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蛙》
读完最后一个字,合上书本,首先是我生活中的几幕清晰的浮现眼前。
我不太能理解这样着急的计划生育措施,我想着的是一种循序渐进的计划,毕竟我们的养老措施还不完善,计划生育后将要出现的一系列问题都没有安排稳妥,这样类似紧急刹车的做法不仅危险性大,而且将来的后果难以收拾。一直以来就对这件事耿耿于怀,总有一种物极必反的预感。中国的法律,所有违法的事情人们基本上都是认可法律的规定的,唯有计划生育,没有人觉得违反了这项法律是可耻的,相反,大家羡慕违法生育了的,同情因计划生育而受到制裁的人。法律的尊严和人的尊严都被破坏。尤其在农村,没有儿子不仅仅是无后无势力,更主要的是父母年老无力后、重体力活没人去做。再说从家庭结构上看,一个孩子实在太孤太单,稍有一点差迟,就毁了一个家庭。而且教育也难,如今这个问题已经暴露,还有一个孩子长大后沉重的负担,这些问题让人想来都难以喘息。
五年前一次回婆婆家,婆家姑姑的儿媳妇生了二胎,计划生育猛追,她抱着只有20来天的孩子躲进婆婆家洋芋窖。那可是寒冷冰冻的大冬天十一月份,数九寒天,我坐在热炕头抱着火盆穿着羽绒服还感觉严寒难忍。抓她去结扎的那些人凶神恶煞的前来搜捕,那阵势着实吓人。
我对那媳妇说:“孩子已经出生,要杀要刮由他们吧,你这样东躲西藏不是办法,没上日子,月子坐下病可是一辈子的折磨。”
她说我远离乡村,不懂。她说她害怕。可是我离开那里没有十天,就听说她还是被抓住了,结扎了。
更有甚者,前年我给孩子报名,碰到白湾子乡我的一个同学夫妻俩也给孩子报名,闲聊中他的妻子告诉我,她有两个女孩,没有儿子,二女儿生下一直在她妈妈家偷寄着,本来还想生个儿子,不知道那些搞计划生育的人怎么知道了这件事,一天中午她正在地里锄地,被强行拉到医院结扎了,可把她吓坏了,说着满眼都是泪花。她说她这倒不算啥,他们村有一个孕妇,娘家是北园子的,怀孕七个月了被抓住了,强行引产,引产下来是双胞胎男娃,都哇哇会哭了,那女人差点疯了,他家三代单传,他老公公为此病倒大半年,卧床不起,好好一个老汉,差点也送了性命。
如此强有力的措施,但后来县上计划生育还是得了个黄牌警告,这下更惨,各乡各村下了结扎的硬指标任务。一天,我的朋友告诉我,县计生办关了好多女人,上环的、引产的、结扎的、不乏有怀孕六七个月,七八个月的,全是抓来的,哭成一片,场面壮观。我想去看,被我的老师制止,说除非我不在这个国度生活,否则我会被迫害无处躲藏,眼不见为好。我知道老师的好意,我整理了一下当时的一些事件,写了一篇《黄牌警告下的女人们》,但始终没有再做深入调研。
读完莫言的蛙,首先眼前就是这一幕一幕。
莫言的文字非常朴实,没有华丽的词藻,没有大片大片情景的烘托描述,也没有肮脏的语言,就是朴素的生活再现,不急不缓,娓娓道来。
前部分作者将社会现象没作任何评述展现给读者,在读到王仁美的死,我无法抑制泪流满面,那不是感动,而是疼痛,为女人、那宿命。到后面的剧本看了就很隔,觉得作者在那里明明想言此而故意说彼,莫非也有所顾忌?现在计划生育依然“严重,”依然是我们的国策,法律,可是,有钱有权的人在国策法律之外吧?他们想生的一个也没少生,书中提到,但提的有点“隐晦”有点“胆怯”。 相对于此,我更喜欢莫言的《生死疲劳》那份淋漓尽致的痛快。
或者,小说只是小说,不需要也不能承担任何责任吧,只以小说的尊严存在,任谁去解读误读,就像不同的人或者别有用心的人给她套上不同的色彩,冠上政治的意味。
可,那的确是一段历史,至少是一段历史真实的表象。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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