子思想都有问题,”
“我也有同感。”小培说,二人相视一笑。
“现代爱情就应该是这样的吧!原始社会的爱情以生育为图腾——你为我生;中世纪的爱情框架是骑士救美人——我为你死;封建社会的模式是才子多情,红颜薄命——我们一块儿去死;现代爱情的标签却是,不管你有没有对象,不管你有没有结婚,只要爱你就要你,要你不等于非要娶你或嫁你!”倪杰又说。
潘派笑了,“你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没错,随着时代的不同,绝大多数人一生必经的三件事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封建社会男和女要先结婚,再恋爱生子,近代男女,也就是我们的父母那一代,开始自由恋爱,再结婚生子,七十年代出生的人则变成恋爱,生子再结婚。而到了我们这一代,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人,爱情模式又变了,变成恋爱生子结不结婚的问题。顺序变了,性质也变了。”
容帆和小培听着他们俩的叙说,互相看了一眼,好像有一点难以接受。
“像你这种思想的女生能和小培成为朋友真是奇迹,她那么传统。”倪杰说。
“容帆会有你这样的弟弟也是奇迹啊!”潘派说,“上学的时候,我曾经把这种思想写进自己的作文里,你猜得到我的老师给我的评语吗?”
“是什么?”
“四个字——一派胡言!”
大家都笑起来。
不知不觉到了下午,吃过生日蛋糕,小培和潘派厨房切水果了。
这时倪杰的手机响了。
“喂?老爸……哦,知道了。”
“什么事?”容帆问。
“老爸催我们回去。”
潘派端水果进来。
“我来帮你。”倪杰顺手将手机放在沙发上。
四个人一起吃水果。
“介不介意问你们一个问题?”潘派问。
“什么?”容帆问。
“怎么你们两兄弟一个姓容,一个姓倪呢?如果是隐私可以不回答的。”
“你的意思就是一定要我们回答了。”倪杰说。
容帆回答,“我是随母姓的。我妈妈身体不好,生我时很辛苦,所以爸爸就让我随母姓了。”
“也是因为你妈妈身体的关系你才做医生的吗?”
“差不多了。”
容帆的手机响了。
“喂?妈……好,我知道了。”
倪杰说,“又催我们回去吧!真是的,我们都这么大了。”
“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
小培说,“我送你们。”
走到门口,桌子上有一个和倪杰一模一样的手机。
容帆拿起来问,“小杰,你的手机怎么放在这了?”
倪杰看也没看收起来了。
晚上,潘派,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削着苹果,手法很不纯熟,果皮并不连惯,一块一块地落下。
偶尔,她会一个人笑。
小培看了看她,“怎么?你今天很高兴吗?”
潘派抬起头,“其实你也很高兴的是不是?”
“只是觉得我们都太有缘了,大家都是认识的。”
“是啊!我现在更加相信缘份了!”
小培想想问道,“容帆在高中的时候就很出色,在大学里还是很出名是吗?”
“是啊!好多女孩都喜欢他。还记不记得我和你提过,我在大学曾经疯狂追求过的那个学长?”
小培表情有些异样,问,“是容帆?”她不希望答案是肯定的。
“就是他啊!”潘派却说,“谁还会有那么大的魅力值得本小姐为之痴狂呢?大学里面人才济济,但是只有容帆优秀得令我疯狂,每次学校举行什么大型活动都由他来主持,还担任学生会主[xi]和校模特队指导,篮球、足球、网球、台球各项体育运动他都特棒。那时候,我觉得全校女生都喜欢他,但是追他的只有我一个。”
小培有些不自然地问,“那后来呢?你们有没有……”
“他那么骄傲,哪那么容易追到啊?我只不过喜欢那个过程罢了,也没去想我们会有结果。”
“现在你还喜欢他吗?”小培忍不住追问,这次她希望答案是否定的。
“早就没感觉了。”
“哦!”小培放心地笑了。
“放心了?”潘派忽然说,睿智的眼睛看着她。
“什么?”
“没什么。”
“那你和倪杰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暂时保密!”
“你对他有什么印象?”
“他?”潘派想想,“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
“那你觉得,容帆和倪杰谁更好一些?”
“你是想问,谁更适合做你的男朋友吧?”潘派一向如此直接。
“我可没那么说。”小培掩饰。
潘派也不追究答案,只说,“他们不是一个类型的。容帆是融合万物的水,倪杰是毁灭万物的火,那水应该是瀑布,所以让人觉得高不可攀,那火是雪地中的野火,自有他的动人之处。”
小培用欣赏的眼光看她,“你的比喻真有意思,而且怡如其分。那么你呢?是水还是火?”
潘派也看她,“你是水,柔情似水,思雯是火,热情如火,我是千年冰中的火种,是冰亦是火。”
“外表是冰,内心是火的冰火才女?”
“正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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