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是非常讲究含蓄的,如果诗句没有了含蓄,那么就跟散文没啥区分了,所以古人便提出了“诗家语”一说。何谓‘诗家语“呢?周振甫著的《诗词例话》一书里对此曾有专门的解释,他说“诗的用语有时和散文不一样,因为诗有韵律的限制,不能象散文那样去表达。”“诗要求精炼,可能省去的话就不必说,叙述可以有跳动。”实质上,周先生所提及的即是诗的含蓄。“诗家语”也即是指诗的语言比一般的文体要含蓄,更为注意以形象来说话。
在烟雨文学网站里常读到很多语言平淡、散文化倾向严重的诗歌,这类诗歌大多都是初学者写的。当然,也有一些写诗多年功底深厚的朋友也把诗写得如同不规范的散文,其实连散文也算不上的。这都是不明白“诗家语”的结果。我认为任何一首成功的好诗,都不会是平铺直叙、淡然无味的。象涂灵的诗,既便也有许多白描的手法在其中,可读起来仍然感觉得到它的言外之意,唯多品几回方才过隐。
含蓄能创造出诗语言的张力,是写诗者必须掌握的一项基本功。有朋友肯定会问,“我想把诗句写得含蓄一些,可总也写不出那种味道来,这是为何呢?”诗句的含蓄主要是通过象征、隐喻、通感、衬托手法来实现,要想把诗句写好,首先需弄懂什么是象征和比喻等基本常识。
在这里我浅显地讲一下“通感”和“象征”,更深层的问题就留给诗歌理论专家去探究。通感是修辞手法中的一种,就是把听觉、嗅觉、味觉沟通起来,让诗句更有感染力。举一例,林逋的《梅花》诗“小园烟雨正凄迷,阵阵寒香压麝脐。”香是嗅觉,通于触觉。再如“春风又绿江南岸”,一个“绿”字,让整首诗熠熠生辉,令人读后称赞不已。
通感并非什么神秘难以理解的,相信写诗的朋友都能体会什么是通感。
象征曾经作为新诗的主要表达手法被众多诗人所采用,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以学会的高招绝技。八十年代的朦胧诗只所以让读者倍觉朦胧费解,其实就是象征在里面起了作用。
什么是象征呢?根据事物之间的联系,凭借心理感觉所产生的联想,以甲物示乙物,借以来表达寓意和深情,这种词格叫做象征。
例如海子的《黎明,一首小诗》中的首节“黎明 我挣脱 一只陶罐 或大地的边缘”,在这里,“黎明”和“陶罐”都具有象征意义,绝不是单指本义上的“黎明”和“陶罐”。“黎明”可以象征一切新鲜的充满活力的事物,“陶罐”则象征着黑暗、沉寂、昨天等。当然,诗句的涵义是不能单从表面去理解的,许多微妙之处似乎只可意会而无法言传,这便是诗与其它文体的不同,是诗的魅力所在。凭借很少的文字,却足以在读者面前呈现出许多的内容。
纵观古今优秀诗篇,,几乎没有一首不是以含蓄取胜的,即便是直抒胸臆的诗作,在它的字里行间依然有着让读者取之不尽的想象的空间。又如冯至远的“枯藤老村昏鸦、小桥流水人间、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看似很直观的描写,然而背后却蕴藏着多少诗人的辛酸和痛苦啊!寥寥几句,就在我们面前展现出了一幅幅美丽凄然的画卷,把我们的想象带入了另一片天空。
无论我们采用的是哪一种表达手法,其目的都是为了让诗句更有余味,这种如同美酒一般的味道唯有从含蓄中得来。诗贵含蓄,忌直白,初学写诗的朋友应牢牢记住。
本文已被编辑[月光下的小河流]于2005-2-25 18:45:34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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