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哥哥起来了么？”
“恩……”
“今天去打球么？”
“恩……”
“那我在楼下等你。”
“好的。雅姿。”
我迅速穿好衣服，然后“蹬蹬蹬”的下了楼。其实我不用这么着急的，因为我知道哥哥是不会这么早就出现的。他是没有时间观念的，准不准时根本不知道。通常他都要洗脸刷牙吃早饭换衣服穿鞋子，总之要弄到很晚。
初夏的阳光已经很明媚耀眼了。阳光透过梧桐树并不茂密的叶子照射下来，变成了细碎的阴影。雅姿伸出双手在阳光中变换阴影。微风吹动了树叶也吹动了雅姿白色的棉布裙子。她的腿很白很细，身材也很单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雅姿长得像个布娃娃。”哥哥曾经这么说她。
不知道从那个楼洞里跑出来了一只白色的小狗，围着雅姿的裙子跑跳个不停。刚和小狗玩了一会儿，就传来了哥哥下楼的声音。哥哥是篮球队的队长，身材高大，样貌英俊。
“雅姿，不要和陌生的狗玩。小心它咬。”
哥哥叫的雅姿总是带着一种甜丝丝的味道。雅姿自己偷偷的学过，却怎么也叫不成。
哥哥站在阳光里更帅了。雅姿略带自豪地想。却不敢说出来。因为那是不自然的。
2
雅姿坐在哥哥的单车上。双手轻轻的环上他的腰。像是普通的情侣那样。一路上有很多双嫉妒的眼睛盯着雅姿看。这正是她想要的。哥哥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抢走！雅姿狠狠地想，心里闪过一丝快慰。
“哥哥今天穿这件衣服了。”只是想说话，说的内容并不重要。
“嗯，帅么？”语气里有一丝玩笑的味道。
“呵呵，哥哥你帅死了。”能开玩笑真好。
“呵呵，是嘛！”哥哥的心跳没有加快。
失望。
“今天约了谁打球呢？”
“有些人是你认识的。不过，今天来了女篮的。”
心跳空了一拍，哥哥你可感觉到了？
“女篮的么？是不是长得象猩猩的女生？”突然发起狠来，她们应该长得象猩猩的，女篮嘛！
“是的啊！呵呵……”
你的心跳加快了哥哥，为什么？因为提到那些长得象猩猩的女篮么？
雅姿把嘴唇咬的很紧。
雅姿收回了环在哥哥腰上的手。
“雅姿，怎么了，你？”感觉到了她的动作。
“没什么，突然有点冷。”初夏的风也是冷的呵！哥哥你信么？
3
哥哥打起篮球来就完全成了另一个人。冷酷。残酷。酷。
中场休息。雅姿拿毛巾和矿泉水给哥哥。
不明情况的女篮猩猩们在起哄。
“老婆这么善解人意呀！我们梅漪可怎么办哦！”令人生厌的讽刺的语气，冷到骨头渣子里。
梅、漪。奇怪的名字。从没有听说过的人。跟哥哥也许有点关系的人。也许是哥哥喜欢的人。恶心。
“是我妹妹。别瞎说。”是讨厌她们提起梅漪还是讨厌把我称作老婆？
男女混合赛。
雅姿的脸渐渐被厌恶的表情占据。因为有一个女生，一直不断的跟在哥哥的周围。无数次的犯规哥哥却视而不见。大概是那个叫做梅漪的奇怪女生。
不要让我讨厌你，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雅姿又开始狠狠地想。
乱七八糟的比赛终于结束。从6点到8点，雅姿的心情也被搅和得乱七八糟。
还好哥哥拒绝了那个讨厌女猩猩的殷勤邀请。回家的路上雅姿才得以有时间整理自己的心情。
“嗯，哥哥，你……”到底要不要问？要？不要？要？
“……？”
“哥哥你是不是喜欢那个梅漪？”喘口气，这是不自然的。
“……嗯……”为什么这么不肯定？
但这也足够让雅姿的心碎成粉末。
“你觉得，她怎么样？雅姿。”不自然的，这是不自然的。
“……”不要问我，我在哭。
“雅姿，你……”哭了。却不敢说出口，怕会引来太多的麻烦。是的，这样最好，这样最好。小女孩，哭过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就什么……都，忘记了……
4
大姨要迁居了。离开这个城市。到祖国的心脏去。
这意味着哥哥要离开我。这意味着以后要想见到他就要跋涉几千公里。雅姿这样在日记里写到。
日记本带着密码锁。已经写到了最后一页。
雅姿翻看它们如同翻看自己1年的记忆。
2004年1月1日
哥哥带着我去吃肯德基。说实话我并不爱吃。可是哥哥请客呢！呵呵，勉为其难的来跟着吃了！……
1月2日
哥哥被逼无奈的来学校接我回家。同学问我那是谁，我就给他们说那是我男朋友，帅吧！一个个羡慕的七荤八素的。……
………………
…………
……
12月31日
哥哥要走了，我该怎么办？
我的爱情，该怎么办？
我成了爱情的遗孀，怎么办？
哥哥，哥哥，哥哥。
我爱你。怎么办？
……
5
还有什么可以，如果没有什么不可以。
我和妈妈还有一大群认识不认识的人去送火车。
我跟哥哥站在离他们很远的月台上。我们一样讨厌热闹。
一样喜欢流浪；一样喜欢矿泉水；一样喜欢溜冰；一样喜欢睡觉……
我们有一样的祖母。
我们身体里有四分之一的血是一样的。
我好恨！
如果什么都可以。
哥哥拉住了雅姿的手。这是第一次在没有意外的情况下他拉住雅姿的手。奇怪的感觉。
“我也知道这很不自然。”
如果什么都变得自然。
“我也知道有些事情没法更改。”
如果有些事情可以更改。
“我也知道这样做事情只会变得更坏。”
如果事情不会变坏。
“可是……”
如果——
“这样我就可以喜欢你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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