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然而十有八九都是因钱而起,故而就流传了这么一句话: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当今社会有钱可以买车买房养小三--任其挥霍,没钱只有卖力卖命养家糊口--千辛万苦。
日子过去好久了,可是心灵深处的伤痛却从来都没有减少,难过的往事并没有随着岁月的变迁而褪色。
“爹,把给我们盖房子的钱先凑出来,要不然老五的婚事成不喽。”
三嫂子的一席话气的爸爸涨红了脸,呼一下颤抖着从凳子上站起来,又被我二姐扶住安慰了几句坐了下去。“小敏,老五的婚事好不容易才谈成,过几天还要下聘礼”二姐也气不过,“家里哪来那么多钱?”“嫂子一听就更不高兴了,叉着腰一副要打架的样子,凶巴巴的说道:“老五的婚事能不能成不取决于我,我要求咱爹给我们盖个房子不算过分,因为老大老二都盖了,老四还没娶媳妇--没房子也没关系,就我还没有盖新房子。”我妈好脾气,一向迁就于嫂子,终于也恼怒了,颤动着说:“小敏,啥时候说不给你盖房子了,现在不是有人给老五说媒吗,房子的事情就不能先放一放,以后再说。”我家院子里围了很多邻居来看热闹,三嫂子更来劲了:“还放一放,再放黄花菜都凉了,今说没有钱,明说没有钱,啥时候给我们盖房子啊?”大嫂二嫂都来劝解,“别劝我,你们站着说话不腰疼,得了便宜还卖乖,谁再劝我就把房子给我,你们舍得吗,不舍得就别劝我,”对着两个嫂子刁难一番,‘委屈’地向邻居们诉苦一通,最后把火气发在了三哥身上:“说你窝囊你就是窝囊,都什么节骨眼上了,你都不说句话,表个态,老五的这桩婚事成了,没钱盖新房,住,住,住,你还住那小破屋里去吧,我就回娘家去。”三哥一直在忍耐,真是进退两难,一边是和嫂子住的房子真的不太好,一边是自己的弟弟的婚姻大事,但是看到嫂子这般的没规矩,愣是打了她两个巴掌,嫂子一边哭泣一边发狠:“我今天就回娘家去,我们离婚。”嫂子的要求看起来好像没有过错,只不过太自私自利了一些,最后爸妈终于还是把钱给了嫂子,借钱给弟弟娶媳妇。
一直以来,我和弟弟小杰的婚事是爸妈的心头病,如今弟弟成家了,唯一挂念的就是我,毕竟年纪也大了,看着邻居的孩子一个个的办喜事,着急的不行,于是每次回家电话都是撒谎说在谈呢。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度过着,突然收到小杰的信息:哥,你给大哥打个电话吧,咱爸和他在一起,我怕你以后都和他说不上话了。炙热的泪水马上就涌了出来,后来才知道爸爸得了咽喉癌,已经去了河南安阳打盐水准备动手术呢。签医院的生死协议时,手术过程中可能会出现各种意外,每种意外随时都会发生……
眼泪再一次流出来,爸爸不识字,不能不回说话,以我爸那固执的性格,做个哑巴会生不如死的。后来长达8个小时的手术,终于成功,送入了重病房。两天过去了,大哥终于按耐不住了,一本正经的说道:“小伟(三哥)小勇(我),咱爸不用照顾,医院每天就让我们看望几分钟,都再这里也不是办法,秋收了,家里也比较忙,还有老院(爸妈住的地方)的门楼(我家一直被邻居们瞧不起,爸爸一直未完成的心愿——盖座门楼),门楼盖好了,家里忙完了,过几天我再回来。又过了几天爸爸的病情稳定了下来,送入了普通病房,由于实在放心不下,大姐、二姐、大姐夫和弟弟来了,探望了一下爸爸,最后商量我和大姐留下,大姐身体也不好,晚上腿就会很凉很肿,经常发麻的不行,可悲的事情发生了:打电话回去,叫谁来没谁来,大哥(是包工头)忙着工地呢,说走开活就停了下来,没法开工;二哥是劳碌命忙着秋收和种麦子;三哥拉的蔬菜水果不卖掉就坏了;弟弟也因为各种原因来不了,泪水再一次流出来,我很无助也很无奈,一向优柔寡断的我也发了疯的嚎叫:爸爸好不容易把我们拉扯大,你们都成家了各有各的事情,你们忙吧,都别来了,你们都不要爹,我自己还要呢。又过了十多天,最后争执下还是大哥来了,在爸的执意劝说下,我回去上班了,第二天,爸也出院回家了。后来听说算账时,大哥在医院里抽的烟也是大伙给爸看病兑的钱买的,让人汗颜!
再后来就是三年后的事情了,和上次一样,到了非常严重的时候才告诉我的,我连夜赶往济南。大哥把我叫到一边,分别对我说哪些人都出了多少钱,问我带了多少钱给爸看病。因为事前大姐交代了,就说自己没钱,一个人上班还要供养老婆孩子,更何况我媳妇又怀上了一个,用钱的地方很多,不能把钱给大哥,真的想孝敬爸爸就买些补品或者衣服什么的,他们已经兑了一万多了,不够大家一起再兑,无论如何都不让我拿钱给大哥。大哥见我没带钱回来非常的生气,说了一些让我很寒心的话,我都忍了。
老天保佑爸爸再一次度过了难关,病情好转了很多,让我回去上班,我笑着说:“老头子(我们喜欢这样和爸爸开玩笑——只想缓解分别的那种难以割舍的氛围),就恁老四(我自己)不孝顺,常年不能陪在你的身边,刚来两天就要回去了。哪知大哥再一次触痛了我心中的伤疤,小声的对我说道:“知道自己不孝顺就行。”我知道他言外之意就是没带钱来。我忍了,我只能忍,我只能把泪水咽到肚子里。当然我自己也很惭愧,确实没有带很多钱回来,临走时,弟弟送我到门外,把我给爸爸的两千还给我,推来推去我还是收下了一千。
夜深人静的时候,每当想起这些心酸的往事,泪水就会流下来。没有谁规定是与非、对与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亲生的父母,亲生的兄弟姐妹,事情尚有轻重缓急,手指尚有长短不一,信誓旦旦地大论所谓的‘公平’‘公正’,让每个人拿的一样多。悲哀,乌鸦尚知反哺,羔羊尚知跪乳,在涉及到给爸爸看病的问题上,一切都那么的‘镇定自如’。
金钱本来是等价交换的一种介质,如今人性已经被金钱而改变:大脑被金钱洗脑,血液被金钱污染,思想被金钱控制,情感被金钱迷惑,心灵被金钱腐蚀,灵魂被金钱霸占,可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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