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多高?当我想凝望他的音容时,年小的我踮起了脚尖也看不见,便使劲儿的跳了两下。
山到底有多高呢?
我告诉他,你能让我摸摸你的微笑吗?没有回应的等候,我只好继续等着。我想我的心更像是一种守候,急切渴望的触觉会不会像父亲的胡子一样扎手呢。风摇曳着我的手,她说我们牵手回家吧,这样你就不会变汗水娃娃了。我摆摆头,我还要等他呢。风从我眼前走过,好多好多的山茶树,他们笔直的身躯无法微伏。便使劲儿地晃动着双手,从远到近的茶树浪,一波接着一波地与风擦肩微笑,热情地呢语着。
是大海吗?大海在跳舞,在唱歌。恣肆的浪花哗哗地跳动着,她们的裙纱好美哦!翠绿的颜色浓及淡却,系满了叶状的鳞片,沙沙地响过不停。歌声欢唱着,窸窸窣窣地敲打着。她们舞得多深情,轻轻快快,盈盈扰扰似青烟一般柔美朦胧。
哦!我眼花了吗,在山的园岭怎么会看见大海呢?那些成林的山茶树可真像大海。风,走远 了吗?刚才一定是她们搞的鬼。我的心打盹儿了,他刚有回应我吗?我慌慌张张地回想着,刚才,似乎只听见“大海”的歌声。
夕阳围着我,我被他盯得浑身像着火了似得热。他却指着我的脸笑弯了腰,他说红苹果也没有这么红的。夕阳是个大胖子,脸颊地肉,因为笑的缘故,硬是往两边撑起了个大圆。夕阳见我望着他不笑也不语,便知趣的走了。我想终于可以清净一会儿了。
他为什么不回应我呢,我踮起脚尖,还是看不到他的微笑,我又跳了跳,依然看不到他的微笑。
难道他不会微笑了吗?可是隔壁的阿牛说他是最爱微笑的了,不论遇见什么伤心不开心的事情他都不会皱着眉头的。不管谁向他提出要求,他都会微笑的,只要你是诚心的。
诚心?难道他觉得我不是诚心的吗,所以他才不会 回应我,那我要怎样才能是诚心的呢?
我望着已退却了阳光的天空,灰色的大布正慢慢盖下,白亮酥松的云朵不知何时已换上了灰色的衣衫。成林的山茶树渐渐隐藏,一大片的浓绿正着装上色,开始一点一点的变成浓墨。
嘹喨悦耳的歌声又响起在耳畔,却是小蛙兄这位可爱的歌唱家,悠闲地蹲在园岭脚下最高的田坎边上进行他的独奏呢,他鼓鼓的腮帮子正规律地凸动着。
“嗨,你看,天空都换上了晚礼服准备去狂欢夜宴了,你怎么不回去打扮打扮呢?”
“我想摸摸他的微笑,阿牛说只要有诚心,就可以看见他的微笑,可是我在这里等了很久,他都不回应我,可爱的小蛙兄你知道要怎样才有诚心吗?” 我指着他对着小蛙兄无可奈何道。
“呱,就这事啊,你知道人们对着流星许愿的时候都会怎么做吗?” 小蛙兄一蹦三跳的就窜到了一块大石头上。
呱呱呱······一段轻柔的歌曲从他的口中旋绕出,飘进了林中。不一会儿,我便看见了许多飞舞着的小星星朝我们飞来。哦,原来是萤火虫路灯队啊,真的好像天上年老的流星雨在散步。
“小蛙兄,你叫他们出来是为你的演唱打配光的吗?”我疑惑地望着他又看看一闪一闪飞舞的萤火虫路灯队。小蛙兄吐了一下他那长长地舌头,双手合十的抱在胸前,缓慢地抬起头望着头顶上空飞舞的萤火虫,嘴里叨念着:向萤火虫流星许愿。
“知道了吧,只要你抬抬头,你不就看见了你平视时看不见的东西了嘛。你想摸摸他的微笑,你抬抬头就能看见他的微笑,然后你就可以摸摸啦,你干嘛老是低着头寻找呢?”
“诚心嘛,就是把想变成做!”
小蛙兄又开始他的演唱会了,我双手合十地握在胸前,慢慢地,忐忑不安地抬起头。原来他一直在对我微笑呢!伸手,我就可以摸到他的微笑,像父亲的胡子一样扎手。滑滑地,像妈妈的睡衣;暖暖地,像牵着太阳公公的手;凉凉地,像解渴的冰激凌;软软地,像盛开在山坡的野棉花···好多好多的触觉哦,微闭着双眼,轻轻摸着他的微笑,心如花骨朵娇羞然后悄悄绽放。淡淡馥郁萦绕山岭,穿梭着快乐的精灵,抖动着翅膀点燃了会跳舞的星星。一颗,两颗···
?
-全文完-
▷ 进入诗古冢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