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古老的印第安人有一种“沙画”,即是把涂了颜色的沙子从手指缝间漏下去,这样撒到地面的沙子会形成各种随意的彩色图案,成为一幅最自然的画。这种画给美国人杰克森波洛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给了他莫大的启示。他觉得,在绘画过程中的任何自发行为都是艺术行为。不受约束,兴之所致的作品,才是优秀的作品,于是就有了那张著名的油画《薰衣草之雾:第一号》。一眼看去,此画乱得一塌糊涂。偌大的画面上没有任何清晰可辨的形象,只有各种不同颜色的颜料。还有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线条,不知道起点终点,并且还争先恐后地向你涌来,让你思绪纷杂,不知从何入眼来看。你想不明白该从什么角度来解读作者要表达的意思。诚如波洛克自己所说,他的画就是随意的,是挥洒自如的。甚至画作的名字都是在他完成之后随意取的。观画者愿意怎么看就怎么看,他根本就不在乎。
如果是波洛克的画是带着凌乱美的,那么米罗的画简直就是简单之极的。试看这幅《蔚蓝的金色》,几个点,几条线,还有一个似方似圆的板块。完全就是一个小孩子的涂鸦不是?红黄蓝绿黑白各色倒是齐全,但就是随意拼贴,自由组合而已。估计如果没有画家自己的解释,很少有人知道他要表达什么。但是这画却没有儿童的稚嫩和拙劣的感觉,而是带着灵性,还蕴藏着一种神秘的幽默。不然,何以能成为世界名画呢?
还有一幅名曰《手画手》的版画作品,更是奇怪得很。这是荷兰画家埃舍尔的作品。画面上是两只手,一只手在创造另一只手,但是那只被造的手却从平面状态变成了立体状态,成为了一只真实的手,并且似乎还在创造着它的创造者。那么这两只手,究竟是右手在画左手,还是左手在画右手,根本就看不分明。这倒颇有了几分悖论的意思。埃舍尔的创作过程俨然就是一位数学家在演算一道难题。能画出这样的画的人,必是对数学和哲学的理解很深刻的人。再延伸到他的那幅版画《红蚁》,表现的就是数学上有趣的莫比乌斯带。怎样表现丝带的正面和反面呢?一种曲面带的现象却由平面的图画来完成是很艰难的,但他就是做得很好。
以上几位画家的作品虽然有些争议,但毕竟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称得上是标新立异的伟大作品。可是法国的那个叫做马歇尔杜尚的人的作品呢?看看他的这幅画,打眼一看,你一定认为是达芬奇的《蒙娜丽莎》,是啊,这么有名的作品,谁不认识呢?可是你再看呢?美丽的蒙娜丽莎的嘴上和下巴处竟添上了几根胡须,岂不让人觉得讶异?这一定是哪个捣乱的人,喜欢揶揄的人的恶作剧吧。这不是公然藐视大师的杰作吗?不是对艺术的亵渎吗?更可恶的是,这幅画还有个名字,叫做《l.h.o.o.q》,翻译出来竟是“她的屁股热烘烘”,实在是对艺术的侮辱与践踏了。这样的画作一定会激起大家的愤怒和咒骂,它完全超出了人们所能忍受的限度。杜尚这人也真是奇怪,他绝不是茫然无知的人,他爱画画,他一生最大的兴趣就是画画,依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成为知名的画家。可是他偏偏要以颠覆为己任,偏偏要对所有人赞同和肯定的东西提出质疑,也可以对所有人质疑的东西给予肯定。他就是个倒行逆施的人,但他又不是一个凶神恶煞的面孔,而是表现轻松甚至温润。不过,就他的画也能进入世界名画的行列,也可见艺术界终究还是大度的。
闲暇之余,欣赏一下这些奇特的名画,认识几个奇怪的人,颇为有趣。即使见不到真迹,又有何妨?艺术的美是有很强的穿透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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