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十多年了,一个锅里吃饭,一张床上睡觉,两颗心却冷却得如同路人。似乎一切的挣扎已经过去,剩下的只有麻木。
这样的麻木让我忘却了一个女人正常的需求,从无数个难眠的夜晚熬过后,我开始喜欢上孤独,喜欢一个人独自拥被而睡,喜欢做着只有一个人的梦,也只有这个时候的我才有了心的宁静。我知道这样的宁静其实比心死了还要可怕,因为我已经疲倦到对人世间的一切都没有了感知。尽管如此,我仍独自沉醉在自我的世界里,我拒绝一切情感的侵入。
我以为这样就可以安心地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静静地走完我的人生之路了,可是我却忽略了我还有一个家,它的存在让我始终逃脱不了婚姻的羁绊。
当我沉沉地进入梦乡,当我的心在缤纷的梦里放飞的时候,门铃刺耳的响声会将我从甜蜜中惊醒。这个在我心里已经陌生得没有感知的男人,带着满身的酒气扑进门来,用一种嚣张的眼神定定地看着我。从那火一般燃烧的眼神里,我看到了那种兽性的冲动又在他的体内膨胀,我全身开始颤抖起来。我被那强壮的躯体扑倒在床上,一种悲哀刹时向我袭来,我愤怒地反抗着,用我的嘴、我的双手撕扯着他,我用尽所有的力量保护着自己,可是这一切都无济于事。我的反抗让他更加的兴奋,我的每一寸肌肤都被受到侮辱,而我的挣扎也变的更为软弱起来,我的心开始了哭泣。那狂热的、粗鲁的动作还在进行,情急之下,我的手摸到了放在枕头底下的藏刀,那种被侮辱的生不如死的感觉让我产生了恶念:“你放开我!”就是这样一种从胸腔里喷发出的愤慨,也只让他短暂的惊讶,此刻我面对的只是一只发情的野兽!
∮我被摧残得体无完肤,当他酣然入梦的时候,看着那张既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我充满了厌恶和憎恨,我觉得那样的恶心!于是爬起来,将自己关在卫生间里,用热水一遍遍地冲洗着被他弄脏的肌肤。
泪决堤而出的时候,才明白痛苦并没有远去。我一个劲地反问自己,为什么不逃离?为什么不离婚!为什么要守着这样一个令我生不如死的男人?为什么要逼着自己忍受一切的痛苦?
记忆的闸门瞬间被痛苦冲开,热水冲洗出我脑海里所有的幻想,我站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那个闷热的夏天,我独自躺在手术台上,那个被称做我丈夫的他,已经半个月不见身影。睁开眼醒来的时候,床边已经摆满了鲜花,还有一张张亲切、关怀的笑脸,惟独看不到他的影子。第三天,他终于来了,很颓废地坐在我的床边,没有问候,没有一点温存的体贴。当朋友把来看望我的钱放在他手上的时候,他的眼里才有了光芒,一个赌徒对金钱特有的反应立即让他的脸充满了生机,于是,他再度失踪了。
拖着虚弱的身体回到这个冰冷的家,电话每天都在爆响。他经常性地不去上班,单位已经通牒将他除名,而我一直为他恳求着,到处寻找他。我一次次地将他找回,他又一次次地失踪,二年里他没交过一分钱给我,还赌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为了保住他的工作,我陪着笑脸为他说尽好话,一次次地规劝他,但一切都是徒劳。他喜欢这样刺激的生活方式,喜欢每天大把大把地挥霍钱财;喜欢和那些狐朋狗友大吃大喝;喜欢自由自在、来去自由。于是,家成了他免费的旅馆。然而,他每次回家对于我都意味着是一次灾难。因为他常常在赌光了身上所有的钱,在债台高筑的时候,才想起有个家。
我忘不了那个至今都让我心悸的寒冬的夜晚,我的身体成了他发泄的沙袋。我的不合作让他变态的心灵更加的狂燥,他恼怒得擂起粗壮的拳头打得我东倒西歪,末了,还将我的钱包洗劫一空!我蹲在门外绝望地望着寒冬的夜空,问自己:“我该怎么办?”
在这样的夜晚,我只能独自抚摩着伤口自行疗伤。因为,我不只是为自己而生存,我还有我的儿子,我心中唯一的牵挂。我不能让他的童年在残却不全的家庭里成长,我不能让他过着那种寄人篱下的生活。我默默地擦干泪水,独自挑起了家庭的重担。我从朋友那里借来钱,将我的家装修得清雅而温馨;我每天在忙碌中忘记一切苦难,我的心里只有我的儿子——我生命的力量。
于是,我的心出奇的平静起来,在我和儿子的世界里,我们平淡而快乐地生活。我常常在心里向上苍祈祷:不要让这样一个男人再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祈祷上苍给予我们永久的宁静和安详。
然而,我这样幼稚的幻想又怎能成为现实?当这个魔鬼一样的男人出现在我们面前时,灾难又一次来临。那些放高利贷的赌徒接连出现在我的家中,那些贪婪的、森冷的目光让我彻夜不敢入睡。我常常在恶梦中惊醒,大汗淋漓地哭喊:“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一切都是那样无法的逃避,难道我以一生的幸福和快乐作为代价,也不能换取片刻的安宁吗?谁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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