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寒假快结束的时候,情人节姗姗来迟。女儿大清早就跟着楼上的义工小组们前往火车站,体验她人生中的第一次义工活动。
一路上,义工小组的成员热情地跟她介绍当地义工组织的起源,平时举行的一些活动,末了,还列举了几次记忆深刻的场面,女儿认真地听着,小脸红扑扑的,一股热血沸腾的样子,我坐在旁边,看着她的小模样,也随着激情澎湃起来。
到达目的地后,火车站的同志对我们的到来非常高兴,适值春运,站里的部分服务人员尚在休假中,义工们的及时加入正好弥补了春运的紧张。女儿赶忙跟着义工们换好衣服,火红的义工服把她衬托得格外精神。接下来就是人员分组,女儿被分到售票厅的出口,那里并排放在几台电脑,分别是自动取票机和自动售票机。义工组长为女儿介绍了机器的用法后,就急匆匆地前往其他的服务点。女儿一幅中规中矩的好模样,安静地立在电脑旁,小手自然垂于身体的两侧,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我不由地为她如此职业的表情所迷惑了——这丫头,还真有点像模像样啊!这时,过来一位老人,瞅着电脑左摸摸右按按,女儿趋步上前,礼貌地问道:“您好,请问需要我帮忙吗?”老人赶忙答道:“小姑娘,我儿子说在网上帮我定好了车票,让我自己来取,这票在哪儿取啊?”女儿又轻轻地问:“您有身份证吗?”老人慌忙拿出证件信任地交给女儿,女儿将身份证靠在电脑的扫描区域,很快就将老人的火车票给取出来了,然后双手将票据递给老人,老人惊讶地看着女儿轻而易举地就将火车票取出来了,不由地对这个小孩刮目相看。女儿微笑着说:“祝您春节愉快,再见!”老人忙不迭地道谢。在一旁的我看傻了,特别是她脸上从始止终流露出的微笑让我惊讶——这孩子,从哪里学得如此专业啊?我由衷地送给她一句赞美:“最美的义工小姑娘!”女儿不以为然地笑笑,又兴致勃勃地去帮助下一位客人。或许是她的笑容感染了节日的天气,连不愿谋面的太阳都偷偷地绽开笑颜,这时走过来两个小伙子,估计是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一个扛着摄像机,另一个手拿话筒,绕过取票的人群,走到女儿面前,亲切地问到:“小妹妹,你为什么要来做义工呢?”这时的女儿,一改刚才的从容,活像个红脸关公似的,尴尬无比,人群里爆发出善意的笑声。
下午,女儿不顾上午的辛苦,又和好友批发了一批玫瑰,打算体验一下赚钱的滋味。早在去年的情人节,她就萌发了此想法,却因害羞和不自信没有付诸于行动,今年又大了一岁,终于鼓足勇气到花店跟老板商量此事。花店的老板是我的朋友,节日那天忙得团团转,但仍然高兴地支持了她们的行动,不仅以低廉的价格供应玫瑰,还手把手地教她们如何剪枝,如何包扎,整个流程下来,老板鼓励道:“不错不错,等你俩有时间,下次请你们来给我搭把手啊!”一席话说得俩小家伙士气高涨,意气风发地捧着一支支娇艳欲滴的玫瑰走上节日的街头。
她俩事先商量好卖花的路线,将“龙泉公园”定为第一站。“龙泉公园”集娱乐、游玩与休闲为一体,应该是情人们乐于前往的地方。女儿刚到公园门口,就遇到一位买花的男士,可把她高兴坏了,小心脏乐得开了花——没想到赚钱如此容易,开门大吉啊!好景不长,自第一支玫瑰卖出去后,就再也无人光顾了。俩女孩从公园走到中天街,又从中天街走到电影院,整整一下午,她们绕着这条路线来来回回不知丈量了多少回合,受了n次拒绝与无视,连一朵花也卖不出去,价格一降再降,就是无人问津。卖花小姑娘越来越多,人群越来越行色匆匆,女儿的脚走疼了,腿也酸了,暮色降临的时候,终于卖出去第二朵。此时的她们,饥肠辘辘,像只小狗垂着脑袋乘车往家赶。公交车上如同煮沸的饺子,到处都是人,连下脚的地儿都艰难得很,平时也算是养尊处优的俩孩子,为了第一单生意少亏点,贴着车门站了一路,到家的时候已是夜色朦胧。
一进家门,就大声嚷嚷:“妈妈,渴死我了,饿啊,累啊,晕啊!”看着她像小老虎似的吃像,我不由地哈哈大笑,环视着满桌子的玫瑰,随即又竭力装出严厉的表情:“看你平时不好好学习,你以为赚钱多容易吧!”她淘气地吐吐舌头,忙不迭道:“知道啦!” 吃完饭,女儿总结了属于她的情人节物语,其一:“这么漂亮的玫瑰,怎么卖不出去啊!”其二:“我的腿都走软了,还是卖不出去!”其三:“我都要晕倒了,就卖不出去啊!”......听着她一条又一条关于“卖不出去”的叹息,我笑到喷饭,心里也难免感慨——这世界,原本就不是那娇嫩美丽的玫瑰,最终,岁月的风霜严寒会尽数袭来,女儿,你可要挺住啊,想做徐坚强,不是那么容易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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