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北方下着鹅毛大雪,漫天摇曳舞动飘落,大片大片堆积在一起,覆盖了城市和乡村,淹没了土地和树木。踩在上面看不见鞋在哪里,绒绒的,洁白洁白的,空气一下子清新起来,凉凉的,爽爽的,大地一下子臃肿了,胖了很多。走过的脚印瞬间被风雪弥漫,没有了痕迹,在雪野里行走不怕摔倒,摔倒了也摔不坏,大不了就是一身雪。雪很干净,在很早的时候,很多人冬天里就用雪洗衣服,把衣服往雪堆里用脚踩,再拿起来往雪地上使劲的摔打,抖一抖就干净了。
昨日和南方好友婷婷唠起南北方的环境,气候,差距是天地之别。我才知道很多南方的朋友,真的不了解北方,也没见过冰天雪地,冰封千里。那就让我给南方的朋友们介绍一下北方的雪域风情吧,戏说一下北方的特点,让你在笑谈里感受浓郁的地域特色,和关东风情吧。
是否还记的北方才子王尔烈巧答南方学子的对联,南方学子难为他出的上联是:“江南千山千水千才子。”而王尔烈不慌不忙的对答“塞北一天一地一圣人。”也就说出了塞北的广袤,辽阔,无垠,一个字就是大。
原来的北大荒,现在的北大仓,天大地大幅员辽阔,大小兴安岭,连绵数千里。原始的大森林,参天的大松树,依山傍水的大草甸子,粗犷豪放的关东大汉,骑着高头大马挎着猎枪,追逐着獐狍野鹿大熊瞎子。
每年十月份左右就开始下大雪,刮着嗷嗷嚎叫的大北风,一道道被风雕刻的雪坎子,宁静的像一幅抽象画。天高地广里生活的人,做事不拘小节,大大咧咧,豪爽大气,吐口唾沫都是钉,说到做到不喜欢磨叽。胡同里赶猪直来直去,高兴了搂脖子抱腰,不高兴了直接动手打架,闹得脸红脖子粗。
大北风刮着大烟泡,让人都睁不开眼睛,每到这时候就会有人开始撵野鸡,风雪猛烈的嘶鸣着,野鸡都飞不高,连续两次起落,野鸡就会一头扎在柴禾垛或者草稞里,头朝里彩色的尾巴露在外边,这叫顾头不顾腚了,任凭你捉拿。
那时候住的都是很长的大炕,一家人睡在一铺炕上,晚上早早就脱衣服睡觉了,睡不着父母就给讲故事。都是听老辈人讲过的狼啊,鬼啊的故事,吓得我们用被盖上脑袋,慢慢地就睡着了,梦里还会梦到讲的那些事情,吓得醒来满头是汗。
父亲们穿的鞋都是大兀拉头,里面用乌拉草垫上,当时来说是很暖和的,乌拉鞋的带子可以把裤脚系上,雪就不会灌到鞋里。人少出门就是大马爬犁,人多出门就是大马车,头上戴大狗皮帽子,手上戴着大手闷子,甩着大鞭子,大声的吆喝着牲口。都喜欢喝两口烈酒,吃大锅做的猪肉炖粉条子,坐在热乎的大炕上,大碗的喝酒,大片的吃肉,大声的划着拳,那大嗓门很远都能听到。
最常见的,最实用的是大酸菜缸,用白菜撞满大缸加点盐,过几天再加些水,腌制一段时间就能吃了。大酱缸,都放在园子里,夏天大葱蘸大酱,毛葱,黄瓜,青蒜,辣椒,小白菜都能蘸大酱吃,咔咔地那个清脆,那个好吃啊。大高粱米饭,大黄黏米粥,大窝头,大饼子,养活了一代又一代大小伙子,大姑娘,扭着大秧歌,唱着问天问地问爹娘,天上有没有北大荒。
敢爱敢恨的东北大妞说话直性,敢直接就问大小伙子,你到底看上我啥啦,我那嘎达让你喜欢?敢做敢当的大小伙子,也更爽快,我就看上你勤劳孝顺,质朴善良,还有你那双大脚板子,走路扑通扑通的踏实。唉呀妈呀,你这大哥怎么贼拉实在,竟说大实话呢,我同意了,就等你来娶俺了。这不是演话剧,就是真真实实的生活里,出现的一幕场景。
你要是心里有委屈了,可以走到大树林子里,对着大山大声的狂喊,或者站在雪野里,对着群山嚎叫,绝对不要哭,因为你的泪水会冻在你的脸上结成冰。你也不要说话太多,零下40度的寒气会冻住你的舌头,鬼呲牙般的冷谁人不怕,小鬼都冻得呲牙了,人会怎么样呢。
也许你看过梁晓声的小说《今夜有暴风雪》吧,你就知道暴风雪的肆虐,猖狂,如沙尘暴一样的让人胆战心寒,望而生畏。就连我这个土生土长的大老爷们,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回想起小时候手脚都会冻起泡,出水结疤一茬又一茬的伤痕,一直留在深深地记忆里不肯消失。
很大很大的冰糖葫芦,鲜红鲜红的挂满了糖,吃一口又甜又酸,踩着吱嘎吱嘎的积雪,嘴里直冒哈气。拧劲的大麻花,一个兜子只能装一个,大锅盖一样大的面包,你只有抬着了。这就是北方,这就是大关东,这就是粗犷豪放的人们,用自己的方式,在冰天雪地里繁衍生息。
我只能说这些了,你要是想了解北方,了解大关东,就只有亲自来感受一下。体会一下寒风的粗暴,旷野的洁净素美,天高地广的宽阔,酒烈人美的热情,冰雕雪景的巧夺天工,树挂如珍珠一般挂在树上,被鸟一蹬万道闪耀的磷光,耀眼夺目。
我站在冰雪中央,感受着地老天荒。天大地大人心大,北国风光胜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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