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到了而立之年,丈夫出了意外的车祸。从此两人天各一方。女人从天堂中一下子跌进了万丈深渊。女人含辛茹苦地便带着一双儿女,照顾着年迈体弱的婆婆。
每当夜阑人静的时候,女人看着酣睡的一双儿女,默默地哭泣。女人在痛苦中惶惶不可终日地度过六年,她时常写着伤感的文字,平静地看着日出日落,淡然地对待生活,游荡于人来人往,不再留心于任何。不愿再提及过去,不再随便笑,更不再轻易哭不会把心里的伤害都拨开给人看。字里行间描写了对丈夫的款款情意和绵绵的相思。女人有些不甘,还是默默忍受了。女人今年三十六岁了,女人是那种优雅大方,光芒四射的人。女人能精通四书五经,琴棋书画。在文学的海洋里女人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这一年的九月,女人的作品获得全国散文大赛的一等奖。女人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踏上了南下的火车,在火车缓缓启动地那一刻,女人喜极而泣,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自己当年夙愿终于实现了。在火车的轰鸣中,一种莫名的凄凉突然涌上心头,她的泪水不由潸潸而下。是一列火车带着隆隆的轰鸣载着她由远而来,夹杂有一声长长的汽笛,划破小城的静谧的深夜,在火车的行前中,她的意识渐渐地模糊了。
在领奖的时候,恰巧遇见女人同在一个城市的文友,也是女人文绵知己。一次偶然的相遇,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窗外的风景旖旎,远处的青山绿水这黄昏的衬托下,有些别样的韵味。
在宾馆喝茶聊天之中,男人用一种火辣辣的眼神看着女人,女人能读懂藏在男人目光深处的内容。感觉浑身不自在。两人人天南地北地闲聊着,什么沈从文、川端康成、沙特、春上春树……说一些文学上的事情。不知不觉地聊到深夜,女人看了看手机说:“该休息了,明天还要上台领奖哩!”
男人的目光幽幽的,女人很清楚男人幽幽的目光深处所隐藏的内容。女人是很敏感的人,女人的想法荒诞离奇,完全不走正常人的思维。
男人缓缓地站起来微笑着说:“今生有幸与第一名握手。”
女人不动声色,然后颇有风度地说:“哪里,多亏领导栽培有方,才有我今天的成就。自己这次得奖,完全是误打误撞,一切都是在意外之中。”(因为男人的奖杯不计其数,这点小奖,不足挂齿。)男人脸上依旧挂着他的招牌式微笑。女人才发现男人是属于那种豪爽的人。
男人看着女人的目光有些扑朔迷离,“你的脸张得那么白皙,身体窈窕,这手为何这般粗糙。”女人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女人回避了男人的问话,强装镇定地说:“这可是地地道道的劳动人民之手,心系着四口人的生计。”两人握手道别。
第二天,女人穿着荡着时尚的风衣,迈着风情万种的脚步,款款地登上了领奖台。台下的观众掌声雷鸣,一片沸腾。 女人在掌声和鲜花中拥簇中下台。与此同时,男人也昂首挺胸登上领奖台,男人高举着奖杯向观众示意。 男人在女人登上领奖台那刻起来,才发现眼前的女人美丽动人,不禁心花怒放。心里不由得怦怦直跳。那一刻,到了中年的男人,发现自己不可救药地爱上这才华横溢的女人。
回家以后,女人收到男人的短信,读着男人的短信,女人感觉自己幸福得心里的梦都要开出花来。男人告诉女人,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他来女人的城市看望女人,然后,陪女人浪迹天涯,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
另一个男人,是在同学聚会上女人的同学带来的。与女人见过几次面,缘于他是同学的助理,几次谈吐之中。女人只是把他当作极其普通的朋友看待。以后的日子里,这个和女人同年出生的男人时常给女人打电话,发短信。女人只是出于礼貌的关系,和男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男人尽说些女人不感兴趣的话题。什么早上吃的什么饭,今天天气寒冷,多穿些衣服,你的胃不好,不要吃辛辣的食品……女人只想听男人对于文学的见解和对自己作品独特的看法。可是男人对文学一窍不通,他属于那种慢热型的男人。
春天的阳光,懒洋洋地照耀着大地,田野上的麦苗绿油油的。有一条蛇一样的小路在麦田中间蜿蜒而过。小路静悄悄的,女人闲来无事的时候,在小路的尽头读着唐诗宋词,等着心爱的人到来。
麦收过去了,玉米长出来了;玉米又熟了,树上的叶子黄了。一片片飘落下来了,女人在寂寞无助中打发着苦涩的日子。孤独不是自寻烦恼,而是爱上一个人开始,她突然间发现孤独原来可以这样美好
同龄的男人每天发信,问女人过得好不好?娃乖不乖?说些嘘寒问暖的话,慢慢地随着时间的越久,女人接同龄男人的电话已经成为生活的一种习惯,有时间听不到男人的声音,整个人就恍恍惚惚,魂不守舍。
女人为了工作的事,烦躁、忧郁、孤独感围绕着女人,女人心想给写东西的男人打电话,虽知阴差阳错地打通同龄男人的电话。
男人听了女人有气无力的话,急忙问:“你这是怎么?出了什么大事,我能帮帮你吗?……”
女人一直哽咽,对着电话哭的稀里哗啦,没有等同龄男人问完,女人就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男人心急火燎地开着车,途中闯几次红灯。奔波到女人的城市,在女人的楼底下守候着。看着女人灯火通明的窗户,男人转辗反侧,看死盯那双扇心仪已久的窗户,生怕女人出现什么不测。这一夜,女人熬夜写东西,直到天亮,才睡去。男人看着女人关了灯,确保万无一失,在黎明破晓之前,男人又风驰电掣般回到自己的城市。忙于生计,忙于挣钱给女人买衣服。
后来,同龄男人发信告诉女人,自己在楼下等候着女人。女人沉默不语,在内心深处说,该来不来,不该来的却来了。可是女人的嗓子哽咽了,始终没有说出口。女人只说,谢谢你的惦记和牵挂,我会牢记心间!
从此,女人大病一场,她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两个男人,和自己的生活?女人此刻才明白孤独不是自寻烦恼,而是从爱一个人开始。女人多想回到以前无忧无虑,阳光明媚的日子,可是她自己真的回不去了。女人用电脑写下:“
梦
来自遥远的一个深夜
夜静悄悄地
我慢慢掀开厚厚的窗纱
寒冷与温热的痕迹
瞬间穿过心灵的羁绊
我在寻找那位首先点燃心灵之人
这宁静的幻想
充满了灼热的渴望
月夜的白银顷刻崩泻
划破了夜空的寂静
心已挂满了记忆的枝蔓
依稀记得那天你穿着一袭浅黑的风衣
很酷的出现在我面前
突然萌生了奇想
想把你拥入怀抱
有谁在这样的夜晚突然抽泣惊醒
踱亮沉沉的思索
赫然强烈的预感
独自叩开心扉
翩跹
一段充满诗意盎然的日子逐渐清晰起来
让我一夜使用的目光
来自遥远的一个夜晚
掀开厚厚的窗纱
寒冷与温热的痕迹
穿过心灵的羁绊
黑夜吞噬了我的心
满腔的愁思无人倾诉
我怀疑你是不是人类
你怎么能左右我的灵魂
控制我的喜怒哀乐
突然间发现孤独原来可以这样美好
窗外 连鸟也困倦了
我怎么难以入睡
合衣起来
独自看着窗外
街上除了扫地沙沙声
空旷无人
我到哪里寻觅你……
一日,女人请了算命先生,先生告诉女人自己,女人恃才自傲、好高骛远,将会孤老终生。先生看着女人失神的目光,摇头不语。女人踉跄地走出了屋子,耷拉着脑袋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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