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两则(作者:沙粒)
怀 旧
人人都有怀旧情怀。小到微不足道的日用品、穿过的衣物、吃过的东西;大到情深义重的老友、渐行渐远的家园故土。
很多时候的怀旧,是放大了美好,忘却了当时的不愉;会让人固步自封忘了吐旧纳新,或者会错误的感觉旧的比新的好,不去管是不是公平的对比,是不是放在同一个环境和背景中。
记得小时候,父亲就给我讲过这样的故事:我忘记了爸爸说的是哪位皇帝,好像是朱元璋吧。话说朱元璋当初化缘,又饥又渴,在一农户家吃了一顿蒸山芋,觉得香极了;他做了皇帝后,吃遍了天下的山珍海味,一天,忽然想起还是那顿蒸山芋最好吃,于是让御膳房做了,不好吃;另外找了很多厨师做,他都不能吃出当年那样的美味。为此,他怪罪厨师,杀了很多厨师。小时候不太能理解,只想到皇上真是残暴。而今,却发现这样的“残暴”天天都在发生,我被别人这样残暴着,同时或者我也这样残暴着别人,比如我就觉得妈妈现在做的饭没有给我小时候做得香了,而且,偶尔我还会把这样的结果错误的归给妈妈,想:妈妈老了,厨艺下降了。今天忽然明白,是我自己放大了怀旧的美好感觉,是我走过了“此情此景”而将当初的“此情”生硬的放到了如今的“彼景”中加以对比,是我混淆了变和不变的逻辑关系。
我的孩子回家常常给我说她们学校的事,说,几乎每个代课老师都说:“我带的学生真是一届不如一届了,上届学生可聪明可用功呢,你们这届……”老师说着摇了摇头,满是失望和无奈。我笑对女儿说:“赶紧考上、上大学去,下一届,你们就会荣升为老师教育“下一届”口中说着的聪明用功的“上一届”了。”
这样对女儿说着,忽然就十分渴望,什么时候能离开现在的岗位,也荣升为“上一届”,而不沦为被杀的厨师呀。
冬日碎语
已经是两年冬天没有感觉到冷了,不是气候回暖天气不冷,天还是原来的天,严寒还是原来的严寒,雪、照样沸沸扬扬下过,白惨惨的阳光照着,将皑皑白雪消融、瞬间又冻成亮晃晃的坚冰,凛冽的西北风坚硬地刮着,好冷。这是北方一个又一个冬日,像似轮回。之所以这两年没有感觉到冷,是因为我有了属于自己的统一供着地暖的楼房,有了属于自己的不用出门直接和严寒抗衡的小汽车。这些物质都曾经在我的生活之外,曾经想都没有想过我会拥有它们,我是那样的低着头只顾干活,它们怎么就走进了我的生活中?是一份耕耘一份收获的因果?还是机遇?命运?
不知道,或者都有吧。
从来没有好高骛远,也从来没有唯利是图,就只有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朴实地走着;偶尔,站在自身之外看看自己,看看宇宙,看看世界,看看人类;看看身边那些人和那些事;原来看似简单的背后会有那么多的复杂,复杂的当然不是事情,而是人。
人,人和宇宙自然相比,匆匆几十年,是多么的仓促,多么的渺小呀,渺小的几乎不值一提、甚至可以忽略不计。而人,自我的认识远远不是这样的,人私心的膨胀大过自然宇宙,以为自己会千秋不死,万代不绝。于是就有了追名逐利,于是就有了巧取豪夺,于是就有了那么多的复杂、那么多的莫名其妙、那么多的不可思议。
世界是多么的丰富多彩呀,这丰富多彩有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也有人类的创新改造。在人的世界里,有亲情,爱情,友情的美好,也有鬼魅魍魉。谁说世界总会是光明大于黑暗,错!世界只要有白天和黑夜等同的比例,就会是一个和谐美满的世界,更多的黑暗像是黑夜中的沉睡一样我们看不到而已!
今天没有开车,从单位到家有点远,步行了50分钟,冷呀,耳朵冻木了,鼻子冻红了,眼睛仁也感觉到凉飕飕的疼和冷……
我只是想在冬日里走走,冻冻或者会清醒一些,不至于忘了来路、忘了本,是否有得意忘了形、有被困难和挫折折磨到失了志灰了心;清醒一些就会把目光看远一些,比如我想问问头顶向北飞的大雁,数九寒天,南方才应该是它们生存的地方,是什么原因使它们在这个季节北迁,是想体验新的生存?还是被逼无奈?还是预感到了什么?大雁当然不会回答我,回答我的只会是人,“百度”一下会有很多解释,哪一种、谁的解释正确呢?能正确解释的人是不敢说的,敢吗?绝对不敢!
我想起早上看到的一则新闻,说当官要有情商、智商、媒商,忽然觉得很有意思,觉得这是谁还觉得泡沫不够大,再吹一下!
想着数九寒天北飞的大雁,真是佩服它们。生存?生存是什么呀!就像这么多年坎坎坷坷走过了这么多的路,一样把生存进行了下去,生存的路可以有千百万条而不是一条,虽然万物都有它们的生存规则。“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破坏一个旧世界,必然会创造一个新世界”;上帝关了你生存的门,必然会为你打开一扇窗的;如果你真的觉得无法生存了,那绝不是客观原因,而是你坐以待毙了。
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快了一些,仿佛太阳也怕寒冷似的。从太阳离要落下去的山头还有一竿子高一直走到华灯初上,忽然豁然开朗:轮回造就着一个一个的因果,其实,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是一个因果的总结,不是等待,而是耕耘,像这步行50分钟的距离,走着走着就到家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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